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琛站在一旁,冷静的看着棋局,他不懂下棋,但他还是愿意以剑裁道,美中不足的是不能用小短刀。
”棋术变幻莫测,小心为上,除了琴和棋,还有书画。”檀山落痕笑笑,“落落,翻天,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开始了。”
“啊?第一个,我以为是第二个。”
“上次那个是他们的任务。”他看了看廷琛,“这次真把你卷进来了,抱歉。”
顾廷琛没有回答他,阻杀飞来的箭。
”廷琛廷琛!千廷琛木!你这破灵魂没毛病吧?”落落说话一向心直口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灵魂。”
闻言,笑翻天微微皱眉,“你的破灵魂。”
顾廷琛没回答,话糙理不糙,他的灵魂确实是破的,或者说不完整。
“山哥,你见过这样的灵魂吗?“
“没有。”檀山落痕想了想,“这次回去我看看家里的藏书,看能否查到一些线索。对了,廷琛,你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没有。”事实上,他才是最淡定的。
“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看来是放在心里。”
不知从那里传来大言不惭的声音,但他们这边除了落落脾气暴躁,其余三人沉默冷。静,这点挑衅不足为惧,可怕的是好久没动静了。若不是无风,估计花在摇摆。种子,是一切的开始,生长出的彼岸花像某种限制,遏制阵法的运行。
落落以笔为刃,笔刀,虽不是直接武器,却也间接杀戮。她周身仿佛有股无形的力,左右对方体内的十之禁,十之禁混乱又是致命的,他们两个的兵器反而显得累赘,不可远攻。
起初,檀山落痕只是让他们集中注意力调整体内十之禁与灵魂的沟通,圆界不撤,彼岸花开,他和笑翻天负责攻击。
棋盘上达成微妙的平衡,观看的人有离开的,有留下的,他们凝神静气,似乎也等待千钧一发之际。
檀山落痕观察棋局,“下面听我指挥,破局。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散开,落落乾字位,翻天坎字位,廷琛巽字位。我会用十之禁连接所有人灵魂,落落,你的灵魂跟画、书相辅,等会儿见到一本书千万别碰!翻天注意不要破坏落落的阵阵法,廷琛下手别太狠,他们不至死。”
“好嘞!一本破书而已啦,有时间我一定放火烧了!“说归说,但还是火速达到对应方位。
“知道了。”笑翻天拿着矛踏花而去。
顾廷琛犹豫着“下手别太狠”,许久,才应允,“嗯。”
他手持剑站在那里,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团体活动,他们都还好,能应对。
“不亏是檀山落痕,这都被你想到了。可惜了,我们也赶时间,我们也忙,我们又打不过你。然后我们老师非要……”
“画,你闭嘴!”
“琴琴不要那么凶,嫁不出去的。”
“你还在闭嘴吧,在她打死你之前。”
“呸!这话说得太难听了!琴琴像是那种暴力的人……”
此后,再没传出奇怪的声音,落落持笔认真写画,“要是有媒介就好了。”
“不急。”
“山哥,我知道的,嘿嘿,让我们打扁他们!公然挑衅,太可恶了!”
檀山落痕以身为点,开启了一个阵法,而他们正好处于阵眼,他在中间,负责补给支援,落落进行防御,他们两个进攻!除了飞来的琴刃,还有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他们很小,原本只有模糊的形体,黑白分明,再到后面形体化,与之搏斗。他们看起来和真人差不多,多了盔甲以及僵硬的脸。可以确认不是食人花,是棋盘上的棋子,从一开始,棋局就设定了,身处棋盘中的他们破局。
兽的野性促使他们不断攻击,不知后退,想来这是,卒。
他们的战斗力不亚于常人,周身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他们的后方,无时无刻不冒出树枝花草之类的东西。包裹在花中的又是锋利的琴刃。
他没有过多的指令,只让他们坚守岗位,他自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一直是辅助,他相信,他们能解决,而且完成得很好。
顾廷琛自不用说,他就是这么长大的,只是换了场地对手而已,而且知道他们是棋子后,自然不用顾虑杀人而不留情。笑翻天被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烦得不行,他更在意顾廷琛的小刀,至于落落,怒骂他们阻止她吃饭。
棋子突然不见了,周围的一草一木看起来很安详。
落落在背后喊他,“廷琛!你后面有线!”
