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镇南王府,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卫保儿喝了药就躺下睡着了,她也打算今晚全权交给卫容,她来个渔翁得利好了。
不过,她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
景画小心翼翼的对着卫保儿说,“安乐公主与合阳郡主在正厅,说一定要见到郡主。”
呵,卫岚云和卫苁菱啊……
卫保儿染了风寒一事,并未有太多人知晓,她料定二女是来找自己去祭神节的。
她不禁一阵阵脑壳痛。
镇南王府的守卫是不会真的将这两个天之娇女拦在外头,卫保儿刚换好衣衫,那二人就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卫保儿语塞。
若不是现在还没必要撕破脸,卫保儿还真想拎起鞋底敲醒一下这二位祖宗。
不经通传,不经允许就这么进来,偏偏还不能训斥她们,这种感觉真不好。
幸而喝了药休息了一会儿,卫保儿此刻的状态比之前还好了很多,但是景画还是处处留心,走哪都要扶着卫保儿。
本是下定了决心今晚不去理会那些计划,不过既然这二位身份尊贵的人来请她,她能不去吗?
卫保儿心底开始有了期盼,她甚至巴不得自己早早的飞到帝都中心去,她想亲眼看见计划顺利实施,先前两个弟弟和卫容都勒令她不要去,现在正好卫岚云和卫苁菱的到来,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理由。
景画扶着卫保儿,心里哀呼,完了完了,我又得挨骂了。
卫岚云朝卫保儿笑着,“怎么佑安今日如此金贵,还需要下人来扶着。”
哪里比得了您金贵啊,卫保儿撇嘴。
“今天在宫里崴了脚,走路都是难事了。”扯谎对于卫保儿来说,手到擒来,她夸张的一只脚深一只脚浅的往外走。
卫岚云脸上闪过嘲讽,她是公主,是顺民帝最宠爱的公主,她来找卫保儿,是因为她只把卫保儿当做一个玩物。
现在卫保儿如此滑稽的模样,倒是取悦了她,她轻飘飘斜睨了一眼绞着手帕的卫苁菱,仪态端庄的走了出去。
卫苁菱不甘示弱,疾步冲了上前,还挑衅的瞪了卫岚云一眼。
卫保儿对后头那两位的明争暗斗毫不理会,她的心已经飞去了帝都中心。
在卫保儿身旁的景画捂着小心脏,觉得自己跟不上主子的思维,但是她知道的是,事后她会被世子和小公子给骂个狗血淋头。
卫容一行已经到达秀林寺,虽是夜间,但是到处都是亮堂堂,檀香的香味随着白烟袅袅升起,在灯火中氤氲着朦朦胧胧的雾气。
卫长宁甫一踏进寺门,就看到在琉璃灯下,站在紫香炉前插香的沈智,烛火将她整个人照的明明灭灭,身上穿着的淡绿色褂子也一下暗一下明。
卫长安一推卫长宁,将他推倒沈智后头。
祭神节上,并无过多的男女大防,只要不越矩就行。
沈智一上完香,回头就撞到了卫长宁身上,惯性的往后退了几步,脊背撞到了大大的紫香炉边沿。
沈智被硌的极不舒服,低声叫了出来。
卫长宁紧张的将她拉到身边查看,沈智这会儿还不知道是谁撞了她,秀眉蹙起,一把将卫长宁推开,“看不到前面有人吗!”
沈智是将门之女,性格自小不算温和,反而带着几分倔强和直接。
卫长宁被推开也不生气,笑盈盈的垂头看着沈智,说道:“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沈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眉头也舒展了,随手揉了揉撞痛的地方,惊喜的叫着,“卫长宁!”
随即,沈智便听到一道笑声传来,卫长安和卫祁已经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打趣的神色。
“卫长安卫祁你们也来了。”沈智向他们招手,往后看了看,只看到卫容和盛惊华,她屈身行了一礼,随后才问卫长宁:“怎么保儿姐没出来啊?”
卫长宁靠近沈智,十一岁的少年比沈智高出一些,他垂下头低声在沈智耳边说道:“阿姐病了,在家休息。”
沈智惊讶的捂住嘴,她是极少看卫保儿生病的,不用说生病,平时就是连个小咳嗽也没有。
盛惊华走上前,面上笑着,“早就听说沈小姐与卫二公子定了亲,如今认真一看,二位到真是郎才女貌。”
“两个小屁孩这就能看出是郎才女貌?”卫祁快人快语,这句话还是听家里的几位嫡姐聊天时学到的。
卫祁的年纪比卫长安卫长宁长了几个月份,每次都仗着这一点叫他们小屁孩。
下一刻,沈智就拧上了卫祁的耳朵,疼的卫祁直叫唤,“哎呦,你这个小心眼!”
卫长安忙上去拉开卫祁,笑着说道:“长宁的耳朵才好拧。”
沈智和卫长宁默契一致的向卫长安抛了一个白眼。
卫长安无奈耸肩。
倒是盛惊华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神色,“佑安郡主没来到真是遗憾,这祭神节的风景可是独一无二。”
卫容嘴角勾起微浅弧度,卫保儿是绝不可能来的。
他侧过身子,正欲在人群中找到江岸的身影,瞳孔却骤然紧缩,烟花和烛火的照耀下,他看到本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缓缓走进寺门。
盛惊华也看到了,他眼眸一亮,视线立刻就追随着那一抹娇俏的红色身影。
卫长安和卫长宁的面色不是那么好看了,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沈智懵,不是说保儿姐姐病了吗?
卫保儿早在门口就看到他们在这里,见他们都看过来,她抬手用力的挥了挥,又突然想到这个动作在大庭广众下不太合礼数,往四周环视一圈,立刻缩回了手。
盛惊华兴致勃勃,正想迎上去,但是有一人比他更快。
卫容大步走过去,身姿挺拔颀长,他目光沉沉湛湛,落在卫保儿身上,语气竟有了一些责问,“你怎么来了?”
卫保儿朝着身后努了努嘴,卫岚商和卫苁菱仪态万千的走过来。
她只想表示,并不是自己要来的,是有人让她不得不来。
盛惊华捏着袖口,神色温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想,是不是之前得到的消息不准确,不是说卫容和镇南王府并无牵连吗?难道就是因为卫容救了卫长宁?可是,这二人身上的熟稔,就像认识了很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