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把脸埋进洗手池里, 在水里睁开眼睛看着池底思考人生,一口气即将用尽,他抬起头。如果洗手池里有镜子,此时应该是对着镜子里满脸水珠形容略显狼狈的人像发呆, 又或者对着“他”说些什么。
遗憾的是他的房间没有镜子, 连可以反光的东西都不被允许。
越是禁止越是好奇, 以往因为dio大人的命令, 乔可以无视内心深处的好奇,不去看任何有可能反光的东西。但一旦开始思考自己是谁,他心中的渴望每时每刻都在增长。
水池里的水面渐渐平静,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乔低头去看, 却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 伸手打碎水面,离得远远的, 靠在墙壁上喘气。水面里的人,和照片里那个所谓的大恶人空条承太郎极为相似。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幻觉……对, 是幻觉,想要干掉承太郎的心思太直接,变成了幻觉。
操控藤蔓远远按下放水按钮,水面消失, 水面里那个人影也随之消失。
按压眉心安慰自己:“不用担心, 一切都是幻觉。”这样说着,他却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洗手池,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莫名的, 他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喃喃低语:“等干掉承太郎, 向dio申请一面镜子, 大人一定会同意的。”
“如果不同意呢?”心底一个声音反问。
“如果……”乔眼神变为疑惑,似乎在想怎么会不同意呢,很快这份疑惑变为坚定,说,“如果不同意,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那样会违反dio大人的命令。”心底的声音继续。
“那又如何。”乔反问,语气中尽显叛逆。说完这些他摘下耳朵上的心心配饰,放在洗手池边,头也不回离开。
离开dio馆时看见一辆小卡车停在门口,小达比在一边指挥工人卸货。
“达比,采购这么多水泥做什么?”
小达比:“不知道,艾斯定的,也许是用来修补地板和墙壁,他的替身破坏力太强,整天搞破坏。”
这个理由很合理,乔听完丢到脑后,往大达比方向去。
去得晚了些,战斗已经结束,大达比躺在地上再起不能,像喝多了一样,嚷嚷着自己还能再来,不管玩什么都不会输。
“喂。”乔蹲下去拍拍这个赌鬼的脸颊,“承太郎他们去了哪里?”
大达比稍微回神,眼神聚焦看清眼前人,脑子嗡一声,随手抓个东西往人头上砸:“承太郎,你使诈,离我远点。”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狼狈后退。
乔抬手挡下攻击,脸上面无表情,站起来逼近大达比,藤蔓捆住这家伙,低声:“我和承太郎长得很像吗?”
“呃……”大达比终于回过神来,摇头,“没有,我刚刚脑子不清楚,认错了人。”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这发怒的样子和承太郎真的很像,不能怪他认错,希望dio大人的布置有用,这家伙会主动忽视漏洞。
“最好是这样。”乔语气冰冷,问,“承太郎他们在哪。”看上去就像没有感情的杀手。
大达比松口气,指出一个方向:“大概在那个方向,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们在那,他们正在寻找dio大人的住所,到处跑。”
“谢谢。”乔收回藤蔓,头也不回离开。
大达比注视对方离开的身影,再看看自己被白金之星折断的手指,脸上露出一丝快意:“dio大人这个安排真棒,最好是两败俱伤。”该死的承太郎,竟然诈他,想到那些精心收集的灵魂因为一次失败尽数逃出,心都在滴血。
这份损失,唯有敌人的鲜血能勉强弥补。
乔走上大街上,往大达比指的方向去,一路走去并没有发现目标人影,但不知为何,他心里似乎有种神奇的感应在指挥他行动。他不知道这种感应的原理,但他知道,这条路的终点一定是承太郎。
然而有一点他没发现,随着距离拉近,他心中对承太郎的杀意越发浓重,那些思索那些疑惑都抛之脑后,只有dio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杀掉承太郎,杀掉所有人。
承太郎同样生出血缘感应,他伸手拦住同伴们前进的步伐,说:“我感觉到了乔纳的气息,他就在附近。”
乔瑟夫:“感谢上帝,我们快去找到他。”
阿布德尔露出笑容:“找到他,我们一起打败dio。”来时是几个人,回去就应该是几个人。
“嗯。”承太郎摸摸帽子,另一只手握紧口袋里那个空烟盒,大踏步往前走。这些日子以来,虽然通过念写照片看到乔纳状态还好,甚至能殴打仇人,但人在敌营,变故极多,根本无法完全放下担忧。万一这些画面都能dio的阴谋,万一老头的念写被dio的念写影响,念写出来的是虚假。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dio的控制肉芽。他们每个人都被乔纳种过防御种子,如果被dio策反,防御种子突变为伤害种子并非不可能。
种种可能搅得承太郎这个普普通通的17岁高中生压力巨大,整夜整夜睡不好觉,终于,事情到了终局,一切可能见面后都能得到答案,都能找到解决方案。
一言不发跟着感觉走,在一条宽阔的大街上见到了那个人。
也许是默契,也许是其他原因,对面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们数米远的地方,语气平静说出一个名字:“空条……承太郎。”
承太郎目光上下扫视,除了满身的爱心风格的装束,没发现伤口或其余不对劲的地方,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张开双臂露出微笑向对方走去:“乔纳,欢迎回来,我们一起去打败dio,拯救妈妈。”
对方停在原地不动,露出一个同款微笑:“嗯。”笑容和一直以来的亚撒西形象如出一辙,纯真美好,是高中生该有的表情。
承太郎一把抱住对方:“乔……”纳。
然而他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心口一凉,接着是剧痛,温热的触感润湿衣服。血,是血。随着血液流失,力气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快速消失,站立的姿势保持不住,倒在地上。
倒下时承太郎目光看见对方眼神的眼神无比冰冷,仿佛面前的人不是双生兄弟,而是一个仇人。
他扔下手中染血的刀锋,在刀子落地的轻脆声中说:“我的名字是乔,dio大人唯一的乔,不是乔纳。再见,空条承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