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赵云请自己的兄长赵阳一同前往糜府,请求糜荏给他一个机会。
糜荏听罢来意,挑眉:“子龙, 你是来提亲的?”他倒是没想到, 赵云居然会心悦他的傻小妹。
赵云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道:“云知道主公宠爱阿莜姑娘, 不会轻易将她许以任何人,只是想向主公求得一个机会。”
这下轮到糜荏疑惑:“机会?”
赵云诚恳道,“是,倘若此次出征云能为主公立下功劳, 便请主公给云一个提亲的机会。”
糜荏听得此言, 不由敛了唇边笑意,认真端详赵云。
与早年不同,先前那个略显冲动的热血少年, 已在这几年间飞速生长, 成为面容沉稳、眸光坚毅的青年。
他知道赵云是认真的, 沉吟着颔首:“好, 我等着你。”
于是赵云面上有了一点喜色:“多谢主公!”
离开朐县前的傍晚, 糜荏和荀彧收到了来自糜莜的礼物。
一人一块她亲手制作的平安符。
虽不愿将自己拘泥于闺阁之中,但世家女子应学的礼仪技能, 她也学着。
糜莜笑得眉眼弯弯的:“这可是阿莜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 希望哥哥和文若哥哥能早日平安回家。”
荀彧心中热流涌现。他细细摩挲着平安符上的纹路,微笑道:“谢谢阿莜,我很喜欢。”
倒是糜荏打量着平安符, 点头道:“不错, 比第一次送我的那个荷包进步不少。”
他将小小的平安符收入怀中:“哥哥定当平安归来, 届时便为我们阿莜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糜莜现在就怕这个, 无奈道,“哥哥又取笑我。”
糜荏挑眉,轻哼。
送完平安符,糜莜准备溜出去:“那我出门去啦,哥哥出征小心!”
其实这平安符她总共绣了三枚,最后一枚,自然是想送给她心仪的那个人。
糜荏与荀彧目送她离去。和煦的夕阳洒在她金色的发饰上,折射出欢快的光亮。
荀彧有些疑惑:“方才不是说,要告诉小妹子龙提亲之事?”
“是吗,忘了。”糜荏一脸淡定,“不过没关系,待会等她见到子龙,自然就会知道。”
荀彧反应过来了:“原来小妹心仪的人,也是……”
他的话语未尽,便被糜荏的修长手指抵住唇瓣。
抬眸,便见这人正专注地凝视着他,轻笑道:“明日就要出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随心所欲,不如今晚多做些开心的事吧。”
翌日,糜荏整装出发。
卢植为征兵三万余,再加糜荏的八千余士兵,又分给刘备五千,糜荏总计拥兵三万五千。
兵至兖州,曹操命人送来信件,请糜荏前往酸枣相商。
这个时候,各州群雄都已陆续集结完毕。
曹操屯兵酸枣,此处为兖州、司隶交界地;袁术、孙坚屯兵鲁阳,此地为荆州、豫州、司隶交界地;韩馥与袁绍屯兵河内,为冀州、司隶交界处。
从北、东、南三方逼迫京洛。
这些人中糜荏与曹操关系最好,便询问刘备道:“玄德兄,我欲前往酸枣与曹公相会,你呢?”
刘备忙作揖道:“但凭国师做主。”
先前,卢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亦有大志向,便为他征兵五千,整个军队包括粮草都是卢植赠送的。
相较于财大气粗地改良五千弓手的弓箭、整出一支两千轻骑兵、甚至于给麾下八名武将【黄忠、张辽、赵云、五校尉】全部配备汗血宝马的糜荏,他的这支军队不说精良装备,就连辎重都没有,前期自然只能依附他人。
糜荏颔首。
令钟繇等人以正常速度带领三万余兵马前往酸枣,他自己则与刘备、麾下门客、两千骑兵一同快马前往酸枣。
远远瞧见这支队伍,曹操双眼放光:“子苏,你这支骑兵势不可挡啊!”
