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洗心革面’，从一名学士学位都磕磕绊绊才拿到，然后一跃成为如今的学霸？”赵记者开着手机的录音功能，和声细语的询问道。



    杜恪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后，办公室还没装修，显得有些简陋：“我不是一个喜欢接受填鸭教育的人，可能说在学校期间就很渴望自由，然后又受到了爱情的干扰，等我毕业之后，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欠缺这么多，所以才拼命努力去弥补，结果是好的，我有了现在的成就。”



    “也就是说，你在大学谈过恋爱？”



    “很正常不是吗？”



    “现在分开了？”大约是女记者的缘故，赵记者学术方面问的不多，反而逮着杜恪的私生活问个不停。



    杜恪不是那种喜欢遮遮掩掩的人，有问就答，十分坦然：“毕业就分开了，就像大多数人的故事一样，然后我留在庐州，一心钻研科研。”



    “你还会想起她吗？”



    “好像也没有，唉，可能当初还是爱得不够刻骨铭心吧。”杜恪笑了笑，调侃道，“赵记者，能多问我一点学术上的内容吗，我有点恍惚自己是不是在接受鲁豫的采访。”



    “哈哈。”赵记者尴尬一笑，果断换了问题，“电子流理论现在在国际上热度非常高，我之前收集到的信息，很多国际物理学的权威人士，都认为电子流理论开创了凝聚态领域的全新方向，甚至有诺贝尔获奖的物理学家，都赞不绝口，那么你是这么想到这个理论的？”



    早就编好故事的杜恪，清清嗓子，开始讲述：“我在大学里学的是高分子材料工程专业，说实话，这专业就业前景并不是很高……后来我准备投身新能源行业，便去啃相关书籍，好一段时间里我满脑子都是电池的结构，有一天我去榨果汁，我看到橘子被榨出果汁，忽然就来了灵感。”



    赵记者睁大眼睛。



    杜恪继续侃侃而谈：“一枚普通的水果，拿在手中它是固体，但是榨汁机压榨后，它变成了液体和残渣。那一刻我仿佛被闪电击中，想到的是，如果物质也是如此，我通过某种科学手段的‘榨汁机’，将它分离成电子流与质子流，或者说原子核与电子分别凝聚态……”



    每个知名的科学家，都有有趣的科学故事伴随。



    爱迪生的电灯泡，薛定谔的猫，牛顿的苹果，霍金的轮椅，还有爱因斯坦的米列娃……说不定过个几十年，杜恪的橘子也会成为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素材。



    采访就这样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杜恪让徐娜娜安排饭局，请了赵记者一顿，再把对方送走。



    这边还没回到家，那边电话又打来了，是皖理工的袁刚校长。



    “喂，小杜。”



    “校长您说。”



    “马上开学了，皖理工的新生开学典礼，准备邀请一些往届的毕业生回校，给新来的师弟师妹们做个演讲，我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这个……好吧，新生典礼哪天？”杜恪不太想去，但母校校长的面子不能不给。



    “9月7号，别忘了啊。”



    “放心。”



    挂了电话后，他直接给徐娜娜发去信息：“9月7号皖理工新生典礼，我要去发表演讲，帮我记下。”信息发完，他就靠在座椅上，眯眼养神。



    这时候代驾师傅忽然小心的问出来：“请问，您是杜恪吗？”



    “嗯，师傅你认识我？”



    “啊，您真是杜恪啊，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我认识你。我这几天刷抖音，天天都能刷到你的新闻，了不起啊，厉害！”代驾师傅激动不已，“陈嘉庚科学奖，拿的是跟院士们拿的同一个奖，您是真正的学霸天才，国家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啊！”



    “师傅小心开车。”杜恪微笑提醒。



    “哦，放心，我开车二十多年了，一直都很稳。就是，就是第一次见到新闻上的大人物，有点激动啊，你别在意啊。”



    “没事的，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从事科研工作的普通人。”



    “哎，不能这么说的，你们科学家比明星了不起多了，国家可以没有明星，但是不能没有科学家。”代驾师傅还歪头看了一眼杜恪，“何况，您比那些明星长得还要帅气，您就是明星科学家啊。”



    “听师傅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从颍州过来的，到庐州都打工十来年了，您还能听出我的口音吗？”



    “我大学在皖理工读的，去过几次颍州，有同学就是颍州的，所以比较熟悉颍州的口音。”杜恪就这样与代驾师傅闲聊了一路。



    自从成名以来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接地气的聊过天。



    与科研人员基本就是这个理论那个实验的讨论，与政府官员则互相吹捧、拍马屁，与亲朋好友也渐渐有了代沟。他曾想过自己发达之后的生活，然而还是怀念这种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氛围——这是真心的感触，绝不是因为代驾师傅一路吹捧他的缘故。



    回到别墅中，少量的酒精已经被完全分解代谢，精神依然抖擞。



    他看着熟悉的别墅，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有钱了。不说两个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工资，都是百万级起步，陈嘉庚科学奖直接一百万奖金，nature论文也是一百万一篇，还有其它林林总总的收入，此时他的银行卡中已经有七百多万的存款。完全可以买下这栋别墅。



    “明天就去买！”



    “我可是有五十亿身家的男人！”



    科大闪电他有51%的股份，虽然暂时公司都没开起来，没法套现，但等电子流电池上市，迟早要市值暴涨。杜恪并不追求什么控股权，他计划市值达到一定程度，就开始逐渐减持套现，把钱放到自己口袋里才心安。



    况且。



    与军队合作开发电浆武器之后，杜恪心里也门清，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法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了。国家不会让他这样的人才，置于危险环境之中，也就是说，除了必要的国际会议之外，基本上他很难出国——不要小看国外间谍的情报收集能力，说不定就暴露出杜恪。



    再者等电子流电池横扫能源市场，大约他也会成为能源大鳄的眼中钉。



    任何一场变革，都不可能悄无声息，新能源变革同样如此。



    当然世事无绝对，杜恪只是一名科学家，电子流理论提出，电子流电池造出，既定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即便是能源大鳄或者敌对国家，也不会随随便便对他出手。否则如潘校长这样的大犇，估计早就不敢出国了，哪像现在，潘校长每年一半时间泡在国外。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功成名就后，如何脱离别人的视线，安心在奇幻世界里冒险探索……总不能穿越过去两三天就回来吧，那样的话一辈子就只能在南湖周围打转了。”



    “算了，不想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今晚安心修炼心灵之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