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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难啃的硬骨头
    溜溜儿就过了正月二十。



    唐时锦再是嫌麻烦,也得张罗着把唐有德送回老家了。



    炎柏葳在小酒坊,她也没叫他,直接叫桃家车夫送她去了县城。



    这会儿大家已经忙活着要过二月二了,这边的二月二,吃炒豆子、龙须面和饺子,但是不吃春饼、油炸糕和驴打滚儿。



    所以唐时锦还顺手做了一些油炸糕和驴打滚儿,进城门的时候给了花狼,叫他尝个新鲜。



    花狼接了,笑问她道:“你来做甚?”



    唐时锦懒洋洋道:“就那个谁,不是死了吗?我找个镖局送他回去。”



    花狼心说我就知道是这事儿,我这儿一直等着你呢!



    他就道:“那我有一个东西送你,你准定喜欢。”



    唐时锦问:“什么啊?”



    花狼笑道:“嗯,也可能不是东西?”



    唐时锦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不会是个人吧?”



    他道:“我带你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于是她就跟着过去了。



    他带她去了一间旧宅,进了门儿,就直接坐在太师椅上,掀开她给的竹篓,就想拿。



    唐时锦道:“去洗手!”



    花狼哦了一声,就真的出去洗了手,然后拿了一个驴打滚儿:“这是什么?还怪好看的。”



    “这叫驴打滚儿,”唐时锦给他讲:“因为你看这外头,有一层黄豆面儿,就像是外头毛驴儿撒欢打滚,沾上一身的黄土,所以就叫这个名儿。”



    花狼弯着眼笑了笑,一边就塞进了嘴里。



    下头几个小叫花子进来,陆续行礼道:“小花爷。”



    花狼也没理会,唐时锦等了半天,才道:“你到底要叫我看什么?怎么还没来?”



    花狼比了比下头,唐时锦细看了一眼,然后猛的吃了一惊!



    下头有一个叫花子打扮的,赫然是唐时瑞!



    这才一个月就掉了有二三十斤肉,瘦了一大圈儿,看到她的时候,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简直,咋说呢,另一种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花狼咽下了驴打滚儿,沾着一嘴的黄豆面笑道:“虽然你与那人断了亲,但你不亲自扶灵送他还乡,肯定有人要废话,不如就叫这人送他回去,亲儿子送,不是正送?”



    唐时锦简直惊喜好么:“对呀!小花狼!你也太厉害了叭!你什么时候把他找着的?”



    花狼道:“年三十的晚上,他想点火烧你们的屋子,我恰好看到,就顺便带回来了。”



    “什么?”唐时锦讶然道:“年三十你去我家了?你怎么不进去?”



    花狼笑道:“我看你们结拜呢,我怕你拉着我结拜,我就没进。”



    开了句玩笑,他迅速岔开话题:“沈捕头把银子给我了,我有不少银子,总之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准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唐时锦笑道:“那怎么行,你找着这个人,已经是帮我大忙了!”



    花狼笑着,又吃了个油炸糕,这才盖好篓子站了起来:“那就走吧,我带你去置办。”



    唐时锦就跟着他一起过去,置办了孝衣孝帽什么的,雇了马车,花狼还派了一个小兄弟跟着过去帮忙,唐时锦给了他二十两,让他到时候再给唐时瑞,是办丧事的花费,就这么把人给打发走了。



    等唐有德下了葬,唐时瑞肯定要留在那儿的,但是唐有德从爷爷那辈就搬过来了,那边只不过是族亲,不会有人管他,到时候唐时瑞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了了这事儿,唐时锦只觉得一身轻。



    然后她跟花狼道:“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大牢,问问朱红花?就用你那个小蛇问,我最害怕这种软东西,不敢拿,但我觉得朱氏肯定也怕。”



    花狼眉梢一挑。



    确实,上一次,她看到蛇不住的干呕,在他心里是个小疙瘩,但她这么一说,这疙瘩不知不觉就消了。



    花狼就笑道:“好。”



    于是唐时锦知会了沈挚,把人都带开,然后叫了朱氏过来问。



    花狼挺悠闲的进去,最多一刻钟就出来了,笑道:“你进去问吧,她不说你再叫我。”



    唐时锦就进去了,沈挚道:“行啊!花爷,你还挺有本事的!”



    他想把胳膊压到少年的肩上,少年表情淡淡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扶着竹杆儿蹲到了角落里。



    沈捕头只能咳了一声,默默的收回手,挠了挠头表示一点也不尴尬。



    他一直想跟这孩子结交结交,毕竟,他身为捕头,要是再结交上他,黑白通吃,那整个梧桐县就是铁桶一块,什么事儿都不用担心了。



    可是这孩子在唐时锦面前,服贴又乖巧,一到他这儿,就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半分不假辞色。



    唐时锦进去的时候,朱氏正惊魂未定,缩在一角,脸色发白,瘦的皮包骨头。



    唐时锦便道:“好久不见。”



    朱红花猛的一抬头,看到她,脸色就是一变。



    唐时锦坐下,淡定道:“唐有德死了,你知道不?”



    朱红花喘匀了气,冷声道:“死就死了,早就该死,跟我说个屁!”



    “行吧,”唐时锦就很随意的道:“我过来,是要问问我母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若是说的好,我就叫人从三尺楼订一桌席面给你吃,要是说的不好,我就叫我朋友再进来跟你聊聊。”



    朱红花脸色一变。



    可是她在大牢里待了一个多月,真的是受尽了欺负,官府派发的饭食,比泔水还难吃!而且一天只有一顿!



    所以一听到她说吃的,就忍不住直咽口水。



    她道:“那你每日都要给我送!”



    唐时锦哧笑一声:“大白天就做起梦来了?说起来,你闺女如今认了别的爹,活的还挺滋润的,也没见她给你送过半次,倒有脸跟我要饭?”



    朱红花一愣,瞪着她。



    但看她表情显然不是开玩笑,就不由得露了愤恨。



    唐时锦敲了敲桌子,“想好了没有?我脾气可不大好。”



    朱红花咽了咽唾沫:“你,你真的给我送吃的?”



    唐时锦向外头道:“沈大哥,麻烦你帮我叫两桌席面儿。”



    沈挚应了一声,她转头看她:“能不能吃到,就看你的了。”



    朱红花道:“我……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