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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高山流水遇知音
    唐时锦内心呵呵哒,脸上却笑的温和极了:“哪里哪里,过奖了!这于我而言,不过是份内之事,怎比苗大人你高节清风,出淤泥而不染!”



    这话精准戳中了苗县令的g点,这货笑容满面,“不敢当,不敢当!”



    唐时锦道:“苗大人当的起!我前几日还曾读到大人的诗,‘袖里清风沽酒还’,‘冠袍欲污峭拔骨’……大人当真人品高洁,叫人敬仰。”



    一听她竟能念出他的诗,苗县令眉宇间的自得几乎要溢出来了:“下官学浅才疏,不过是忧心百姓,有感而发,当不起侯爷的赞誉!”



    苗县令表面上虽然清高,骨子里却是谄媚的,唐时锦身为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她赞一句顶人一百句,不一会儿他就一脸的“士为知已者死”了,不住的举帕拭泪,感动不已。



    然后唐时锦说到了正题:“听说苗大人十分敬仰陶朱公?”



    “正是!”苗县令道:“范公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十分叫人敬服!”



    “没想到啊没想到!”唐时锦一击掌:“我亦是十分敬仰陶朱公!我还当文人唯尊孔圣人的,不想苗大人想法居然如此特别,不入流俗!”



    这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苗县令眼都亮了,喜笑颜开,开始滔滔不绝的讲古。



    其实苗县令的诗作中,敬仰的人不下十人,唐时锦只是特意挑出来这么一个来说而已,又符合她身份,又好下说词。



    她不时的掺和一句:“对,对,陶朱公之‘三致千金’,既富且仁,真真堪称传奇!!”



    “诗仙也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是啊,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名声才是我辈所求……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此事定可留名青史!”



    看起来说了很多,其实只强调了两件事。



    第二个,我景仰范蠡的本事和胸怀,尤其是范蠡的“三致千金”,也就是说,三次散尽家财,又三次重新发家。



    第二个,钱财乃身外之物,名声才是最宝贵的,此事定可遍传天下,百姓会记住“每一个人”的功勋!



    唐时锦在**县待了一整天,直到契书全都签完了才走。



    第二日,户部的人也下来了,送来了新农具的图纸。



    唐时锦都不用张嘴,胡会长和许会长乖觉极了,立刻表示,江南商会出资,将为江宁府每县、每种捐助一个。



    然后,苗县令亦是自觉主动的,掏出了压箱底的银子,为**县的百姓,又做了数架各种农具,分放各村,据说苗县令连桌椅衣裳都当了。



    唐时锦听说之后,大笑三声。



    不枉她吧啦吧啦跟这丫说了小半个时辰。



    然后唐时锦把王四郎叫了过来:“小四郎,怎么样,写多少了?”



    王四郎受命写诗写文章,狂吹苗县令,已经写了好几首,唐时锦看了看,虽然她不大懂,但一看就很文绉,不怎么好。



    唐时锦看着他,叹了口气。



    王四郎很是羞愧,连连拱手。



    唐时锦想起来问他:“对了,智伯瑶是谁?三家分晋又是什么典?”



    这个王四郎擅长,他道:“智伯瑶就是荀瑶,他是姬姓,智氏,名瑶。”



    然后他嘚吧嘚吧把三家分晋给她讲了讲,这是春秋末年,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的一段历史,大意就是说做人不能太嚣张,树敌太多,否则当这些联合起来必定自取灭亡……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唐时锦点了点头。



    各县除了有锦衣卫,还有长目飞耳楼,这是吴不争传回来的,据说是赵知府和他的幕僚。



    唐时锦心说这些文化人还真喜欢危言耸听,三家分晋?起码这些人地位是平等的吧?她是这些县令的上官,跟她扯三家分晋?呵呵!



    下午王慎行过来了一趟,一个是表示江南官员想要来迎接上官,为您接风洗尘。



    另一个,他委婉的,用自己人的口吻表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招眼儿了?



    唐时锦正抱着个手炉,面对窗子坐着,腿架在窗台上晒太阳,姿态闲适极了,头也不回的道:“无妨,我有背锅侠。”



    王慎行道:“侯爷这话何意?”



    唐时锦拿手遮着阳光,眯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王四郎,不由挑了挑眉。



    她以为王四郎肯定会把她这边的事情,跟他爹汇报的,万没想到,王四郎这么君子,居然没跟他爹说?看起来是真没说,不是装的,毕竟王慎行是个老狐狸,王四郎却不是。



    唐时锦不由啧啧:“王大人,你说说你,你如此精明睿智,居然一点儿都没教给令郎,我实在有点儿意外……要不你给我换一个人?”



    王慎行一脸无奈的道:“侯爷……你这话让下官不好回答,可是四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唐时锦道:“倒不是他不妥,是我不妥,我这个人吧,有时候多少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怕带坏你们家孩子。”



    王慎行道:“侯爷玩笑了。”



    “不是玩笑。”她道:“小四郎,你说是不是?”



    王四郎正色答道:“侯爷确实与我爹不一样,但,四郎心里有杆秤,带不坏的。”



    唐时锦失笑了一声:“也是,你爹这个人,是在一定范围内,尽量当好人,而我是手段花样百出,对结果却问心无愧,你这种书呆子,跟着我学几天,倒也不错,你爹该给我束修才是。”



    “应该的,”王慎行笑容满面道:“下官叫小儿拜侯爷为师可好?”



    “别别,”唐时锦道:“我不收这种书呆徒弟的。小四郎先出去吧,我跟你爹聊会儿。”



    王四郎施礼下去了。



    王慎行道:“侯爷方才说的话是何意?”



    唐时锦笑着把苗县令的事情说了说,一边又道:“我是江南黜陟使,办的是圣上的差使,做好了,将来大家都有政绩,这是天大的好事情,非得鼠目寸光贪这仨瓜俩枣儿??所以老子骂他们,是他们活该,老子叫锦衣卫出面,是因为他们先办了蠢事……他们能多记恨我?老子给他们留着官位儿,还惯着他们了是吧?”



    “当然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我还在要江南待很久,我也犯不着当这个坏人,所以这不是有现成的背锅侠?所以这位交给我,其它人交给王大人,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