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的身体一点点冷了下去。
完了。
“他,是不是死了?”
“他,被我捅死了?”
“我要你们所有人为他陪葬。”龙傲还在嘶吼。
有个冷静的人打不过去,一手刀劈向他的后颈,龙傲昏迷。
“把人待下去!”
两个人合力将他抬下去,龙傲实在太强壮了,身材高大重量级。
蒙面男勉强冷静下来:“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会向公主请罪,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就去!”
“慢着。”一人狠狠叫住他。
“现在不是纠结孰是孰非的时候,这件事关乎地不只是公主一人,而是整个朝廷。龙耀是朝廷中太后所器重的人,他若是有个好歹,朝廷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这件事儿抹平,不能被人知道他在我们这里出的事儿。当然,他若是侥幸逃脱一死,这件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若是他没能逃过一死……”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朝廷不会放过他们。
“那,他死了吗?”蒙面男小心地问。
“还有气儿。”
蒙面男吸出一口气:“老天有眼,他还没死。”
“只是暂时的,我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这两刀虽然不在致命处,可流血太多……”
“所以他是死定了对么?”
“我会尽权力救治,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我都会将他从鬼门关拽进来。”
“谢谢你啊,我知道了!”他踉怅地站在那里,暖阳在他身上蒸发,还是冷。
“我杀人了!”
他自言自语。
“他死了,死了,哈哈哈~”
他放平双手看着上面滚烫的血迹。
“谁死了?”
一声清脆音响起,女人轻拢慢撵地走出来,绝艳的脸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谁死了,嗯?”
所有人的心脏猛然皱紧,齐刷刷地一排队挡在明婳的视线。
他们笑得苍白而无力。
“公主殿下,这里危险,您怎么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做!”
明婳一一看过去,发现没有一个人正视她的眼睛。
大家被看得心虚。
明婳往左边走,他们就往左边移动,往右边走,他们就往右边移动,就是要拦住她的目光。
“你们很奇怪。”
“你看错了哈哈哈~”
明婳才没被他们插科打诨:“瞒着我什么?”
“没,没有啊啊,哈哈~”
明婳眯起惊魇的眸子,睨向蒙面男:“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蒙面男唇噙阖着,目光跳过明婳的身后,看见大家纷纷紧张对他摇头,生怕他不打自招。
‘不要说!’
他唇瓣蠕动:‘对不起!’
不想连累你们。
大家心中一跳。
就听见蒙面男不打自招了!
“是我杀了人。”
明婳邪魅地弯起眼睛:“哦,杀了谁?”
“龙耀!”
“是他啊!”
明婳可不相信男主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死掉。
“哦!”
噗通,蒙面男折下膝盖:“……公主殿下,人是属下杀的,和兄弟们没有关系,是属下为了一己私欲想报仇,所有后果属下一力承担!”
“死了就死了,不就一个男人。”
那本该躺在地板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像一瞬间被人剥离骨头。
眼底的光剿灭。
烂泥般软在地上。
所有希冀尽数勾勒出粉碎的光。
他扯了扯唇,硬抽出一抹笑。
“不就一个男人,他可有可无。就算死在她面前,她没有感觉。”
苦笑在胸腔蔓延。
“公主殿下,龙耀还有气息。”
一个属下咚的一声跪在她脚下。
双手伏地:“属下会尽力救活她。”
“救一个仇人做什么?反正都要死了,扔后山吧。”
“扔,扔后山?”
“那扔山上的池塘里?”
“这……”属下觉得残忍:“公主殿下,龙耀还有气儿。”
“你治得好?”
“这……属下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救不活就何必浪费财力。”
众人皆用复杂目光看她。
明婳摸了摸自己精致的脸:“觉得我残忍?”
长得那么美,是蛇蝎美人。
“觉得我狠毒?”
“属下不敢。”
“我看你们敢得很呢。”
众人纷纷跪下。
“属下不敢。”
“我这个公主的话,你们听么?”
“公主命令,属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你们把‘尸体’仍在后山,记得做得干净点儿,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被朝廷查到我们手上,否则……本宫也保护不下你们。”
“是。”
“带下去吧。”
“你们两个,找个麻袋带走。”
套麻袋的时候,明婳在现场没有走。
几个手下快速地将人装进麻袋。
浑身是血的男人猛地挣扎,疯狂地挣扎。
眼磕开,看清面前的女人。
依旧那样美,绝色如花,举手投足散发着优雅和风情,她掩着鼻子,露出很嫌弃的表情。
眼神瞥过他。
见他醒来,也没有露出半点惊喜和慌乱,只有鄙夷。
“咦,还活着呀。”
“属下现在就救……”
“再捅一刀,弄死他算了。”
真残忍。
“你,真咳咳,要我死?”
“哎呀,还能讲话,不如毒哑她,你不是制西域的毒?这对于你而言,应该很容易吧。”
“这……”
“哈哈哈~原来你真巴不得我立刻死啊!”他笑癫狂了。
“那不然留着你过年?”
“为什么?就因为咳咳咳我发现你的身份?”他还带着一丝祈求:“明婳,我愿意替你隐瞒。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要替我隐瞒真相?”她讶异地撩发:“你可知跟我在一起,你也会被株连九族。”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忘掉过去,去过浪迹天涯的生活。只有你和我。”
“没有过去何谈未来。”
“你……”
明婳挽起邪戾红唇:“我不愿意。我放着大好的荣华富贵不要,跟你去浪迹天涯过居无定所的穷苦日子,脑壳有包啊,傻子才愿意。”
他久久地凝着她,逐渐悲凉下去。
从她眼底看到丧失情感的冷血杀意。
“我只问你一句,你,咳咳咳,可曾爱过我,哪怕一分一毫。”
“不曾。”她回答地不假思索。
“从未?”
“从未爱过你。”
“我咳咳咳,知道了。”
一口血喷出,神识彻底被剥离。
醒不过来。
被抬走,扔到后山。
顺着斜坡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