两千匹战马、包括上头的骑兵,铠甲覆盖半身以上,敌军的弓箭轻易不能穿透要害!这样的装甲,甚至远胜于凉州骑兵!
若非人数略少,这支骑兵恐怕可以踏平任何一片大陆!
这是何等的财大气粗啊!饶是曹操散尽家财,都无法组建起这样一支军队,他岂能不羡慕?
糜荏笑了笑:“孟德兄谬赞,你的麾下也是兵强马壮。”
曹操麾下猛士有许褚、曹洪、夏侯渊、夏侯惇等人。在起兵之初,他还亲自拜会了兖州名仕程昱,希望他能出山帮助自己。而先前拒绝过袁绍、韩馥等人的程昱甫一见到曹操,二话不说收拾行囊前往投奔。
至于刘备,麾下也有关羽、张飞两位猛将。赵云与张辽前几日与两人切磋过几次,全部略逊一筹。
虽是输了,赵云与张辽也在轮番切磋中收益颇多。他们都还很年轻,等到完全长成,绝对不输这两人。
三人没来得及寒暄两句,外头便传来一个令人愤怒的消息:
得知众人起兵,董卓杀死群雄留在京洛之中的亲属宗族!
众人闻之,全部皱了眉头。
事实上除了袁绍,他们的宗族都在家乡。此次唯独袁绍的叔父袁隗,以及袁氏宗族全部被杀。
袁槐是德高望重的清流名臣,这番遭遇,着实令人愤怒。
刘备叹了一声:“幸好国师有先见之明,没有叫皇甫将军带走你的家人。”不然这会儿,一同上路的亡魂恐怕又得多添几人。
糜荏不置可否。
曹操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董卓必败无疑!”
果不其然,收到这一消息后,群雄动容不已。韩馥又趁机给所有人写信,命他们全部拥护袁绍,为袁氏一族复仇。
群雄无不响应。就连曹操刘备都很赞同,推举袁绍为盟主。
至于糜荏,当所有人都推举袁绍时,他的意见无人在意。
于是袁绍自号车骑将军,屯兵河内。令韩馥留守邺城,供给粮草。与众人约定于二月二十三日起兵,又派陈留太守张邈为总指挥,带人前往屯兵酸枣等侯进攻命令。
十九日,群雄领兵抵达酸枣。
来人除了张邈,还有兖州刺史刘岱、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六人。【1】
瞧见曹操与糜荏,张邈与身后五人热情招呼道:“见过曹将军,糜将军。”
至于刘备,彻底被他们完全忽略。
这些人糜荏大多不认识——他在朝中风生水起时,这些人大多都已远离京洛,如今就跟着曹操认人。
两方相处和乐融融,张邈眸中精光闪烁,口中则谦虚道:“哎,邈早说袁将军多虑了,此地有曹将军与糜国师在,董卓安敢派兵而来啊!”
曹操忙道:“张将军言重,此战还要仰仗于您啊。”
他虽散尽家财组建兵马,粮草却是不足够。想要继续行军,就得依靠韩馥的供给。
至于糜荏,虽然粮草充足,但如今既然能吃袁绍的粮,为何还要浪费自己的?
便暂且留在联盟军中,瞧瞧董卓是何打算。
见联盟声势浩大,董卓不敢迎战,派遣不少人过来招安群雄。
但他此时所犯的罪恶已然罄竹难书,群雄无一投降,反而杀死前来招安的官吏,以此表明决心。
董卓惧怕不已。
二月二十三日,张邈应袁绍要求,令曹操、糜荏一同起兵,兵进洛阳。袁绍、袁术、孙坚等人也一同兵进洛阳,与朝廷军相抗。
短兵相接,朝廷军溃不可挡,四散逃亡!将董卓彻底暴露在群雄刀剑之下!
董卓见状,在李儒的建议下,胁迫京洛百姓与幼帝迁都长安。
走之前,他下令焚毁宫室,挖开皇陵,一把大火将未央宫彻底焚烧殆尽!
