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很痒,克制着不去挠它。
荣臣憋得脸扭曲了。
他狰狞地走出盥洗室,立刻拿起复古圆盘座机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嘟了几声,电话被一片没忙音占断。
脸痒的不得了。
“**~”
容臣第一次爆粗口。
天大亮了,他换了身保守的衣服裤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脸,根本无法见人。
就算是自己去医院,他也不想被看着这凄惨的脸。
容臣在外面套上连帽衫,脑袋罩住,又找来口罩和墨镜,这幅打扮就像个小偷。
反而欲盖弥彰。
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总比被拍到成为笑谈好。
已是夏日,很热。
开门走出去,不期然地跟隔壁一间客房的人撞到。
容臣退到一边,示意他先走。
男人擦过他身的时候,他觉得他的衣服莫名的熟悉。
呵~
连爱好都相差无几。
等等。
那这么说来,是不是和解的希望渺茫了?
努力回想,这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在最开始跟慕思雨好的时候,慕思雨的手机相册就放了好几张男神的照片。
他不小心看到过。
当时没太放到心上,他也极少关注娱乐圈。
听过权九倾的消息,网上的男人开了高光又化了浓妆,把人故意虚化了,他本就看不起娱乐圈明星,自然也就没特意记住权九倾的脸。
容氏娱乐那个板块,他也没打算留下,之所以给明婳管理,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一个玩笑。
想让她知难而退。
什么明星,哪有房地产挣钱快。
*
容臣下楼,瞥到客厅早就吃上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坐在欧式餐桌上,桌旗是浅色系碎花,垫着华丽桌布,垂下宫廷风流苏。
他们相对而坐,看着极为的和谐。
容臣来了,两人都没有看到他。
他就像插入情侣的小三。
走近,才看清男人的脸轮廓俊美。
就是……有点儿肿了。
跟他一样过敏?
看到他英俊的五官也肿胀起来,容臣内心平衡了。
阿九第一个看到他:“给我……”
只见他冷冷地侧过脸,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容臣:“……”好大胆子。
明婳听到他的声音,举目朝他望来。
吧嗒,西点叉落盘,发出清凉的嗓音。
“你,你是谁?”
明婳急忙地吩咐阿九:“快把这个小偷丢出去。”
阿九遵命。
“是我!”
容臣摘下墨镜,幽怨睨过来她。
“是我!”
阿九止步,明婳惊愕地盯着他的脸:“哥,你被谁打了?”
容臣一言难尽:“过敏了!”
“啊?”
明婳看不懂:“怎么就过敏了呢?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什么东西过敏?”
问他,容臣自己也不知道。
目光掠过那位正襟危坐背脊挺拔的男人:“家里或许是进了些脏东西。”
这脏东西是谁不言而喻。
明婳佯装听不懂,拉开椅子,朝着容臣担忧地走来。
“哥哥可是你的脸怎么办呢?”拿掉他脸上碍眼的口罩,抬起指腹摩挲他发肿的皮肤:“明天还能好么?”
容臣的脸被她碰地颤栗。
在她的指腹下,脸更发痒难耐。
可女生眼底的担忧骗不了人。
容臣忍着剥开她手指的冲动,不想看到她失落。
明婳等着他瘙痒难耐,然后用力排掉他的手。
可是她等啊等。
等来的是男人的克制而隐忍。
他竟然宁肯痒着,也不摘掉她抹了过敏原的手。
天啦,他是忍者神龟么?
明婳啧啧称奇:“哥哥,你的脸……”她哭了,被吓得:“阿九,快叫司机送哥哥去医院。”
明婳双手捧着他的脸,泣不成声:“怎么办啊?”
容臣脸痒地想把它抓烂!
明婳的但笑不语,
阿九过来,带着容臣上医院。
明婳想跟着。
终于得到解脱的容臣自然不会她跟着。
被她触过的脸更痒了。
“明天就是你的重要时刻了,今天你还要跟他们一起去试穿礼服和去现场走位……有阿九陪着我,一有消息我就会给你打电话。”
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那好吧!”
依依不舍地送他上车,看到那玛莎拉蒂扬长而去。
明婳收拢脸上的表情。
转身,猛地——
“啊?”
鼻子撞到男性冷硬的胸膛,刀凿的。
明婳叫了声,揉着发疼的鼻尖。
“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明婳踩着拖鞋,一步步走回大厅。
后头跟着个跟屁虫,明婳没好气:“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要订婚了!”
明婳不疾不徐地落座沙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明知故问。”
他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哪知……她明天就订婚了。
“既然你都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明婳仰起那半张红肿脸:“我救了你,你以身相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好吧,就算你觉得是我羞辱了你,你给了我一巴掌,也算是抵平了!”
“抵平了?”他气笑了,大步碾压来,捏起她的下巴,女人唇红,薄凉。
明婳不得不仰头望着他。
“你做什么?弄疼我了?”
哇哦,男神发火了。
运筹帷幄这么久,总算是让她看到了成效。
“疼?”有他心口痛?像被撕裂了,男人狠狠俯身盯着她:“容明婳,像你这种人跟,也会疼么?”
“权九倾,你疯了啊?”
再疼,能有他四分之一疼?
“是啊,我疯了。”他森冷地撩唇,阴鸷攥红她的小下巴:“既然都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雄性猩红的瞳孔,像释放出凶残野兽。
明婳看眯了眼。
就感觉面前的男人像个精神分裂症。
释放出他的另一个人性。
可怖,诡异……
“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
他的手指慢慢戾拢到纤细袅娜的脖上,近乎要扼断了她。
明婳痛苦地挣扎,手攀上他的腕骨,死死往外推搡。
她美丽的容颜因窒息而泛白。
女人呼吸葳蕤。
手苍白抚摸他英俊的眉骨。
“权九倾,你现在要杀了我吗?”
眼底的泪滴下,女人泣的梨花带雨。
“权九倾,你怎么了?”
“你别这样,我怕!”
她哭得哆嗦:“求求你,别这样,我好怕!”
眼角的泪滴淌到男人绷紧的上手背上,像滚烫的岩浆,他阴戾的脸顿时划过一道茫然。
手像被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