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霄很佩服他,说这么多废话的同时,手中的动作没有半分懈怠。
而方叔和银炽天也继续他们的攻击,只剩下姗姗来迟的沈于。
楚霄霄见状,挥舞着气锥阻挡他,“顾廷琛!沈于交给我!”
虽然不能拦两个,但一个总行吧。拼死拼活也要拦住他,不然顾廷琛真成了四打一。
顾廷琛开始有些犹豫,但也不得不答应,因为两者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他们被放开了,现在的楚霄霄有阳刚之气,应该能防身。
“好。”
战场分两块,一边是顾廷琛一抗三,竟也旗鼓相当。再看他这边,只能说勉勉强强,毕竟实力是硬伤。
好在他能熟练的驾驭阳刚之气,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人生那需要那么多为什么。
“明明刚刚接触,却能使用得这么流畅,不错。”
对于沈于的搭话,他没有理会,安心打架,永远只可以做一件事的他。
这一刻,他体内的阳刚之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黑暗回忆什么的他有很多。
“这么乱,你们还要不要脸!三打一就算了,还设置禁忌,要不要这么无耐?那边那个,说你呢,就是你,穿斗篷的那个。”
“……”楚霄霄
“……”顾廷琛
这声音,听着耳熟。
踏雪!
“无耐。”
当然,踏雪撩原哥俩一般是同时出现,就例如现在。
不知何时,他们也开了个瞬移结界,直接到达风暴中央。
啪!
一个响指,结界瞬间破裂。
虽然他很二,而且啰嗦。但再怎么说也是上古守护兽,没两把刷子都不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停。”
惜字如金果然是撩原。
结界破裂,他们却没有回到地狱,而是契耽。
眼前很普通的一条长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逆流。
相比起桂花小道的清香,这里显然要直白多了。
长河落日,芳草青蓉。
“我知道你设置了结界,但你应该知道那种程度的结界对我们没用。如果你觉得有用,那也无所谓,反正还是没用。还有被斩断的奈何桥,虽然有点影响结界之门,不过我们是守护兽啊,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们。还有上次你给我们下咒,昏昏沉沉的难受死了。还好我天生聪颖,恢复了。哈哈哈……”
大家不要理会这个傻子,让他尴尬一会儿。
话说下咒的事,那是顾廷琛给你解开的好不好。
“不要转折得那么快,要稳定。做人要学会为别人考虑,要换位思考,这样才能更加了解对方,更能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永远不要在别人说话做事的时候打断别人,这样会妨碍到别人,也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对双方都不好,不足以建设良好的人际关系。人活着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交际,不可孤立的独存,和别人拥有良好关系的同时,也不要忘记本心。”
好吧,我输了,这里还有一个更啰嗦的。
同时接受两大唠叨神的摧残,受伤的不仅是耳朵,还有精神。
他怎么忘了,这两人都是唠叨界的千古奇人,两人往一边凑,完全可以顾神。可怜他们这些凡人伤不起。
话说他们这是打斗吧?什么时候从围攻变成了斗嘴。
不过范坚强和踏雪不知道谁更啰嗦,双方各有一个啰嗦之神,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哈哈哈!那边那位小兄弟很有前途,交个朋友。”
踏雪大言不惭的开始交朋友,可交朋友也要分场合好不好。
“咱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
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接。
众人皆无语,银炽天、顾廷琛、方叔、沈于、撩原默默站在原地,听侯两人的无理取闹。
此时,他们已忘记为什么来这里了。踏雪撩原的一个瞬移,瞬间从地狱惨无人道奇葩的结界逃出,莫名进入契耽四大主道之一的逆流。
“那边那个小兄弟,你叫什么?”
“范坚强。”
“强奸犯啊,走走走,咱们把酒言欢。”
“不行!”
如此惜字,肯定是撩原。
“无所谓了,我随便说说的。啊呀呀,现在四对四,公平了。”
踏雪依旧一副毫无下限的模样,只是他没注意到撩原满脸黑线。
默无表情的脸也多了几分愤怒,眼神中更是淡淡的忧伤。
“顾廷琛!小心!”
然而,说这句话时,已经晚了。
当看到方叔举剑刺向顾廷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这可能是习惯吧。习惯之所以是习惯,是因为它不易改变。即使面对的人和事已经改变,还是会做同一种事,会做这种事的不仅仅是他。
还有方叔。
晃荡—
赤羽剑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上,不知是力不从心还是自由坠落。
顾廷琛单膝跪地,搂着方叔。
“为什么……”
他的眼神满是不解和疑惑,却又很明亮。看起来很忧伤,却不曾哭泣。
这样的顾廷琛不是他想见到的,但他也不得不见到。也许,这样的他更完美了吧。
曾几何时,顾廷琛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坦然,面对一切的坦然。可这次,他迷惑了,明明心中有答案,却还是迷惑。
身为家主的他开始迷惑,而身为管家的他却是坦然。
“家主,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
“那我就找出原因!”
