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夫人起初还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一瞬间腿就软了。



    “这姑娘哪里来的？你是不是出去过了？”司马夫人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司马振很是不耐烦地回答道，“什么我出去过了，这就是咱家的丫鬟。你不是说家里的丫鬟我喜欢哪个都成吗？”



    见司马振睁着眼睛说瞎话，司马夫人更是痛心疾首，“你胡说什么呢？当娘是瞎子吗？咱家丫鬟身上的料子从来都是…慢着，振儿，这姑娘到底是从哪来的，她身上的服制可是宫中妃子身边侍女的服制。”



    司马振心里一虚，忙打起了幌子，“什么宫中侍女，不可能！我分明是在潮香阁附近看到她的。”



    司马夫人心里更是慌张，“别再动她了！”说罢自己上前好好查验了一番，这一看就看到了皇后宫中的牌子，司马夫人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送回去，振儿。把她送到原来的地方，这个人不能碰，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



    司马振怎么可能让到嘴的肉飞了，“娘，你大惊小怪什么啊？就算是皇后宫里的，也不过是个小丫鬟而已。若真是那么重要，皇后怎么可能让她大晚上出来买香料啊！”



    “振儿！你对后宫的事情有娘知道的多吗？一般的侍女怎么会带皇后的腰牌，顶多带个普通的出宫腰牌便是，这丫鬟身份定不一般！”



    两个人正争执不下，司马咏就到家了。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他便过来查看，一看到自家儿子床上躺着的人就一身冷汗。



    “这人是从哪来的？”司马咏很是严肃。



    司马振还嘴硬，“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而已。”司马夫人怕司马咏知道真相后责罚司马振还帮着遮掩了几句。



    司马咏却是冷笑了一声，“编吧你们！这可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兰采。朝臣中没有不认识她的人，以往上朝时间太久时，皇后就会让她带着内侍们给朝臣们茶水糕点！司马振，你给我老实交代！”



    司马振没想到真的惹了祸，一时也有些慌乱，不知想起来了什么，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冷厉起来，“爹，既然没人知道她在我们府里，那即便是杀了也不会有人找到我们头上不是吗？”



    司马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如此心狠，但是，“到了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可有别人知道此事？”



    司马夫人咬牙摇摇头，这个麻烦必须解决掉，如果真是传出去，司马振的命在不在还是一说。



    兰采自然是没有昏过去的，虽然对司马家会做的事情早有预料，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时她也有些胆寒。



    司马振远远比看上去的更加狠戾，幸好是自己来了，如果是主儿来这里，还说不准会怎么样。



    兰采悄悄地睁开了眼睛，见司马家三个人正在商量如何处理她，这就翻身起来，朝着窗户直直奔去。



    司马咏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但兰采到底会些轻功，再加上司马家并没有让人在外面守着，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兰采顺着司马振带她进来的路翻墙而出了。



    司马振还想不通，自己分明是打晕了她的，难道是吵到中间她醒了？



    司马咏却脸色很是难看，“上当了。这个兰采怕是故意在那里等着振儿的，这件事只凭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大概是皇后或是陛下。这件事情我们是逃不过去了，明日我就去辞官谢罪。”



    司马振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当下就想扛下此事，“爹，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既然是我做的那就该让我来！明日我会去官府，你放心，我也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又能如何？”



    司马咏摇摇头，“不可以。大理寺这么多年审了多少案子料理了多少人，又结了多少仇家。皇后大概会关你一段时间打你几板子，但和我有仇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振儿，这么多年爹是对不住你，但是爹想你有出息不过是希望你能护住你自己。大理寺这个地方虽然升迁快，但也结仇快，我出事了若是能有你护着你娘我也安心啊！”



    司马振愣在原地，看着司马夫人泪流满面地搀着司马咏离开了他的院子。



    第二日，司马咏就上了折子，说自己要辞官谢罪。



    楚文轩心知肚明，却还是问了一句，“爱卿为何辞官？若真如你所说，让司马振来领一顿板子便罢了。”



    司马咏笑得艰难，“陛下，犬子身子弱，怕是经不起那顿板子。臣的确教子无方，这么多年任凭他在外欺男霸女也视若无睹，如今才辞官谢罪已是很晚了。大理寺中的少卿中有可担事的人陛下可以提拔，老臣这就告退了。”



    楚文轩虽然知道这一次司马咏必定会缴械投降，但真看着这个也算是为了文国呕心沥血过的臣子离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留意着些司马家，听说他们想回祖籍，让人暗中护着些，没的半路折了一家子。”



    楚文轩还是有些柔软的地方的。



    这件事情到底引起了太后的注意，起初的欧阳将军和卢挚是的确有错在身，司马咏却没必要落到这个地步，太后多想了，她觉得皇上对她似乎有些容不下了。



    太后唤来了云清，“清儿，你最近似乎总在帮皇上做些事情？”



    云清很是正大光明地点点头，“是啊，有些大臣犯了错，陛下不能直接挑明，只能找我惹出个事端来。”



    “可哀家怎么瞧着，皇上专盯着哀家的人不放啊？”太后抛出了话，又暗中打量着云清的神情。



    云清有些迷茫地想了想，“太后，清儿不知哪些是太后的人。那些臣子多是有错在身，陛下没法出面，清儿便想多替陛下分担一些。”



    太后怎么瞧都觉得云清似乎是真对这些事情不大清楚的样子，也是，她自大进宫来就很是平和，除非惹到她头上，否则她也不会轻易挑衅别人。



    皇上不喜云清的事情太后是知道的，两个人若总是如此，那云清想必很难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能通过这件事让两个人亲近一些，即便折了几个人也无妨，更何况那些人的确有错在身。



    太后这样哄着自己，哄着哄着倒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