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颜色不是很深,以至于一般人察觉不到。但只要你认真观察,你会发现这是个人的脚印。那些血渍,几乎是若隐若现。
医院里出现血渍,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也许是那个正在“抢救”中的人不小心沾染到的,而这又是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即使被清洁工忽略,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缓缓转过头。
“……”
一时无语凝噎。
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是他的病号房。
同样的走廊里,还有另一个活宝。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眼看着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她就飘了。刻意的放慢脚步.
这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暗红色有多显眼就不必说了。人群中,就他最显眼。
果然,走过来的是楚霄霄!!!
此时,谢君幽的内心是崩溃的。真是好巧啊!
楚霄霄闲着没事,就在走廊里悠哉悠哉的走着。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谢君幽,在他的印象中,谢君幽好像已经回医院了吧?
不过,他也很庆幸谢君幽提前回医院。否则,她也会被卷入当时的幻境吧。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她和自己走得近。
当时的情况危机,他连自己都不敢保证安全,又该如何保护谢君幽呢?
而且,如果她牵扯到这些事,到时候就更解释不清了。
难道告诉她契耽、十之禁?想想都觉得天方夜谭!如果告诉她这些,这无异于跟她说她这个世界有外星人一样鬼扯!
“谢君幽。”他决定,先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只是去晒太阳。”谢君幽中气不足的说道。
“……”楚霄霄不明白谢君幽为什么要向他“解释”。想晒太阳就出去晒,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可此时此刻,谢君幽的语气,更像是一只做错事的小猫。
“我……我也不知道。”关于她的第一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嘛!
“啊??”这次,轮到她惊讶了。
她猛的抬头,就看见了楚霄霄那只扎满绷带的手。于是,她关切的问道:“手怎么了?”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有好多事要跟谢君幽说。
“你走了之后没多久,我确实看到顾廷琛了。放心吧,他没事。他最近忙,估计等他忙完之后就会来找你了。至于手嘛……不小心打破了一个酒瓶子,然后划到了,好在玻璃碎片已经取出来了。”不知为何,谎话他张口就来。
“哦,下次小心点。”谢君幽也没怀疑。
现在已是夜深人静,奈何这是都市,所以根本不存在“静”。
繁华的街道,嘈杂的人群,各种名牌跑车驰聘于豪华的街道上。彩色的霓虹灯笼罩着这个世界,女孩们换上美丽的礼服、高跟鞋,男孩们则衣着正装,一个个衣冠楚楚。
于是,美丽的姑娘和帅气的小伙子就开始了他们的舞夜狂欢!
高贵的小姐携同她们的先生出入各种上流场所,“黑白工作服”的人们往往会在下班的时候,去到酒吧、舞厅尽心狂欢。
身处餐厅的你可能会发现,一次回眸,身后的人不知换了几轮。
这是一个快节奏的世界,别人不会因为你的逝去而停留。
登上高塔,俯视大地。你会发现这同样也是个病态的世界,人们通过快节奏和喧闹来掩盖内心的孤独。
即使是在巷陌,也难得一片“静土”。
每一个窗户下,都有一台吵闹的电视机,耀眼的白光照亮整个黑夜。
然而,就有那么一个窗户是黑漆漆的。在一片“白”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孤独,它的主人又该是个怎样的人?
即使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但它丝毫不以为意,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这是一间身处楼层半中央的房屋,锁得严严实实的门纹丝不动。好在它的主人没有自闭症,窗帘、窗户都是打开的。阴冷的月光通过窗户斜射进去.
同样洁白的地板上反射着幽幽的光。许是屋子的主人有洁癖,所到之处,皆为白色。
白色的家具,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地板并不是白色的,这是因为沾染到了其他的色素。
原本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现在已是血迹斑斑。血的流量不多,看起来像是溅在上面的。这些血多数已经发黑,显然已经脱离本体很久了。
卧室里,整齐的床前,地板上俨然一个顾廷琛。
此时此刻,他正随意的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单手摆放在支起的膝盖上,另一只腿笔直的延伸向前,剩下的那只手有气无力的平放在地板上。
他平平的看向远方,一向凶猛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洁白如他,在月光的衬托下,脸色越发苍白。
说他是僵尸脸也丝毫不为过,他的脸不见一点血色,几乎是透明的。让人不经浮想联翩,他脸上的血都被眼睛吸收了!
