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继续讨论着什么，完全无视楚霄霄。看到这场景，楚霄霄瞬间懵了，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他就那样呆呆的留在原地。因为思绪万千，我完全没有听到章今墨他们在说些什么。



    “章今墨！”楚霄霄无视这些人，大声喊叫章今墨，他现在可是憋着一肚子火，不把章今墨烧光誓不甘心。



    此时章今墨就在他正前方，他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楚霄霄。其余的人站在两旁，这场面像极了“文武百官”和“皇帝”在商量着国家大事！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介“草民”，这很影响氛围。但这也是么办法的事啊，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路上，楚霄霄都被奇怪的思维缠绕着，压根儿就没注意走过的路，只是坦然的跟着章今墨。这也许就是打自心里的信任。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他眼前。不知不觉间，楚霄霄发觉自己越来越像章今墨。认定了一件事，就一往直前。前面是山，那就翻山；前面是海，那就越海、前面是他设的陷阱，那就跳入陷阱，只要他还在。



    可是他无法做到像章今墨那般纯粹，只要是遇到关于章今墨的事。他都会徘徊犹豫，他明明很想做一件事，明明很想留在他身边帮助他。可每次都事与愿违，让他深深体会到那种无力感。



    甚至就连留在这座巍峨山峰的旁边做礁石，都显得多余。他想帮助章今墨，可章今墨未必需要他的帮助。这么想着，楚霄霄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不在想着去大声质问章今墨，也许章今墨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只是不方便告诉自己而已。不过他还是希望章今墨能主动告诉自己，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不要再这么……冷漠了。



    楚霄霄低垂着眼帘，没有了刚刚的理直气壮，居然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想想之前，楚霄霄偷偷去看望过谢君幽。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恢复还算顺利，她当时还在唠叨着说“楚霄霄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就这么走了。”后面还有一大堆，楚霄霄见她精神这么好，想来已经没大碍了，于是就火急火燎的来到z集团。



    想起谢君幽，楚霄霄突然说道：“你还知道谢君幽吗？”楚霄霄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章今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觉得章今墨在这个世界和谢君幽关系不错，所以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知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回答，楚霄霄微微一愣。他没想过章今墨真的会回答自己，可能会直接被忽视。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到最后两人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章今墨领着他走在一个狭长、幽暗的走廊里。幽暗的光线恍惚了楚霄霄的视线，曾几何时，有过很多个这样的瞬间。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天地之间，仿佛什么都不足以打乱这两个人的步伐。也曾有很多个这样的组合，章今墨在前，楚霄霄在后。以前章今墨为了保护他，都是走在前面，为他挡刀挡雨，把一切外来危险都隔绝在外！而现在，顾廷琛依然走在前面，却是为了带路。



    楚霄霄忽然想起，去到契耽的第一个晚上，下着大雪，也是章今墨走在前面拉着自己一路狂奔，然后在一棵树下面停了下来。



    “咦？”



    楚霄霄猛的回神，他脑海里出现的正好是章今墨停在落痕树下，他撞到章今墨。然而现实中，只见章今墨侧过头来看着他。



    而此时，自己离章今墨很近，自己的头还停留在章今墨的肩上，自己刚刚确实撞到章今墨了？



    有这样的事吗？楚霄霄有些疑惑，不过当看着章今墨的眼神，楚霄霄知道这是真的！他刚刚失神走得太快，撞上了章今墨。他不由得有些无奈，毕竟现在章今墨不认识他，楚霄霄连忙道歉：“对不起。”



    章今墨没有说话，没有理会楚霄霄的道歉，别过头，继续前进。



    人家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而自己则太过于较劲了。楚霄霄收起疑惑，快步跟上，不知不觉又走了很久。这时，章今墨冷不防的来了句：“到了。”



    楚霄霄停住了脚步，定睛一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办公室，很典型，很大众化的那种。就是电脑、桌子、椅子、沙发、书柜、盆栽仙人掌。要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屋子里长满了藤蔓。作为这种钢筋水泥混合土制造的钢铁z建筑里，怎么也不可能长出植物。这些植物顺着光滑的墙四处蔓延，没有出现任何尴尬场面，意外的很协调。



