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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下狠手
    他回神,景画端着托盘的手在颤抖,能够让景兮孤身前来这里,说明镇南王府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出什么事了。”卫容语气中有几分隐忍。



    景兮眼眶微红,为着世子爷,也为着郡主,“四爷,世子他被抓进天牢了。”



    卫容呼吸一顿,几不可闻的说了句“什么?”



    卫长安是怎么会被抓到天牢的,那个地方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啊!



    卫容虽是愤然,最后也只是微微抿唇,“都进去说话吧。”



    他推开外屋的门,外屋同内屋隔了一道珠帘,景兮和陆涯就在外屋侯着,纵使是心急如焚,也得先看看卫保儿如今的情况。



    景画端着药跟在卫容后头。



    卫保儿睁眼怔怔然的盯着屋顶,浅荷色的被褥有一半滑落在脚榻上。



    卫容疾步走过去,将被子重新盖在床上,然后把卫保儿扶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让她靠上去坐起来。



    卫容先端起了自己的那碗药,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喝了下去。



    从舌尖蔓延的苦味渐渐侵满了整个口腔,他面不改色,将空碗放回托盘,端起了卫保儿的药。



    卫保儿一直就不喜欢喝药,一看到卫容端着药过来,她往后缩了缩,全身都在抗拒。



    卫容想起了两年前……卫保儿感染到了风寒,也是如此不喜欢喝药。



    他心中一滞,是啊,卫保儿自从两年前生过一场病之后,就一直未曾生过病,不用说喝药了,连救卫长宁沈智受伤的时候,都是靠着外伤药等着伤口痊愈的。



    卫容塞了一枚蜜饯给卫保儿先开开胃,轻声细语的半哄半“威胁”卫保儿喝下了黑乎乎的药汁。



    整个空气中,都开始弥漫着难闻的药味。



    景画端着两个空碗退到了外屋,把空间留给了卫容卫保儿二人。



    景兮要说的事情,最好先让卫保儿有个心理准备。



    “景兮来了。”卫容开门见山,果不其然,卫保儿一听到景兮来了,猛的抬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来长溪之前,叮嘱过景兮要好好的保护镇南王府。



    现在景兮却来了长溪……



    她带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卫保儿微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沉默。



    卫容安抚性的握着她的手,“我叫景兮进来,你切莫激动。”



    说着,他替卫保儿身上披了一件披风,卫保儿抓着他的手臂,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是谁出事了?”



    卫容的动作一顿,随后如常的给她系上带子,“长安。”



    卫保儿手指猛的拽紧了他的手臂,瞳孔颤动。



    卫容温和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抓起她的手放在被子里,然后出去把人全部叫了进来。



    本来略显宽阔的地方因为一下子涌进好几个人而变得有些狭窄。



    “属下参加郡主。”景兮脸上带着怒意,看着卫保儿这般颓然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好受。



    卫保儿抿唇没有说话,卫容坐在床沿,神情寡淡的说道:“起来吧,帝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兮起身,腰间的长剑抵在手心,似乎是为了寻求安全感。



    “世子被人设计,进了天牢。”



    卫保儿的瞳孔骤然紧缩,唇角颤抖,眼底携着几分急厉和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卫长安……怎么能进天牢那种地方!



    进了天牢,就等于是已经判了死刑了!



    她猛的直起身子,原以为只是卫长安受了伤或者是出了别的事情,可是这个消息简直要将她心底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坚实高墙给击个粉碎,这,关乎到了卫长安的命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卫容伸手虚搂住卫保儿,卫保儿的两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浑身发抖。



    卫容那双清冷如同碎星一般的眸子,渐渐多了一抹忧思。



    这里的事情还未弄清楚,帝都里又出了事。



    “当日宫内办赏梅宴,世子和小公子都去了,只是中途世子爷不见了……”景兮记得很清楚那天的事情。



    那日……



    卫长安同卫长宁进宫参加赏梅宴。



    因得卫保儿和姜晚都不在,卫长安觉得十分无趣,便和卫长宁卫祁在一旁小酌,期间卫长宁倒是去寻沈智去了。



    就只有卫长安和卫祁二人在一起喝酒。



    旁的人都不会自主凑上来,毕竟卫长安的“威名”可是远近皆知的。



    这酒喝多了,腹中积水。



    卫长安和卫祁打了声招呼就摇摇摆摆的去寻茅厕解决一下突然涌上来的尿意。



    卫长安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喝的醉醺醺的卫祁察觉到了不对劲,忙去找卫长宁还有沈智一起去看看卫长安的情况。



    几人当时还没想太多,卫长宁甚至还开口打趣道:“他不会掉茅厕里去了吧。”



    卫祁打了个酒嗝,“哈哈哈,很有可能,我们现在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从茅坑里爬出来的样子。”



    沈智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爆栗,“胡说八道什么,要是卫长安真在宫里掉进茅厕了,我们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说的也是哦。”卫祁摸摸脑袋。