大火熊熊燃起时,联军终于抵达京洛。见京中方圆百里荒芜凋敝,再无人烟之景,蓦然想起自己入京时瞧见的繁华与昌盛,纷纷潸然泪下。
糜荏没有什么感叹。
他领兵从殿外长驱直入,打算去看看里头是不是还有可以拯救的人或物品。忽见某处冒出一阵五彩霞光,心有疑虑,亲自去往未央宫南殿外一方枯井处。
那霞光正是从井下冒上来的。
他令左右下去瞧瞧是何缘由,不多时,从下头搬起一具宫女的尸体。
这宫女显然是才投井自尽的,尸体还保存地很完好。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颈间悬挂着一个匣子。而霞光,渐渐隐没于匣中。
糜荏收起这个匣子,离开这座偏殿。
走到殿外,迎面而来另一支军队。为首一人身身材健朗,容貌不凡,瞧见糜荏便笑道:“原来是糜国师。”
却是与袁术一道的孙坚。
糜荏回以一礼:“荏见过孙将军。”
两人寒暄几句。
孙坚不知糜荏是否被那霞光吸引过来,便试探道:“国师可在周围瞧见什么异样?”
“异样?”糜荏沉吟片刻,“没有,只在来的这一路上发现遍地尸体。”
“是么,”孙坚微眯眼眸,“坚不打扰国师,国师请。”
两军错身而过。
遥望糜荏背影,孙坚眸中精光湛然。
他知道霞光所在必是有宝物现世,倘若这宝物被糜荏得去,必然不会拱手相让。思索片刻,还是令人前去光芒乍现的宫殿。
果然一无所获。
群雄退兵回到营地,抵达京郊的主将袁绍设了晚宴,美其名曰庆功,邀请群雄参加。
等众人皆至,上座袁绍起身向众人敬酒:“今日能将董卓赶出京洛,完全仰仗诸位威势,绍便在此多谢诸位!”
语罢,将美酒一饮而尽。
他身旁,袁术也举杯敬道:“虽不能亲手杀死董卓,但将他逼退长安,也足以告慰我袁氏一族在天之灵。”
各州豪杰自然不敢托大,纷纷起身:“哪里哪里,咱们能大获全胜,全凭袁盟主与后将军领兵精妙啊!”
“若非两位将军带领,我等各自为政,那董卓早就将我们各个击破,哪里还能有今日胜利!”
“说来也是可笑,当日那董卓何等不可一世,居然还妄想罢免我等!呵,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
“……”
席间菜肴精美,酒肉充足,瞧着满是铺张浪费,一点都没有节省的意思;座上将士夸夸其他,几人相互敬酒,吹着袁绍兄弟的彩虹屁,耻笑董卓不敢应战。
他们说的欢快起劲,全然忘记前段时间自己是何等惧怕董卓,又是如何夹着尾巴逃离京洛的。
唯独曹操、糜荏、刘备、孙坚所在的席位稍显安静,有人敬酒时才有一点热闹。
但以袁绍为首的几人根本不在意他们,各自喝的畅快。
曹操沉默片刻,忽然握着酒杯起身:“袁盟主,可否听末将一言。”
袁绍笑道:“孟德请说。”
他与曹操是发小,两人情谊深厚,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曹操朗声道:“袁盟主,董卓焚烧未央宫室,劫迁天子,此事海内震动。我等应当乘胜追击,而非在此饮酒作乐啊!”
袁绍听得这话,心下不悦,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孟德说的有理,”袁绍停顿了一下道,“不过我等既然大胜,自然需要先犒劳将士们,才好叫大军继续出征啊!”
曹操皱眉。
联军不过获得一场胜利而已,董卓真正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长安,哪里值得他们这样兴高采烈?
袁绍身旁几人却已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袁盟主说的是,先好好吃上一顿过过嘴瘾,再安排如何出征。”
曹操反驳道:“何必再做安排,像如今日这般排兵布阵,继续围困长安,岂非就能将董卓一网打尽?”
“欸,阿瞒有所不知啊,”刘岱摆手,“今日我们打退的不过是昔日大将军何进麾下的朝廷军,驻扎在长安的却是韩遂、马腾带领的凉州军,这二者哪能相提并论?”
