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看吗?”
“去哪里看?可以吗?你也去吗?”
张迢虽然有着好奇心,可是他更关心樊灵萱去不去。
他其实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去的,但是他觉得有危险。
他是初来乍到,更何况又是被樊灵萱带来的,樊灵萱若是在这府上有着很多的仇人,那自然也就是他的仇人了,可他也不认得几个人。
“当然是要去凑个热闹了,去把衣服穿好了,咱们去看看。”
樊灵萱原本还以为要再等一等,没想到如今就已经开始了,但好戏早晚都不怕,总会有人看的。
樊灵萱和张迢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兰溪也走了出来。
兰溪睡眼朦胧,但听到了动静也就起来了,只披了一件外衣就走了出来。
“姑娘哪里去?”
“自然是去凑个热闹,你可要去看看?”
“不了,奴婢回来的晚,也就不去了。如今天也快要亮了,也该准备起身了。”
兰溪也知道樊灵萱去做什么,但她总害怕被人发现,自然也就不愿意去了,临了又说了一嘴,“奴婢昨日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
樊灵萱点了点头,“多睡一会儿吧,仔细着些。”
兰溪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她做事自然不敢马虎。
“是。”
“走了,今日你要看见的人可多了。”
樊灵萱觉得今日会有很多让人心烦的事,但却从来都不是会让她心烦的,那本就是应该那些人担惊受怕的。既然住在了宅子里,享着别人没有享过的荣华富贵,那总是要有代价的。
那一路上走过去总会有人在静悄悄的谈论着什么,又或者有人会匆匆忙忙的行走着,总之今日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他们都起的这么早吗?”张迢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已经穿戴整齐了。
他虽然早知道大户人家的仆人就是要伺候主人的,可是却不知道规矩是什么。
樊灵萱竟然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起过,他难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可能吧,往日里他们这个时候只怕不会起这么早的,一个个的都是很会偷懒的,今日可能是被吵醒的。”
樊灵萱自然知道这些个刁仆往日里是什么样子,一个个的懒散不已,尤其是在她父亲离开之后,那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可是殊不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有人想要宽善待人做个样子,可是却打错了主意,反而放纵这些人无法无天了。
她想着总有一日是要反了天的,毕竟人是不会知足的,只会越来越贪心,而贪心不足蛇吞象。
张迢:“那我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我都要做些什么?”
“你自然是不同的,你是我弟弟,怎么能和他们一样,至于做什么,容我再想想。”
樊灵萱当时也只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不曾想就成了,自然是没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要培养一个少年将军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可惜她也并不是什么带兵打仗的能人,追根究底也只不过是一介妇人,她可得想想该怎么办,以免糟蹋了这么好的苗子。
暴殄天物可是很可恶的,她完全就不想当那样的恶人。
“是看家护院,还是打扫庭室,又或者打架,我都是可以的,你千万别觉得我小就看不起我。”
张迢已经把话撂在这里了,他不怕吃苦,怕的就是没有银子。所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他都可以做。
樊灵萱总算是发现了张迢身上的优点,任劳任怨,审时夺度,虽然是个泼皮无赖,可是想必也是有苦衷的吧。
虽然那从来都不是最悲惨的身世,可是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但是我还要再想想。”
“灵萱,这么早你怎么来了?快些回去,别吓着你。”
说话的是三房二子樊若贤,如今听说了事也是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赶,刚巧就遇到了樊灵萱。
樊灵萱回头看过去,略一欠身,道:“四哥哥早,可是出了什么事?”
“的确是出事了,出了大事了。”
樊若贤当时听了是吓了一跳的,不曾想这府里藏污纳垢竟然藏到那里去了,可真是让人心惊。
“有多大?”
樊灵萱故作疑问的样子,问道。
“有处废井捞出了许多人骨,看样子是死了不少人,如今正在辨认呢。我爹说如果府上找不出是谁来,便要上报官府,让人来查了。”
樊若贤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就好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一样。
樊灵萱已经是了然于心了,当官的家里要报官,这得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说出去可不是件能见的了人的事,但有了人命对这家人尤为的重要。
毕竟家里是要出皇后的,那对于清誉上自然是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尤其是和那人命官司是不能沾上半点的关系。
但偏偏事与愿违,在这个家里藏着很多的秘密,那都是不为人知的,可总有一天是要被人扒出来的,而樊灵萱很愿意做那个人。
“竟然这般严重,会不会是府上的仆人一时不慎失足落下去了?”
樊若贤摇了摇头,他敢料定绝对不会是那样,“不可能,家里的人总共就这些,都是记录在册有名有姓的,若是少了个人自然也就知晓了,更何况还那么多。”
他看了看周围,又往樊灵萱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只怕不知道是哪一房暗地里处理了人,不好收拾,所以才扔到了里面。”
樊灵萱好想夸一夸她这位四哥好想法,竟然能够想到这上面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这自家人勾心斗角防不胜防,眼前就是了。
“我听说二婶昨日里发落了个丫鬟,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打发出去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悄悄的看了一眼,可惨了,都看不清样貌了,就是秦姨娘身边的杜鹃,时常可以见到的那个。最毒妇人心,可真是够狠的了。”
樊若贤提起这件事是头头是道,这宅子又不是不透风的,什么都能包的住,事情一发生了就是人尽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