    几人忙收声去找卫长安,奇怪的是,找了好几个如厕的的地方都未曾找到卫长安,三人便往梅园走去,说不定卫长安会在梅园赏梅也说不定。



    而另一边,盛惊华也在找出去醒酒的郡宁侯,没有看到郡宁侯的踪影,以为他去了别处,就回到了梅园。



    其他人都在梅园赏梅,连顺民帝也难得的没有端着架子,同皇后还有几个妃子把臂同游。



    穿过梅园一道圆拱门,便是郁郁葱葱的一大片梅树,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花瓣娇艳欲滴,来观梅的众人都忍不住赞叹起来。



    朱梅在冷风中屹立不倒,反而越开越娇艳,地上散落着梅花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梅的冷香,沁人心脾。



    一大群人继续往深处走,被梅花遮掩下的卫长安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卫长安手中握着一把长剑,长剑正在滴血,一点一点滴落在地面的花瓣上,浓浓的血腥味已经完全遮盖住了梅香,卫长安的脸上残留着几滴还未干涸的血液,他的身上也沾染到了大片的血迹,红衣上的颜色更深了。



    而地上,倒在血泊之中的正是郡宁侯,盛惊华的父亲,他的心口有一个被长剑刺穿的窟窿。



    卫长宁三人正好从另一边走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皆大惊失色,而他们也看到了对面的皇帝一众人。



    卫长宁当时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卫长安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被人设计了。



    这骇目惊心的血腥画面,让在场所有人都开始恐慌起来,有的女眷甚至已经尖叫起来,皇后也往顺民帝身后缩了缩。



    盛惊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更不敢相信倒在地上的人是他的父亲,郡宁侯夫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早就急火攻心昏倒在盛惊华怀里。



    “杀人了!杀人了!这里死人了!”有些受不了这么血腥场面的女眷都摇摇欲坠的扶着身旁人的手。



    “是镇南世子!是镇南世子杀了郡宁侯!”这时候,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恐慌说道。



    卫长宁心中一滞,全身都在发凉。



    是的,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卫长安手中拿着那把长剑,而郡宁侯惨死在卫长安面前。



    任谁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是卫长安杀了郡宁侯。



    卫长安早就在众人出现的时候就把剑给扔了,听到有人说是他杀人了,他下意识就反驳,“不是本世子,我也是刚来这里!”



    郡宁侯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她疯了一般的冲过去,紧紧抓着卫长安的衣领,“明明就是你!这里只有你和我家侯爷两个人!你手上还有凶器!不是你还是谁!”



    卫长安被她这么一摇晃,心中也开始委屈起来,“您先放手,真的不是我,本世子真没杀他!”



    而此刻卫长安下意识的解释却成了众人眼中的狡辩。



    郡宁侯夫人将手一松,扑倒在了郡宁侯的尸体上,放声哭泣。



    卫长宁脚步几乎是急切的走到卫长安身边,他现在整个人都处在于极度的无措之中。



    顺民帝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脸上带着怒气还有惋惜,他暴怒的喝道:“长安!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小小年纪,竟然敢杀人!你真是枉费朕对你的教导!”



    卫长安睁大眼睛看着顺民帝,“我没杀人!”



    而且什么教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他什么时候教导过他们啊。



    “这是众人都亲眼看见的事情,你还要狡辩!”顺民帝勃然大怒,“你平日里小打小闹,朕可以替你兜着,可是你既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你当大燕律法何在!”



    顺民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卫长安面无表情,从他出现在这里,到顺民帝一群人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被人设计了。



    而他现在就算解释也不会有人信的。



    卫长安看了一眼卫长宁,微微摇了摇头。



    盛惊华握着拳头,下一刻那个一直是翩翩君子,儒雅温润的惊华公子突然就上前,当着众人的面拉着卫长安的衣领给了卫长安一拳。



    他的脸上是盛怒的表情,那张常年挂着满满笑意的脸,此刻布满了怒意,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住卫长安,眼底席卷上滔天的恨意。



    那个躺在地上的,倒在血泊中没有气息的人是他最敬重的父亲啊!



    众人本就还在惊吓之中,见到盛惊华去打卫长安一时之间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算反应过来了,也会站在盛惊华这边。



    沈智瞳孔一震,立刻就上前拉开了卫长安,挡在他面前,卫长宁微微凝眸,看着盛惊华,“事情还未了解清楚,你就要这样妄下定义吗!”



    他虽是对着盛惊华说的,但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郡宁侯夫人满脸泪水,疯了一般的起身,吼着:“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还想要替他脱罪!我们郡宁侯府的官品没有镇南王府高,但是郡宁侯府一直兢兢业业,我家侯爷更是忠心于皇上,替皇上分忧解难!替大燕忧心!郡宁侯府自问没有得罪过镇南王府,为何镇南王世子要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