这话落下,营帐之中气氛略微凝滞。
袁绍的笑容彻底敛下去了。
他知道凉州军的强势蛮横。他们集合起来的这二十万兵马,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乌合之众,全靠人数逼离董卓,哪里能与凉州那十五万精兵对抗?!
可他又不能直接承认,不然岂非就是长董卓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邈打圆场:“曹将军你也曾随张温将军出征凉州,知道韩遂、马腾的厉害。我等必要做好万全对策,确保万无一失,才好出征啊!”
他这话勉强挽救了袁绍的尊严,叫袁绍的脸上又浮现出些许笑意:“孟卓说的是,我等确实是该好生商议。”
这话说得轻巧,实际却是推诿,很显然他们之中谁都不想对上董卓的嫡系大军。
见气氛不似起初的欢快,刘岱的眼珠子一转,忽然阴阳怪气道:“依我看,其实大家也不必如此惊慌啊。”
“若说与强兵对抗,以少胜多,大败精锐骑兵,咱们之中不就有这样一位大将吗?”
几人面面相觑,刘岱见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又道:“咱们的糜国师,不就曾以三万大军,对抗休屠各胡的十万大军吗?”
众人恍然,齐齐将目光放到糜荏身上。
糜荏只稍稍抬眸,他身旁的刘备与曹操都已皱起眉头。
刘岱转向糜荏,笑嘻嘻道:“岱听闻糜国师此行带来四万兵马,其中还有两千精壮骑兵,可否请糜国师出手,为我等扫平凉州军啊? ”
糜荏挑眉。
这个时候,普通人或许会如袁绍身旁几人那样推脱一番,不敢被激应战。
但糜荏惯来不做普通人。
他放下酒杯,慢条斯理道:“你是什么人,哪来的脸要我替你扫平凉州军。”
正在喝闷酒的曹操:“……噗!”
拿着酒杯的刘备:“……”
他看着糜荏,敦厚的脸庞上缓缓浮现出疑问神色——当然,这主要是他与糜荏相识时间略短,还没见过这样的糜荏。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糜荏,以为这人是温文尔雅的儒将,完全没料到居然会说出这样不留情的话语。
刘岱面上臊的通红通红:“你!”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怒气,半晌嗤笑一声,“糜国师倒是牙尖嘴利,想来被罢免时若敢这般朝董卓呛声,也不至于回乡继续做那琉璃商贾吧!”
糜荏闻言却是不为所动,甚至还笑了一下:“是啊,诸君被罢免时若能集齐兵马杀回京洛,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头疼。”
众人:“……”
戳心窝子了,兄弟。
他们握着手中酒杯,一时只觉那酒水酸涩异常,叫他们无法下咽。
张邈忍着吐血的**打圆场道:“……公山,公山兄!且听我一言,凉州兵马强盛,糜国师不愿领兵前往,也是正常的事嘛!”
“倒没有什么不敢的,”糜荏好整以暇嗤笑道,“只是觉得,诸位豪杰联合在一起居然还会怕区区一个董卓,着实令人惊奇。”
这地图炮就厉害了,众人全部怒目而视,眼看就要拍案而起,打死糜荏。
刘岱气急败坏指着他:“姓糜的!你说得轻巧,难道你不怕?!”
糜荏淡定道:“我确实不怕。”
刘岱被激的怒气勃发,深深喘了口气:“好!你若是能对付董卓,我刘岱就认你为联军盟主,往后都任凭你糜荏差遣!”
张邈、张超等人也全部应声而起:“我等也是如此!”
原本只打算坐山观虎斗,完全没料到后续发展的袁绍:“……”
他面上的笑容彻底僵在嘴角。
——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死了全族和待他亲厚的叔父,才换来如今领导群雄的机会。刘岱这个傻子居然说换人就换人,其他人居然也跟着应和!?
这是把他的脸往哪儿搁!!