殷红如血,幽深黑暗,有着能看破一切的平静。
白发赤瞳,近乎透明的脸蛋。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组合,却透露着妖异的病态美!?
但这组合并不是很纯洁,因为他那银白色的发丝上依稀可见斑斑点点的血渍。
而这些血渍都是来源于他胸前的伤口,如果楚霄霄在这里,他会发现这道伤痕的位置正好是他捅“顾廷琛”的那一剑!
好在这道伤痕已经包扎过了,洁白的绷带上俨然一抹红晕。可见伤口之深!
他的头发随意的散落下来,最终没能幸免血液的玷污。特别是身后的头发,几乎全都沾染到了血渍,银白的发丝血红一片!
这是因为他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看不到身后,所以,不小心把血弄到了头发上。额前的头发,也沾染到丝丝鲜血。
由于包扎伤口的缘故,他此时没有穿上衣,白芷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线条分明的肌肉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绷带一直从胸前缠绕到身后,无疑不是裹得严严实实。可就是裹得这么严实,前后相对应的地方还是血红一片。
他这又何尝不是贯穿之伤?
地上,有着很多的“凶器”!!!
凌乱的布条以他为中心,一直向四周蔓延。这些布条都有一个共同特征,血迹斑斑!而布条上的鲜血,也成功的沾染到地上,所以洁白的地板才会血迹斑斑。
在他的周围,并没有发现疑似药膏之类的物品?勉勉强强有几只棉签,但都已经血红一片。
空气中,还有一股粘稠刺鼻的酒精味,让人不难想到这是高纯度的医用酒精。可就是这高纯度的酒精都已经见了底!不难想象出这里刚刚发生过怎样惊世骇俗的事。
血迹斑斑的绷带、不成模样的棉签、空无一物的医用酒精,而这里又没有其他止血、消毒的药品。所以说,刚刚顾廷琛直接用酒精消毒!!!完事了之后直接缠绷带,不可谓不简单粗暴。
更有甚者,他可能是直接一瓶酒精全倒在伤口上,以便于,消毒!
只求结果,不求过程。
更何况他这还是贯穿之伤,酒精确实可以消毒,可这样在伤口上倒酒,无异于往伤口上撒盐。
这其中的疼痛又有几人知晓?
然而,顾廷琛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眼神是那么的平静。这是一个被人贯穿身体之后应有的反应吗?
地板上,依稀可见几个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不过,这不是医用酒精,这是一些普通的酒瓶子。看包装,应该是纯度较高的白酒!
这些瓶子也已经被清空了,扔得到处都是。
这是……靠酒精来麻醉自己,以缓解疼痛吗?
囧!
果然是为了图省事吗?
受伤了,就自己包扎。酒精就是消毒液,自己的双手就是手术刀,绷带就是止血钳,白酒就是麻醉剂。
就是这么一个简陋的手术,他真的坚持到了最后,并且完成得很好。
可是,这一地的酒瓶子,究竟是喝了多少酒?那道伤口又疼痛到何种程度?
最让人揪心的是,明明那么残酷,他却如此平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啧啧啧……”
这时,传来了某人的嘘声。
二,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单手撑着下额,“鄙夷”的看着这一切。
当然,顾廷琛没有理会他。脸上依旧风平浪静。
“商业酒精的感觉如何?”二幸灾乐祸的说道,就差嘴里没叼根棒棒糖了。
“……”顾廷琛
见顾廷琛不回话,他也不气馁。继续说道:“这酒,和那里的比起来是不是差远了。”
说罢,二索性盘腿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额,俨然一遵大佛!他从一开始,都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廷琛,根本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在那里观看了多久。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那么幼稚。唉~”二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的商家大多数都是无良商家,为了利益,制造了很多假货。看看这白酒,一看就是工业酒精。工业酒精知道吗?就是含有……总之,对人体有害就是了。都受伤了还喝这么多酒,这不是找死吗?还有……”
二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然而,顾廷琛一句也没“听清”。
二看了看顾廷琛,又看了看他的四周.
“哇靠!你该不会直接用酒精消毒吧!!?”他仿佛从顾廷琛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于是,继续怒骂。
“你脑子被驴踢了,智障啊你!你知不知道工业酒精有多少对人体有害的物质?随便去医院买一瓶消毒药水不好吗?非得图省事。“
“……”顾廷琛继续没听见。
“算了,懒得跟你说。”见顾廷琛木头般的不回他,他也不再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