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酒不说话,顾情长心底有些不安,捏着她的下巴看着他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冷血无情?精于算计?”
她从他眼底看到一抹沉重,那是对她似乎爱而不得的害怕。
秦酒伸手抱住他,视线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与其看到你受伤,然后困缚自己,那我为什么要看着你手上,秦海能代替你去死,是他的荣幸好吗?
你觉得作为你女朋友,我宁愿看着你去死?”
顾情长就这么看着她,然后,眸底浮现出一抹笑意,“所以,你总是会给我惊喜,让我不知道拿你如何是好。”
秦酒呃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就看着他,然后认真想了想,眼珠子转悠一圈,笑眯眯的盯着他,“所以,更爱我了一点没有?”
顾情长,“你觉得有没有?”
秦酒点头,非常自信,“当然更喜欢我了。”
“嗯。”
他的这声嗯很轻,轻得秦酒都不确定他到底刚才开口没开口。
但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她,是不同的。
秦酒心底还有疑问,“所以当初,你是如何掩人耳目的,我听说,验了dna的。”
“嗯,这就是我接下去要说的话。”顾情长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将人拢在怀中,“当时帮我的人,就是这之前我去美国见的人;
他们是龙家只忠心于家主的一只队伍,当年将我送走,是迫不得已。”
“等等,等等。”秦酒打断他,从他怀里爬起来,上下打量了一圈,“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属于家主的一支队伍?
那你是龙家的?”
秦酒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还是很危险的那种新大陆,于是她不敢说完话,而是眼睛不敢眨动的看着顾情长。
顾情长凑上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傻,我现在是龙家的少主,老一批的人承认,但是现在龙家,并非我说了算,即便是少主,在别人眼里也是假冒的少主。”
秦酒稍稍一想,就清楚了。
也就是说,顾情长虽然是真正的少主,但是他却被架空了,而且没有人觉得他是少主,,因为少主的位置,早就换人坐上去了。
秦海代替他回去,绝对是九死一生。
秦海明知道有问题,可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顾情长给过他机会,他可以不选择赴死的。
但是秦海放弃了这样的机会,诱惑太大。
他的情况,应该不是很好,那么秦晚呢?
“害怕?”
见秦酒一直不说话,顾情长问了一声,眼神担忧中带着浓厚的自责。
秦酒伸手摸着他的脸,摇头,“你没事就好,那这次你去美国耽误这么久,是不是跟对方遇上了?”
顾情长拿下她的手握在手心,“没有,事实上,我这次是跟对方相互试探了一下,但是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该担心,该紧张的人,不是我。”
秦酒松一口气,“你安全就好,我不希望你多厉害,但是我希望你安全,因为就像是之前说的,你要想想我们的以后。”
顾情长点头,“我记住了,以前你没说,我以为你不在意,但是从你说出口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意了,也重视了。”
秦酒知道他将自己放在一个多重的位置,于是点点头,虽然还是很担心,可严格说起来,已经是最好的交流了。
顾情长固执,真要不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真的不听。
她很清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而不惹顾情长反感,事实上更清楚,遇到自己,顾情长的底线可以一退再退。
她笑了笑,手臂展开,圈住了顾情长的脖颈,整张小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顾情长,你不要出事啊;
你有个万一,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我只有你,也只想要你,你不能丢下我。”
如果之前的表白,让顾情长无所适从而充满惊喜,那么这一刻的秦酒,就让他无法安放,直到内心煎熬。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一个不危险,可她每次都要为自己提心吊胆,她也不轻松。
顾情长想过,要不然就不告诉她了,但是做不到。
他想,与其最后让她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如自己告诉她。
不管是反感还是排斥,他都受着,但是让她离开他身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结果却比他预料的还要好,她没有害怕,没有觉得他如何如何,她只是担心他,担心他受伤,担心他以后不陪着她。
这一刻,他希望做点什么,宣泄掉自己的情绪,或者对她的在意,唯一的办法,似乎简单粗暴的只有亲吻。
所以他压着她的腰,将人箍在怀里,仰着脖子,承受他略显粗暴的吻。
秦酒最开始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启唇迎接他的狂风暴雨,这下她的主动就有些失控了。
因为顾情长几乎要够到她喉咙,她难受,紧张,觉得胸闷气短。
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跳出一个可能。
她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深吻而窒息死亡的人,好在顾情长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见她呼吸不畅,忙松嘴。
待她喘息了缓过神来,唇继续凑上去,狠狠的吻。
一点也没嘴下留情,她觉得自己的唇有点痛,推了推顾情长,可他纹丝不动,秦酒唔唔两声。
顾情长松开她,气息不稳,“怎么了?”
秦酒满脸都是控诉,控诉他的粗暴,不知道怜香惜玉,她嘴巴好痛。
她不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唇,眼神狠狠的盯着他,“你太过分了。”
顾情长失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反而觉得小姑娘香滑可口,十分好亲。
“不能怪我,我们现在是精神恋爱,亲都不能亲的话,我要怎么办?”
秦酒翻白眼,“你是狼吗?”
只知道食肉?
顾情长以外的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失笑,两人相拥着坐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牵着她继续往霍闲家走。
霍闲知道顾情长回来了,所以根本睡不着,只要秦酒没回来,他就一直坐在院子里。
秦昇被他叫来四合院陪他下棋,秦昇哈欠连天。
“老爷子,这个点了,您该休息了。”
霍闲哼哼,“小酒儿都没回来,你好意思休息?顾情长是狼,你心底没点数?你怎么当叔叔的?”