他眼中怒意盎然,正要开口说话,糜荏已转过头来对他歉然道:“啊,荏一时激愤说了些狂妄的话语,还请袁盟主见谅。”
“……无妨,”袁绍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一字一顿道,“糜国师若能荡平凉州军,便是绍的恩人。区区盟主而已,即便是绍的命,您都可以直接拿去!”
他说完这话,极尽全力才能忍住吐血的冲动。
“既然袁盟主也这般说道,”糜荏施施然拱手,“荏却之不恭。”
袁绍呵呵笑。
他还能说什么?该说幸好糜荏只有区区四万兵马,根本打不过董卓吗?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先前被拒绝的曹操趁机道:“袁盟主,操也愿随糜将军一同前往剿杀董卓,好尽绵薄之力。”
他麾下目前有一万人,加上糜荏的四万人,或许勉强可以与董卓相抗。
“……好啊。”袁绍笑容遏制不住地扭曲起来,“那孟德兄,你便跟着糜国师去吧。”
出征事宜就此说定。
糜荏为主将,刘备、曹操协助,出征退守长安的董卓。
因着这一段插曲,宴席的氛围有些微妙。袁绍无心再饮酒,以不胜酒力为由提早离席。
主将不在,众人也没了饮酒作乐的心思,宴席就此散场。
刘岱跟随袁绍回到营帐,屏退左右愤恨道:“袁盟主你看看那姓糜的态度,这还当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糜国师呢?不过是被董卓驱赶的丧家之犬,竟敢如此嚣张!”
袁绍瞧着刘岱冷冷道:“你还说他,你自己呢?说话都不过脑子吗?若那糜子苏当真能以少敌多驱赶了董卓,难道我还要将这位置拱手让他?”
也不是没有先例在,毕竟先前谁能想到,糜荏能以三万大军大败休屠各胡的十万大军。
刘岱道:“盟主大可不必忧心,凉州韩遂、马腾皆为当世名将,那糜子苏和那曹孟德麾下兵士加起来不过五万,如何能抵挡十五万精兵?”
“就算拿糜子苏运道极好赢了,也是精疲力尽之时,想要将他一网打尽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袁绍深吸一口气:“只能等着看这糜子苏有何本事了!”
散了宴席,糜荏回到营帐之中。
他麾下门客们都已听闻此事,全部面色沉凝地等候在营帐里。
瞧见糜荏,道:“主公当真要单独领兵西征董卓?”
糜荏道:“还有曹孟德、刘玄德相助。”
众人深吸一口气。
曹操与刘备都是不错的将领,但他们的兵马还是太少。以五万应对十五万,真的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战事。
荀彧愤恨道:“来的这些人,并非是真正来打仗的。”
以袁绍为首的这些将领,作风极为**,话里话外亦是轻视董卓,却根本不敢出征,瞧着只打算坐享其成。这样的人为主将,麾下士卒可想而知。
他顿了顿,又道:“甚至袁绍,外忠内奸,不是好相与之辈!”
董卓是袁绍献计何进召入洛阳的,也是他在董卓上位后不顾宗族弃官而逃,如今更是他接受了韩馥的推举,起兵谋反。
袁槐对他视如己出,他不顾亲情。袁氏宗族的灭亡,他要负全部责任。
这样不忠不义之人,居然也能成为领头人,着实可笑!
“关东群众各怀鬼胎,袁氏一族不过是起兵由头罢了。”糜荏道,“更何况袁公德高望重,为他报仇也是应当。”
他环顾账内,见众人面色难看,思索片刻取出先前藏好的匣子。
“诸位何不放松一些,”糜荏笑道,“先来瞧瞧这匣子里头放的是什么。”
众门客怔了怔道:“这是?”
“先前在宫中搜寻贵重物品,找到了这一匣子,”糜荏道,“当时天边有五彩霞光乍现,瞧着很是不凡。”
众人好奇不已。
糜荏取了块石头敲开匣子外头的小锁,取出里头物品。
见到此物,他的瞳仁微缩。门客们更是大张着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里头没有别的,只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石,上头刻着八个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竟然就是汉室的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