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边的柳树下,排除在人群外,是不想让他知道。开始了,视角一直停留在长留风身上,一早就发现了吗?
视线离开了,有些杂乱,应该是追浮生。浮生那家伙就在前面,若隐若现,就像一个顽劣的孩童。“孩童”消失了,不,是视角转换了,那是长留风,西瓜从他手里划过,没接住。
“顾廷琛,小心!”
是我在叫他,暮然回头,接住了西瓜。
原来没有接住西瓜,顾廷琛真的是命定之人。通过他的视角,清晰的看到西瓜从长留风手中划过,可他不是说是长留风抛给他的吗?
后面与故事发展无异,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而他是真的接住西瓜。可当时的我什么都看不到,还狠狠的坑他。想辩解又不想辩解的他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可能他也是在接住西瓜后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人影迷茫,长留风终于消失在人群中,水倾城悠悠然的出现。这是他最后看见的景象,因为当时我在忽悠他当上门儿婿,所以他的视线都在我身上。
回到水府,一切都很自然。廷琛不再是那个廷琛,倾城还是那个倾城,我依然是我。
看起来和谐的一顿饭其实很伤心。
喜欢的人没拿到情礼,如果是我也会难过,莫名其妙接受情礼一身祸的他也不知如何辩解。事出突然,一切都没来得及准备,不管是他们还是他。
我虽然谎称是他的弟弟,却更像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
接受二老的热情款待也是身不由己,倘若承认儿婿这一身份,对谁都是伤害。家主人很好,富有责任心,可这不是爱。
他的视角,他的记忆,他的世界,身处其中的我勉强知道一些他的想法。
无奈。
新婚洞房开始了,烛光下的他们很柔和,真像一家人。没记错的话应该到大街上了,被他们追得满街跑。不是?
出了婚房并没有去街上,顾住他的血脉,水倾城睡着了。果然是结界,这是一家酒馆,那边躺着的是长留风,不知道是喝醉还是睡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拐到小树林,照样弄晕。
原来他这么狠的吗?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一直没想过,你还偷偷跑出来了。
我似乎和他融为一体了,以他的眼睛看世界。
同样的方法进入他的记忆,拥有顾廷琛的感官,很敏锐。他的记忆没有乱七八糟的冰线,很淳朴的柳树小镇,但一直徘徊在竹楼下。没接住西瓜,成了他的心结。
融合了自己的记忆,篡改了他的记忆。而这一切,只有他一人知道。
把他放回一家酒馆,然后回去,回水倾城房里。很自然的商量从那里离开,开始满大街的逃跑,自然的遇到我。我刚从小树林回来,木然的迷路。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按部就班的执行,而他就是其中的扮演者。更改记忆,完美的融入事件。
骗了所有人。
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应约去了废弃房屋。最终长留风还是让他娶水倾城,他的昏昏欲睡也是释怀前的迷茫吧。
雪,又是雪,却不是滚烫的雪。这次是巡视,周围很安静,只有他一人。一个人的他也轻松惬意,可总感觉有一处空缺,这空缺或许他也不知道。
以前的我觉得他是惊显的人,突然插入我的生活,我又何尝不是突然插入他生活的人。
这一切是巧合也是必然。去枫林是迷茫,结识银炽天是偶然,认识他是必然。
即使去契耽没有目的,也会结识他,同样的人或早或晚总会在一起。遗憾的是如果我没有去枫林,大概就不会结识他,可怎么也后悔不起来。
银炽天把我丢进契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可能也不是巡视,而是找我。
告别阿银,出了顾家,顺着纵横而行,我就在那个角落。知道我来自破碎,知道我在那里,对我说着“巡视”,其实就是捡我回家。
可他做这一切没有目的,很平静。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一天正常的出门,正好看见门前蹲着个小孩,不由分说直接拉进去吃饭。
想来也真是奇怪,说好要杀他,却连目的都懒得找,而是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能感觉出,他的外出也是毫无目的,知道有敌人还是那么平静。
两个奇怪的人走在一起就正常了。
意乱情迷的幻境,果然去到那里,以“幻觉”的身份指引我出口,却被我一剑插入。能和他感受到一样的疼痛,可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完全不了解这种淡定。
安放桂花后没有离开,就在监控死角下。背靠墙壁,双手环胸,盯着对面的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他看到那些记忆后模样,和之前一样,看不透。温柔也好,冷酷也罢,心如止水背后总有一丝遗憾。
