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酒回来,霍闲的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将手里的茶叶塞到秦昇手里。
“我的茶叶,你先给我拿着。”
说着就准备往秦酒方向去,秦酒赶紧过来扶着他,“干爸,我扶着你,我怎么一走,就有人上门欺负你啊?”
霍闲抿唇,觉得不太高兴,这让自己干闺女看到,挺不好意思的,北堂棠不愿在秦酒面前丢了面子,视线触及到她身后的顾情长,嘲讽的笑了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龙城的秦家大小姐回来了?
这不是当初你秦家养着的那些养子之一吗?你是找不到男人了吗?
这样的货色你也要。”
“总比你这样的货色没人要,要好,是不是?”
“你……”
秦酒面色岑冷了几分,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给顾情长找不痛快,而且是这么羞辱性的言辞。
她对人向来客气,就算北堂棠对她人生攻击,她也能轻飘飘的毫不在意。
可是,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去道顾情长的不好,顾情长好不好,不是被人能妄自非议的,而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
北堂棠跟她之间的梁子,早已经结下,北堂棠对她有诸多不满,她不在意,可以完全接住,可是顾情长不行啊。
她自己都护着舍不得半分重话的人,北堂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顾情长的不是?
这不是在找她不痛快吗?
不仅是顾情长,霍闲的坏话,她也容不得别人说。
当然,这会儿是北堂棠对顾情长的用词,过于让她不爽,她不爽了,她就要让别人更不爽,这是她的办事宗旨。
看到秦酒对顾情长的维护,北堂棠怒极反笑,“丢人现眼的东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个养子而已,你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拿下帝都秦家的?该不会是入幕之宾很多,其中一个就舍身帮你吧?”
顾情长面色的冷漠,倏然犀利了几分,看过去的时候,让北堂棠感觉到一身寒意。
她根本没将顾情长放在眼里,看到顾情长这样的眼神,她顿时打悚,可内心的恐惧告诉她,她现在不能怂,一怂就完蛋了。
她撑着脖子,想让人觉得自己很不在意也很坚决。
秦酒呵呵两声,“顾情长,有人胆子不小,居然当着你的面,给你媳妇儿没脸,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办?
我现在很不爽,我觉得我不爽的时候,需要别人比我更不爽,你看着办吧,我反正是看不得她开心的。”
之前不知道顾情长的身份,她或许不会这么嚣张,但是现在,她觉得原着的剧情,早就走偏,而且顾情长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这次去美国,收获很大,手里的权利也不小。
能给人找不痛快的地方不少,他也挺喜欢给秦酒找乐子的。
闻言,他笑了笑,北堂棠并不在意,在她看来,一个秦家养废的养子,能有什么出息,除了一张脸万中无一,还真不觉得顾情长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忌惮的。
北堂二爷倒是不这么认为,男人的直觉,他觉得顾情长很危险,即便他很年轻,可是即便这样,他也藏不住骨子里的杀气,这种人,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
煞气甚浓。
他想制止北堂棠的行为,但是架不住北堂棠嘴巴快,她立马道,“秦酒,都这种时候了,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人的身份?”
秦酒哦了一声,“我没让你在意啊,在意不在意的,你自便,可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真的没什么是我看得上眼的特长。
换言之,你这样的人吧,说白了,就凭着家世作威作福,高高在上一辈子,一旦你家出事,你就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人,其实打击起来,也没什么成就感,毕竟,你真的不是个东西,打击你,倒是显得自己很弱智。”
“你放肆。”
北堂棠往前跨出一步,扬起手就要打秦酒。
顾情长身体远比思想更快,他手都没来得及伸出来,腿就先到了。
嘭——
一声巨响,北堂棠整个人被他踹到了远处,摔在石凳边的地上,整个人看着就十分狼狈,她似乎也摔懵了,没想到一个男人会对她动手。
或者说,碍于她的身份,她没想过,居然有人会对她动手,剧烈的咳嗽之后,她恨意犹如滔滔江水,直逼顾情长。
秦酒扯了扯顾情长的袖口,脸色有些窘迫,实际上,这一操作,她都没想到,她是没想到,顾情长居然会下手收拾北堂棠,倒也不是觉得男人不能打女人,而是觉得这不是顾情长的作风而已。
也仅此而已。
顾情长垂眸看着她,“怎么了?”
秦酒笑,“你何必脏了自己的脚呢?她这样的人,对我动手,指不定谁吃亏呢,下次不要自己上了。”
顾情长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目光冷寒如霜,犀利逼人,他视线直直的落在北堂棠身上,“如果北堂家依然要一意孤行的话,我不介意送北堂家一些礼物,只是这份礼物,或许不是你们北堂家想要看到的;
我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北堂二爷这才从刚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他看到自己闺女摔在一边,忙走过去,准备将人扶起来,但是北堂棠这会儿感觉到全身都痛,她颤抖着身体,卷缩在原地。
北堂二爷喊了她好几声,她似乎都没回过神来。
只是眼神,杀气浓烈。
直勾勾的盯着顾情长,似乎大有下一秒就能弄死他的感觉。
顾情长浑然不在意,也没办法在意,事实上,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秦酒,担心秦酒见到刚才他动手,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可得到秦酒的安慰之后,他觉得自己可以活过来了,因为秦酒不在意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都明白,可动手还是担心她害怕。
北堂二爷呆愣的看着自己姑娘,压低了声音,他觉得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恨铁不成钢,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能起来吗?”他问。
北堂棠点点头,随即摇摇头,“没力气。”
她说话都扯着被顾情长踹到的地方疼,她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倏然变得惨白,血色全无。
顾情长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嗤了一声,“我容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对秦酒动手,即便是扬手也不行,你最好记住,下一次,我会要你一只手臂。”
北堂棠感觉被踹到的地方,越发疼了起来,她颤抖着手,借着自己父亲的力道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感觉浑身每一寸皮肉都张开毛孔,感知到了这份疼痛。
她不说话,北堂二爷失败而归,觉得今天做什么都很吃力,而且什么都没做到,反而被人给了一个下马威。
北堂家的颜面都被丢光了。
他扶着北堂棠往外走,霍闲在两人身后,喊了一声,“你们父女两人,下次不请自来,我就时不客气了,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东西,做梦去吧你们。”
北堂父子两人:“……”
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离开的北堂家父女两人,秦酒皱眉,并不轻松。
“干爸,你说,他们还回来吗?”