    相比之前的灰暗格局，这间办公室还真是别有洞天。临墙而立一个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周边布满了藤蔓，显得很雅致。再说角落里种着好几盆仙人掌，为什么是仙人掌？谁知道呢？



    办公室透光巨好，这可真是春光满面。能使这种地方生长出藤蔓，恐怕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而特殊手段当然要特殊的人来执行才可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章今墨。



    “有事就说，没事就走。”章今墨淡淡的说道，声音听不出有丝毫的起伏。章今墨头也不回，直直的盯着前方。进来之后就一直站着，甚至连目光都没移动过。楚霄霄自然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因为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没别人了。如果要有的话，那一定是鬼故事。



    听见章今墨这么说，楚霄霄也是豪迈，直指中心，“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普通人？”



    “该杀。”



    楚霄霄愣了一下，这什么人啊？这不该是你会说出的话吧？怎么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楚霄霄努力压制的怒火此刻终于爆发，“该杀？他们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该死了？你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怎么惹着你了。难道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该杀吗？”



    “与你无关。”



    “章今墨！你别太过分啊，你别以为你拥有十之禁就可以随心所欲、胡乱杀人！他们都只是一些学生啊！”



    “你要说的就这些，说完了就赶紧走。”



    楚霄霄那个气啊，什么叫就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还……还这么理直气壮，楚霄霄强压下了怒火！



    “好！我要说的不止这些！你给我听好了！”楚霄霄郑重其事的说道。



    顾廷琛照样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依然面无表情，“可以，这也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当初我很明确的说过，一刀两断！我们之间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章今墨，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随随便便就要杀死一些普通人，是多么的过分？从前的那个你从来不会滥杀无辜，总是会去帮助别人，那像你现在视人命如草芥！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变成这样的？是那天的那些记忆吗？你怎么变得这么冷酷！”



    “这种事不要你管！”



    “那就非得这样吗？”



    “无知。”



    章今墨的这句话简直触碰到了楚霄霄的逆鳞，此时他的火气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这一瞬间，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脑子里、眼睛里都充斥着怒火！



    楚霄霄直接抓住章今墨的衣领，大声说道：“无论做什么事，你就从不肯告诉我原因，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从来都是！你这个人很过分、很自私啊！你都不告诉别人你是怎么想的，让人很无奈啊！我想帮你啊！”



    说到最后一句，楚霄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章今墨手背瞬间湿漉漉的。那是楚霄霄的泪水，楚霄霄此时已经深深的埋下头，紧闭着双眼。他现在泪眼朦胧，眼花缭乱！如若不是这样，他刚刚就会看到章今墨脸上的一丝波动。



    就在刚刚楚霄霄说完那句“我想帮你啊”，章今墨无懈可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楚霄霄缓缓松开章今墨的衣领，而此时章今墨也趁着这个空隙，转身走向某个方向。楚霄霄反应过来时，章今墨已经不见了，抬头一看，正好看见章今墨站在窗户旁边，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此时，有一楼阳光通过玻璃斜射进来，正好打在章今墨身上。这一楼阳光仿佛就像是章今墨身上散发出的光芒一样，此时真是光芒万丈。偏偏楚霄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僵持了一瞬间之后。



    章今墨忽然说道：“回去，别来。”声音还是那么的冷漠，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楚霄霄此时只能看到章今墨的背影，飞舞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下一个下颚。所以楚霄霄并不能知晓章今墨此时的神情，不过能有什么神情，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罢了。楚霄霄苦笑了一声，继而苦涩的说道：“好啊！你不是说过要一刀两断吗？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见！”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内心一阵刺痛。



    “咦？那这么说，你见到今墨哥哥了。”



    “是啊！”楚霄霄好没气的说道。



    自那天，他和章今墨彻底闹翻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z集团。看到他杀死那些普通人，还有之后的种种表现，让他彻底对章今墨冷心了。



    他觉得现在的章今墨真够让人讨厌，说他是混世魔王都不为过！现在的他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随随便便就杀人，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那座z集团始终矗立在哪里！想来章今墨一伙人短时间里都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现在楚霄霄看到那座建筑就烦，看见章今墨更烦，甚至只要一想到他的名字就各种不爽。楚霄霄只想找把铲子直接把章今墨埋了，眼不见心不烦。此时他身处医院，即使想“质章今墨于死地”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