秦昇,“……”
内心崩溃,这个叔叔,他还真的不敢随便乱当,而且之前不也说了吗?
秦酒若不是自愿,谁敢强迫他,而且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夜不归宿也正常,在说了,就秦酒跟顾情长这样的孩子。
那自制力,根本就不一般。
如果这样的孩子都不放心谈恋爱的话,那还有什么样的孩子可以自由恋爱?
秦昇都快不懂老爷子的苦大情深了。
好在他还没为难多久,顾情长就牵着秦酒进了屋,他正准备打招呼,就看到霍闲装模作样的拿着石头在雕刻。
他眼角抽抽,“小酒,情长,你们回来了?”
秦酒看到他,有点意外,视线触及到一边放着的围棋,又觉得没那么意外了。
看到霍闲还在忙,秦酒皱眉,不高兴了,“干爸,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眼睛不要了?”
霍闲向来听秦酒的话,闻言,哦了一声,“这不是没看到你吗?所以就在这里等等,况且闲着也是闲着。”
趁此机会,秦昇给顾情长使了一个眼色,顾情长瞬间明白。
秦昇心底发笑,这孩子,果然是个聪明的。
秦酒扶着霍闲回屋,霍闲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小,不要跟男人在外面过夜,顾情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吃亏啊你。”
秦酒呃了一声,哭笑不得,“干爸,你想什么呢?我心底有数,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我信不过你。”
秦酒:“……”
这就过分了,她信誉在霍闲这里,什么时候破产了,她说回来的时候,哪一次没回来?
霍闲补充道,“那小子美色当前,我担心你把持不住,信不过你。”
秦酒:“……干爸,那你不担心担心我吗?我也长得美色当前。”
霍闲哼哼,“那小子可比你定力多了,你别马虎我,我老爷子自己会看。”
秦酒感觉自己真的太冤枉了,她在霍闲眼里,就是那么贪财好色的人吗?显然不是好不好?但是这面子也太不给她了,秦酒觉得委屈极了。
“干爸,你这就看不起我了。”
霍闲觉得自己说话是不是过分了,一会儿干女儿哭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信你,你赶紧去打发人离开,我先睡觉了。”
秦酒:“……”
她出门给霍闲关好房门,才走过去,就听到秦昇小声的说,“老爷子睡觉了?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的下围棋,眼睛一直盯着大门,就担心你们两人在外面过夜,你吃亏。”
秦酒好笑又心暖,“秦昇叔叔,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陪着干爸。”
秦昇摆摆手,“行吧,我先走了。”
告别秦昇,秦酒拽着顾情长走到一边,“刚才我干爸说担心我。”
顾情长笑容裂在唇角,嗯了一声,“为什么?”
秦酒笑,“干爸说,担心我看见你的美色,把持不住,然后不让你回来。”
顾情长目瞪口呆,“……”
他觉得,霍闲对她可能是有什么误解。
或许太放心他了,但是他自己的姑娘,他就不担心吗?
好笑的看着委屈扒拉的小姑娘,他将人拽过来嵌在怀里,“下次你就跟干爸说,就算是把持不住,也是我,不是你。”
秦酒白了他一眼,“说的轻巧,干爸根本不信。”
顾情长失笑,俯身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去睡觉吧,我走了。”
秦酒有些舍不得,“如果这里只有我住,我就留下你。”
顾情长眸色深邃了很多,他在小姑娘脑袋上敲了一下,“别逗我,你知道我不经逗的,快进去,一会儿我就走不了了。”
秦酒得意的笑,“明天早上来送我去学校,我想你送我。”
顾情长唇角的笑容大了几分,“好,我明天给你买好早餐,来这里接你,干爸的早餐我也一起买了,你不用做。”
“好,谢谢。”
秦酒将顾情长送出门,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霍闲,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秦酒尴尬的笑了笑,“干爸,你还没睡呢。”
霍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我就知道,我要是不来守着,你就躲不过人家的美人计,你么一点定力都没有呢?
我雕刻的古玩,不如他漂亮?”
秦酒无语震惊,“干爸,你的古玩能给我一个怀抱吗?身材好,还特别会甜言蜜语。”
霍闲苦口呕心,“美色爱死人,你迟早死在他手里。”
秦酒走过去扶着他,“干爸,顾情长人很好,而且我不会那么粗糙的交代自己,至少得有婚礼吧,是不是?”
霍闲点头,“还算有点理智,没有傻了。”
秦酒:“……”
翌日一早,她刚起床,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秦酒笑眯眯的去开门,霍闲看着她背影,摇摇头,“又是顾情长那小子?”
说话间,门已经被秦酒打开,外面站着的人,不是顾情长是谁?
霍闲觉得自己这姑娘没得救了。
顾情长说买早餐,那就是买了早餐,三人份的。
他先给霍闲打了个招呼,然后分给霍闲早餐,霍闲牙口不好,他给买的是粥和小笼包。
霍闲见他大清早的来献殷情,哼哼,“别以为买个早餐,我就同意小酒儿嫁给你。”
顾情长一愣,眸色显然亮了几分,“干爸说得对。”
霍闲怒,“谁是你干爸。”
顾情长笑,“您别生气,您若是不喜欢我,我就不叫了,您开心最重要,小酒还小,在她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我不准备这么早给她求婚。”
霍闲心底舒坦了一些,“你知道她小就好,所以夜不归宿,没有下一次,上一次我就不追究了。”
顾情长:“……”
秦酒洗漱好过来,拿着煎饺吃,“顾情长你这么早啊,那岂不起得很早,这家的小笼包,据说很难买。”
“还好。”
霍闲冷哼,“这是他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