或许有遗憾的人生才完美。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该想什么。以前用温柔掩盖自己的迷茫,之后用冷酷隔绝猜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做到对一切有所谓,又都无所谓。
事实证明,那些记忆填补了他的遗憾,却有了新的疑惑。
“什么时候想,就回去坐坐。”
“还有老头我的位置。”
“自然。”
“你不怕我告诉他。”
“你若想说早就说了。”
“唉,真过分。”
这是方叔和他,即使方叔加入破碎,聊天也毫无障碍。既像父子,又像朋友。
偶尔也会带点吃的去雪撩山,总能听到踏雪吧嗒吧嗒的话语,以及撩原莫名其妙的几个字。当然,这是在我来之前。被捡回无塔之后,我就一直在他身边,谁叫这里小孩那么多。
而他总被一群小孩缠着,偶尔给她们讲讲故事,都快成专业奶妈了。我没来之前,他的生活一直很惬意,内心总有一道不可磨灭的遗憾。这道遗憾就如同一条缝,很小,刚好不能忘记。
常常带着这道遗憾来到落痕树下,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
许是因为经常这样,才有了和方叔的第一次见面,正好也是这棵树。就像我经常会莫名其妙对某一事物发呆一样,更多时候都不在状态。只是他出场就是满级,即使不在状态,也无人能动他分毫。
常常看着这棵树,不知不觉靠在上面睡着了。
很安心。
很多次偷偷跑出来,就睡着这棵树下,第二天再溜回去,竟无人发现。偶尔也会喝酒,即使不会醉,敢情把酒当水喝了。
这些都是美得不能再美的记忆,总能让人在意藏在他心底的那丝遗憾。
叮铃—
楚霄霄缓缓睁开眼睛,他依旧靠在自己腿上,还在醉,醋坛子打翻了不好。阵法已经消失了,大概真的睡着了。
不过,够了。
把他从地上扶到凳子上,让他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单手托腮看着他的睡颜,真安静,还好意思说我,那天被拐卖了都不知道。
一瓶醋就能喝晕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阵法结束的时候我看到了最后一个画面,那是在他家,一片白的家。当时月色灰暗,他就坐在那里,一地的酒瓶,就是不醉。满地的绷带,简单粗暴。
二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多,或许超过顾廷琛。给我铜钱后又玩消失,终于没有出现在顾廷琛面前。前几次,他总会在奇怪的事情中出现在他身边,或者在他被人忘记的时候。
拿起一旁的醋瓶子,一饮而尽。这是能让你醉的东西,却不能让我醉。
回归原点,看人发呆。
一人睡了,总要有一人清醒,以前是你清醒,今后换我清醒。睡觉只是为了明天更有精力,醒了就不要再睡了,等待下一个沉睡。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还没醒,扒拉他头上的呆毛,“顾廷琛,让我回去。”
“z集团。”
神志不清的他迷迷糊糊开了个结界,看了他一眼,便进入结界。
天空已是鱼肚白,传来叮铃声,那是风吹过风铃的声音。一条走道由远及近,亭子中俨然一个人。
我梦见你来了,红搭绿,好奇怪。
脱离绿裙,重新回到普通,画室还在放假,学校更是可去可不去。
其实我离开也没多长时间,在这里,让我一直疑惑的还是那个人,文艺汇演现身的“王子”。
也许在这期间,真的应该回归最开始的生活,就当从来没见过。安静之后才能有新的感悟,不是吗?
我是一个大学生,在一所名为普通的学校上课,人生狗血得就像枸杞一样。作为一个沉默寡言的美术生,开始实习之旅,极有可能突然失踪。当然,没人记得就不叫失踪。
看到几何体就腿软的谢君幽也是跆拳道社的,不知道她这么小的身躯是如何坚持训练的。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错杂交织在一起便是生活。
画室小姐姐们也开始她们的实习旅行,选择了,就要为其负责。值得一提的是苏清先确实去了戏棚,从跑龙套开始,跟随表演社学习。宋妮姗很自然的观光大自然,摄影需要的光和影。至于其他人,都为自己的目标做出不同的选择。
朱启林的话应该和段招银去了,踏雪撩原那哥俩不知道又窝在那个角落啃泡面。
而我,楚霄霄,姓何名人,当然是去动漫公司实习。这次是真的巧合,本也不打算去z集团,可他们正好招在校大学生,培养实习。
z集团是动漫游戏公司,我正好可以应聘实习生,过了,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上班族。
朝六晚九,这是每天的工作时间,从不加班,通宵。
每天睡四个小时,多了都是浪费,不知天明为何物的夜猫子。z集团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正好有一部漫画在连载,我是光荣的助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都是要熬夜。
自从实习后从不回家,吃、住、睡都在公司。因为有素描基础,我负责线稿和阴影。画了睡,睡了画,就这么简单,只是头发越来越少。
很多次,画着画着就睡了,醒来之后头发被抓得乱七八糟。
其他同事也是如此,睁眼是漫画,睡着了还是漫画。都说竞争大,永不停息大概就是这样了,当你工作了,你会发现泡面才是最好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