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爷的话既然一个字不差地都被楚文轩听到耳朵里,打碎先帝的遗物也是物证人证皆在。他也当场就被押送到了宗人府,第二天会再上朝处置。
终于设计抓到了德王爷,楚文轩提了几天的心也终于落了下去。
欣喜之余,他居然走着走着走到了椒房殿。
云清还没有睡,倒是倚靠在罗汉床上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游记。
“你一个皇后怎的每天都看这些书?”
云清看得出迷,眼睛都不愿意挪开,只是和楚文轩搭着话。
“这么大的世界,不去看看也太可惜了。不过,陛下的计划成功了吗?”
楚文轩笑得志在必得,“自然是成功了的。”
云清这才移开眼睛,看了看跟在楚文轩身后的小内侍,“你是因为他生的像雀公公才把他留在身边的吗?”
“我哪里有那么神通广大?这是小安子,是我母妃...当年给我的人。我父皇第一次见他就说他生的很像先帝身边的雀公公,也是这次突然想起来可以一用。”说起母妃,楚文轩的神情到底暗了一下。
云清看得分明,却什么也没有说。当今太后跟在先帝身边大半生,一肚子权谋算计,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她什么都有,却始终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当年为了让楚文轩和她有感情,让先帝对楚文轩的生母下了杀手,这件事情到底是在楚文轩心里埋下怨恨的,也怪不得楚文轩对她喜欢不起来,她可是太后塞进来的皇后。
“陛下,臣妾之前说过的事情陛下可有考虑过?”云清放下了书,问得很是认真。
楚文轩又想起和离之事,再想想这次云清和他一起整治德王爷的事情,到底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好法子。
“可以是可以,但朕有一个条件。”
楚文轩终于松口了,云清也松了一口气,“陛下说罢。”
“朕要你和朕一起整治前朝。当下太后的势力在朝中牵连甚广,凭朕一个人是没办法捉住他们的小辫子进行打压的,但有你就不一样了。你毕竟是云将军的女儿,是太后想要拉拢的人,只要把朝堂上太后的势力拔除打压干净,朕便同你和离。”
云清想了想,不过是打压官员罢了,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可以。但总得有个时间吧?”
“一年。这一年你得全心全意地帮朕,一年后,朕想办法送你出宫。”
“好。”
两个人自此达成一致。
云清夜里险些没能睡着,楚文轩竟然真的答应她了。一年后,她就可以摆脱重重宫闱去到外面的世界了吗?
楚文轩也清醒了一夜,云清给他的感觉和一开始很不一样,是自己对她的不喜过于明显,所以她对这里心生厌倦了吗?
无论两个人怎么想,一年后和离的事情到底是敲定了。
第二天,云清一大早就出去找楚文宇玩,偏偏楚文轩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特意让她带着楚文宇一起去白鹿山祈福,顺便留意一下欧阳将军的家眷。
欧阳将军是从前守着西南边陲的人,满朝皆知他是太后的人。年轻时他做事反倒知道收敛锋芒,上了年龄后竟然有些不知轻重,做起事情来也莽撞至极。
让这样一个还握着兵权的人在朝堂里上蹿下跳自然不是件好事情。
云清只好答应了楚文轩,还好白鹿山的山道修的平坦,侍卫推着楚文宇也没什么问题。
侍卫驾着马车接了楚文宇,他很少上山,因此心情很是不错,一转头却看见云清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云清点点头,“上山后能不能说我是你的侍女啊?或者表姐表妹什么的?我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
“侍女应该不会穿成你这样吧?就说你是楚楚便是,楚楚是德王爷的女儿,只有小时候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看德王爷的样子,她日后怕是也很难进京。”
云清对皇室并不十分了解,只一味地点着头表示可以。
两个人这就上了山。
山顶的白鹿寺是文国香火最兴盛的寺庙。来往祈福的人很多,也有一些人是奔着寺中的慧顶大师来的,但自古大师都只见有缘人,所以能见到他的人也并不多。
云清走在楚文宇身边,低声问了句,“你可认识欧阳将军的家眷?”
楚文宇本就聪慧,大概也猜出云清今日来此地是有目的的,不然以她的性格,应该不太会提出要上山。
楚文宇和身后推轮椅的侍卫低语了几句,那侍卫就和另一个侍卫换了位置,转身去找别人了。
那侍卫带来的是一个老嬷嬷。
“这是我母妃身边服侍的人,对京城里的事情了解很多。当年也见过不少家眷,她应当是知道的。”
老嬷嬷对云清的身份自然是心知肚明,这就行了个礼,随后很不显眼地指向一群人。
“为首的那位是欧阳将军的夫人,刘氏。跟在她身后的三个姑娘是欧阳将军的女儿,穿青色裙衫的应当是刘氏的女儿欧阳琪,另外两位,穿粉色的那位是庶长女欧阳觅,穿黄色那位也是庶女,唤做欧阳玉。”
云清点点头,轻声道了谢,随后有些讨好地看向楚文宇,楚文宇只好示意侍卫推着他向前。
“欧阳夫人。”楚文宇颔首示意。
欧阳夫人忙转过身来,带着女儿们行礼,“恕臣妾没有看见五王爷,臣妾应当去行礼的。”
说罢,欧阳夫人看了一眼云清,似乎是要她自报家门。奈何今日云清的人设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就抬头哼了一声,并不和欧阳夫人搭话。
欧阳夫人的脸色有些阴沉,但到底也算盖了过去。
楚文宇忙打着圆场,“这位是川南郡主,德王爷的女儿。”
欧阳夫人的行礼也敷衍起来,德王爷又如何,都被关进宗人府了,他的女儿有什么可稀奇的?
云清真是见不得别人这副样子,当下就扯了楚文宇的衣袖要走,“哥哥,这样看人下菜碟的人我也不乐意多说什么。”
欧阳夫人的脸色更是差了,这什么川南郡主说起话来怎么这样直来直去?若真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依靠了,不该谨慎些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