这一刻的顾廷琛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倔强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即使是错的。
楚霄霄看着他的身影,不曾向前,不曾后退。而剩下的人也是默契的没有说话,更没有向前一步,均保持沉默。
“唉,事到如今,你为何这般固执。”
“固执的意思是脸皮厚,我请求你继续与我为敌也不要这样。”
如果不是身处这种环境,他都想笑顾廷琛为何说出这种话。然而,现实一点都不好笑,固执,是脸皮厚也是不放弃不放手。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曾为敌。”
“可我希望是这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
“噗!”
方叔猛烈的咳嗽,连带着嘴角溢出的鲜血。
顾廷琛的衣服早已被染红了大半,这是因为方叔整个人都被顾廷琛抱在怀里,以至于全身血红。长长的头发垂落到他的胸前,也变得血迹斑斑。甚至他的脸上也渐有鲜血。洁白的发丝,赤红的眼瞳,斑驳的血渍,如此组合竟莫名很吸引人。
而方叔的背脊,早已血肉模糊,锋利的刃逐渐化为黑气。有质却无形,消失于空气中。
就在刚刚,他看见方叔带刀刺向顾廷琛,气势汹汹,威力惊人。更何况刚从地狱的结界出来,还没完全过度,更有范坚强和踏雪的花样啰嗦,以至于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
在这过程中,方叔以惊人的速度刺向顾廷琛,这本身就是难以预料的事。即使发现了,也未必能做出回应,因为他知道太快了。他从未见过方叔武力全开的模样,更不知道他的速度如此快。可当看到他刺向顾廷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喊出口。
没想到的是,他并不是刺杀顾廷琛,而是为他挡下那些利刃。
这里能保持冷静的除了顾廷琛,大概就是银炽天。
即使地点发生改变,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进攻,可见他对阵眼志在必得。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方叔重伤的基础上。
可能他早就发现银炽天要发动攻击,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做解释。于是,以身为盾,借刺杀一事为他挡下利刃。很显然,他成功了。
成功的让顾廷琛耍流氓。
顾廷琛不服输的往他体内注入十之禁,也不管对方是否接受,更不在意对方的意愿。
地上本有一摊血污,再加上周围飘散的十之禁,暗红色的气流,暗红色的血,又有几人能分清。
方叔勉强的笑笑,“你的十之禁,我不接受。”
“我命令你接受。”手轻轻放在他那花白的头发上,连带着那股暗红色的十之禁。
“不要怪他。”说着,看了看远方的银炽天,慈善的眼睛竟也开始浑浊。
而对方则裹着绷带,看不出他的表情。
可能是忧伤,看你是不知所措,可能是淡定。
“我知道……”
“真奇怪,明明这么年轻,头发比我还白。”
说完,手轻轻放下,垂下眼帘。
“很多事都是没有原因的。”
这之后的方叔再没睁开眼睛,弱弱的躺在顾廷琛怀里。
楚霄霄有些看不下去,这种画面虽然煽情,可总感觉不自在。虽然他也有些忧伤,这毕竟是那个在他们外出时让注意安全,出远门时让早点回家的温善老人。
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死不是最痛苦的,活着的人才是最悲剧的。
他走过去,“顾廷琛……”
这一刻,原本唠唠叨叨的范坚强踏雪也开始安静,但这绝对不是因为感动。
踏雪本已存活了几千年,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于这种事早已麻木。即使是顾廷琛,也最多是他们漫长人生中一个比较特别的路人。
他很强,待人好,几年、几十年之后呢?
这一切的一切又将化作尘埃,他们又将回到撩原山,能走到最后的只有彼此。
上古守护兽,寿命虽长,却很孤独。
这样的它们自然没必要对他的死感到忧伤,因为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至于范坚强,这是一个复杂的人。啰嗦起来没完没了,认真起来就是冷酷的杀手。
而他作为杀手想要保护的就是他身后的银炽天,可他在看顾廷琛的时候又有一丝裂缝?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这样,而这丝微不足道的裂缝又代表着什么?
纵使杀手无情,认真就输了。可他唠叨起来的时候就只是在唠叨,如同一个长辈对亲人的唠叨。
经历过什么的他才会这样,在保持唠叨的同时又能手下无情。
绷带下的他又是怎样的?
这些都是他在一个瞬间看到的东西,也只有他这样无聊的人才会观察这些。长时间的发呆让他养成默默窥视周围的习惯。可以是人,可以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