顾廷琛扭头一看,果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几根线,它们速度很快,而且血腥。这绝不是这么装饰品,想来是那位琴姑娘的能力,他向来不会疼爱女孩,更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他斩断刺来的线,很小很细几乎透明。之后向他飞来更多的线,它们如利刃,地上的草木已被砍伤大半,残线划过他的脸,留下血痕。本来以为结束了,线却缠住他的剑将其拖走,严格意义上,是拖入“书”。
书无字,内容实体化,而这里又是静谧的,这里的事物多亏那位画公子。
“你好啊。”画朝他招手。他手中拿着一个卷轴,想来是未摊开的画。果不其然,他们都在这里,琴、棋、书、画,依次站立,持书人是个小姐姐,琴姑娘生性淡漠,把他拖进这里,目的再明显不过。
他没有理会对方多少人,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战斗方式,先发制人!
对方皆是远攻,配合性灵魂,他的不一样,只要能近身,占很大优势。
“小哥哥很冷,话这么少。”持书的女孩翻动书页,他身后又出现早前的棋子,琴的刃紧跟其后,偶尔飞来的线防不胜防。目前为止,棋、书、画,他们三个的攻击是相互配合的,只有琴是直接攻击,粗暴而狠。
以檀山落痕的能力,进入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他的空缺破局可能要完了,最初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里没有更多的空间,这样也好,更能近身。
“这可不行哦,不要那么不讲理,会输的。”
输!
顾廷琛微微一愣,仿佛什么事戳中他都命脉,对他来说,输就意味着下场,意味着离去,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失去。
他不怕死,不怕受伤,但怕失去,失去自己珍爱的人,怎么也找不回来。
他原本的格斗力非常强,从小到大的训练也能筑固十之禁,他缺的,是把十之禁转换到灵魂里。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死亡,本就血红的世界更猩红。
他全身爆发的十之禁,劲直冲过去。
他们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短时间没有合理的防御,而这里又如此狭隘。
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收手了,只是他们身上多了道伤痕,不过这对于灵魂修炼者的他们无伤大雅。
“廷琛,没事吧?”落落一脸纠结的看着他们,“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居然背后使坏!”
檀山落痕和笑翻也来了,看到他没事就放心了,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人,真的手下留情了。
“现在可以说了。”
“行。”画懒散的笑笑,“玄崖。”
落落一脚踹在他身上,“你这人心眼怎么那么坏?背后放暗箭也就算了,居然让我们跳崖!”
一旁的棋解释道:“山洞。”
“哦哦,那你不早说!”
“山哥!廷琛!我们走!就他这破棋,终于破了,走了走了。”
“你很强。”秦对顾廷琛说了这句话后便离开塔,画倒是念念叨叨的和落落说了一堆,至于棋,短暂的和檀山落痕道别之后也走了。
顾廷琛也不关心棋局怎么破的,总有一天,能靠实力打破!
“这些事他早应该告诉你。”
顾廷琛没有回答他,仔细磨刀。”
“我知道,力量换取故事,可这算不算故事,就是一些元素脉络。”檀山落痕很无语,“都快成事故了,应该是懒的说了。”
“对于这种人,你要习惯,特别是那个老不死!一把年纪了还到处乱跑。”落落嚼着手里的烤串,“不像你啊……廷琛……这么老实,努力修炼,灵魂那么强。”
何止是努力修炼,都快疯魔了。想起他没日没夜的地下黑场,檀山落痕微微叹气,像他这样,即使不是正规修炼,也能进步。他的进步、他的修炼很不讲理,跟他的人一样冷漠。
“对于你师傅的事……你不要建议,其实他很负责的,一日为师,终身教导,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懂了。”跟顾廷琛聊天,他有点不知所措,迷茫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你说什么他都会听,会给予回答,但永远也不要奢求他跟你谈得热火朝天。虽然语句不流畅,但说的都是真心,”他会来的,你灵魂的事他可能是知道的。”
“嗯。”
他对师傅的认识大概停留在酸梅姐和故事上。吕没,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深度的,又是薄弱的,他无法打消对这个世界的猜忌,无法不变强应对这个世界,无法不将残忍的信条植入脑海,只有死人和活人。他认识了最深刻的东西,却忽略了最平凡的东西。
顾廷琛认真的看着他,“那天的塔。”
檀山落痕无奈叹气,果然还是好奇吗?可以昨天问的,“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不一样,即使是相同物体其能力也不一样,而每件物品都是自己的特性,人性格的独特加上物体本身的特性形成独特的攻击。昨天去的塔其实是一个结界,特殊设置从而塔只是个入口,里面的东西是真也是假。”
“从一开始,棋局的铺垫、琴的飞刃,书的世界、画的幽默。每一场战斗他们都尽心尽力,可还是输了,并不是他们不够团结,而是实力上的差距。灵魂受到重创,连同人也会受伤,我很高兴你手下留情。”
顾廷琛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当然,他没发现,“你是我见过爆发力最强的人,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你不接触战场。”
“谢谢。”相比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现在已经很礼貌了。
“世界那么大,灵魂那么多,了解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