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千源大大咧咧的道:“皇上,那人招了。”
元盛帝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柴千源却又道:“臣等一路追她到此处,还请皇上赶紧下令将她拿下!”
唐时锦心思飞转。
看来那什么采.花.贼跟锦衣卫出动没有关系,他们肯定另有案子,还抓了人,与人交了手。
元盛帝有点吃惊,道:“爱卿是说那人就在这殿中?”
柴千源道:“正是!”
“是谁?”
柴千源一指唐时锦:“就是她!庆泉侯!”
百官登时哗然。
虽然他们不知道柴千源说的是什么案子,但是却知道他们有过节,锦衣卫指鹿为马什么的,本来就是经常干的,所以,这疯子不会是想当面诬陷吧?
显然元盛帝也是这么想的,他沉声喝道:“别胡说!”
柴千源瞪圆了眼:“皇上,臣可没胡说!就是她!是那人亲口说的!”
“胡说八道!”元盛帝道:“还不退下!”
柴千源不服:“皇上!您不能包庇她吧!真的是她干的!臣与她交过手!臣有证据!”
唐时锦站起来拱手,故意做出右肩有问题却强行掩饰的样子,“皇上,不知道柴大人指认臣什么?这般言之凿凿的,臣也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元盛帝皱眉道:“什么证据?”
柴千源一眼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笃定极了,冷笑着过来,伸手就要拍向她肩,唐时锦迅速滑步避开,仍是做出右肩有些使不上劲的样子,当然了,文人看不出来。
柴千源指着她:“看!皇上!臣与她交过手!她右肩被臣砍了一刀!”
唐时锦道:“胡说八道!”
她挥了挥手:“我这个样子像有伤的吗?”
柴千源冷笑道:“这算什么!?你敢不敢叫我试试啊!”
他大步上前,唐时锦再次避开,戚曜灵也冲上前,挡在了她面前。
元盛帝道:“胡闹!”
“皇上!”柴千源道:“真的是臣亲眼看到的!她本来就会功夫!皇上你难道还不信臣对您的赤胆忠心!”
元盛帝其实已经生气了。
这种事情当众闹开,他就很生气。
他冷冷的道:“你何时伤了她的?在何处?”
柴千源道:“就在未正时分!在城门约摸三十里处的亭子!”
唐时锦一脸无语的道:“宫宴是申正(16点)开始,我要早来与殿下说话,申初二刻左右便到了,半个多时辰我要从城外三十里赶回来,然后换衣服入宫,柴大人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柴千源冷哼道:“旁人自然不成,但谁不知你有两只巨鹰?若是飞过来自然就赶的及了!”
唐时锦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柴千源呵呵一笑:“不如当众验验伤!你若没有伤我就信了!”
唐时锦露出了惊怒交加又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
所以这个时候,之前设局的好处就显出来了。
人人都知道她是女子,不用她说,就觉得柴千源欺人太甚!不可理喻!
而“始作俑者”的元盛帝气的脸都红了,觉得这分明是在故意给他难堪!
太子也是忍无可忍,喝道:“柴千源!你别太过份!”
他离座过来,道:“你无缘无故的指认庆泉,又莫名其妙要求验伤,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
柴千源往地上一跪:“殿下,臣是为皇上办事!绝无私心的!”
这分明是在耍无赖!
太子气的一瞪眼:“柴千源!”
柴千源忽然想到了什么,“臣还有证据!就是新开的唐家酒楼,长明街那个,牢里那人已经招认,那家的彩楼就是为了观察我锦衣卫卫所的情形!臣已经亲自去试过了,确实能一览无余!”
“胡说八道!”太子呵笑道:“孤不妨告诉你,那家酒楼把彩楼扎到楼顶,这恰好是孤与庆泉议定的!因为旁边就是长明山!从长明山俯瞰时,恰好能看清这家彩楼!故此才把主打菜品与诗篇挂于彩楼,这是为了招揽客人!”
柴千源一脸不服:“殿下看上她了,自然是什么都向着她说的!臣不服!”
元盛帝忍无可忍:“柴千源!你眼中还有朕吗!还不滚下去!”
“皇上!”柴千源惊怒交加:“臣说的都是真的!皇上!臣是个粗人,不懂礼数!但臣心里只有皇上,臣一心为皇上办事,赤胆忠心,绝无半分掺假!臣真的是亲眼看到她的,臣以身家性命发誓!”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信了。
唐时锦看着他的神情,再次对炎柏葳这种谋士式的设局方式,叹为观止。
柴千源这是清醒状态下的“得理不饶人”和“侍宠而骄”,他本来就一心要揪她的错处,如今终于揪到了,当然要咬着不放,而他在皇上面前的粗犷不知礼数,是元盛帝自己放任的,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唐时锦女子之身不可提及,以及唐时锦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动这个概念。
相比起她就是简单的找人挑唆,让柴千源借酒耍疯什么的……炎柏葳这个,环环相扣,把元盛帝、太子、柴千源自己的表现,全都算计到了,就算她这个当事人,都忍不住要怀疑是巧合了!
嗯,这中间唯一的意外,就是前天晚上她出门,恰好遇到了江护吧?
唐时锦心思飞转。
然后,她感激的看了太子一眼,向元盛帝施礼:“皇上,柴大人可能是有什么事误会了臣,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糊里糊涂的,柴大人必然不服,但当众验伤不雅,臣请求借一间空屋,请皇上派人给臣验验。”
元盛帝道:“不必!”
“皇上,”唐时锦道:“柴大人说的如此……真实,想必有个缘由,臣也不想白搭个罪名,还请皇上成全。”
元盛帝怒瞪了柴千源一眼。
然后他终于允了,叫人带唐时锦下去。
百官面面相觑。
心说这一回,柴千源这一手儿,实在是太过下作,不光把唐时锦得罪狠了,连太子也得罪狠了,皇上也气的不轻……这位果然是个疯子,攀咬起来毫无理智!
只有江护眉头深凝。
他算是知道内情的,可也不知道今天这一出,到底是真是局。
如果是局,她没找过他,是谁影响了柴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