霍闲哼笑一声,不慎在意,“只要北堂家的大权,一天没有落实,那么他们就还会再来,这一点我想你也明白了。”
秦酒点头,眉梢微微皱着,“这北堂家可真是事儿妈,以前在龙城的时候,北堂棠找我麻烦就莫名其妙;
说什么觉得我有趣?
我有趣就活该被她找麻烦吗?神经病,北堂家有家族遗传史吧。”
霍闲:“……”
这种话,居然不好科普,看这几次的操作,北堂家的人要数正常,恐怕都没人相信吧,反正他是不信的。
他干闺女若是相信,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显然不信。
再者,这几次打交道下来,跟北堂家已经结仇,真要有什么牵扯,那倒是不会有的。
都成仇人了,其他的也不想了。
秦酒看着秦昇,“秦昇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闲咳嗽一声,“我让他来凑热闹的,怎么,不行啊?”
秦酒笑笑,“自然不会,有他在这里看着你,我不知道多放心,是他给我打电话的,不过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凑巧过来的。”
秦昇,“老爷子让我来看戏,我自然就匆匆来了,这样的戏码,我可以看到地老天荒。”
顾情长抿唇,脸色很臭,“我会关注北堂家的动向。”
秦酒笑笑,转身去牵他的手,“没关系,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我二哥关注着呢,我只是还没空跟他碰头。”
“秦彧?”
秦酒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听到顾情长说话了,她侧眸看过去,看到他不太高兴的脸,秦酒一愣。
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她在他手心抠了一下,“怎么了?”
顾情长摇摇头,没说话,秦酒还是觉得他情绪不对,忙问道,“是不是找我二哥没找你,你觉得我没将你放在心上啊?”
顾情长别扭的侧过头,没说话。
秦酒哭笑不得,她扭身跟霍闲秦昇打了个招呼,“干爸,秦昇叔叔,我先走了啊,学校还在上课呢。”
霍闲哼哼,“你是去上课,还是去哄人的?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被人拆穿,秦酒也不觉得尴尬,她笑笑,扬了扬自己牵着顾情长的手,“所以,我谈恋爱,需要给干爸如实汇报吗?”
“滚滚滚。”
秦酒拽着顾情长走了。
霍闲看着空荡荡的大门,眉梢直跳,跟秦昇说,“我让她滚,她还真走了?”
没孝心。
秦昇觉得老爷子有些好笑,他安抚了两句,这才说道,“其实,老爷子你不必担心啊,大小姐做事不拘小节,你这么耍心眼,她是听不明白的。”
霍闲哼哼,“谁耍心眼了?”
秦昇,“是是是,你没有。”
秦酒拽着顾情长走出四合院很远,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顾情长,“刚才怎么就突然不开心了,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吗?你可以说,我可以改的,你说。”
顾情长摇头,“没有。”
秦酒不信,“肯定有,要是没有,你刚才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之前我们说好了,有什么就说,免得误会,你现在决定不告诉我吗?
那我自己猜测的话,猜到一些不算好的信息,你是不是也不辩解?”
顾情长叹息,定定的看着她,“我没有这么想,我就是不知道如何说;
我担心你觉得我小气,不算男人,这样我会觉得我之前照顾你的初衷,是不正确的。”
秦酒笑,“没关系,你的错误,我也可以听,然后教你改正,好不好?”
顾情长点点头,“好吧,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嗯。”
顾情长,“我就是觉得,我作为男朋友,似乎不是很了解你做的全部事情,相反,秦彧哽懂你需要什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跟秦彧配合得很好,我觉得我有些吃醋,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秦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么不自信的话,你怎么会说出口,会这么认为?
不是这样的啊,我有很多事情,只有你能跟我做啊。”
顾情长不解。
秦酒心痒痒的想要撩他,“比如生孩子,岂不是只有你跟我能做的?”
顾情长的脸色,突然涨得通红无比,像是被烧红的烙铁。
他尴尬的不知道眼神往那儿放才好,秦酒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拽着他的手甩了甩,“生气了?”
顾情长摇头,“没有。”
秦酒呵呵的笑了笑,“没有就好,我跟你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呀,我们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走吧,你送我回校,你去上班。”
顾情长点点头,“好的,我会让人守着这里,免得北堂家的人,又来这里找干爸的不痛快,他心情不好。”
秦酒眯着眼睛,点点头,“这样也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顾情长,“不考虑一下。”
秦酒,“你的提议,需要考虑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框我不成?你舍得吗?”
顾情长:“……”
软肋短板这么明显,他疯了才会议论这个话题,他哭笑不得,牵着她上车,驱车直接往秦酒学校开。
“我晚上接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