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意就是想让她死在山上,而目前她一只虫草都没抓到,回家的话,王氏肯定还要在搞幺蛾子。
这个破败身体,不知道还有多少余留毒素。而这男子的伤也是棘手,回家先不说王氏怎么折腾,就这来回几里路,都熬不住。
“你的伤,还好吗?”
还好他还算坚强,这么重的伤要是放在现在肯定要在医院躺好几天,还有各种检查。但是他就那么挺过来了,也能哭爹喊娘,这倒是让沈盈盈敬佩不少。
“不好,疼的紧。”白尘可怜巴巴,“不如小娘子给我吹吹?娘子一吹,相公就不疼了。”
“……!”想她芳龄二十五,也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更别提被调戏了,这竟被一个十六七的孩子给调戏了。
沈盈盈耳根子一红,“咳,还是疼死你算了。”
话是这么说,沈盈盈还是从草框中取了一些烤鱼时采的野菜,坏坏的勾起唇,揪了几个嫩叶嚼碎,然后手脚麻利的开始上药,但那娴熟的手法让白尘有些惊慌。
这个动作像是烤鱼前抹料的动作啊……
“你给我敷的这是什么东西!”
又腥又臭!
“鱼腥草啊,”沈盈盈邪笑:“超适合你这种受伤了还嘴欠的大爷。”
“鱼鱼腥草?”白尘两条剑眉拧成了疙瘩,“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没见识,”沈盈盈又细细的给他码了厚厚一层的鱼腥草后,头也没抬,“这是清热解毒的好东西,这种天气,小心发炎。”
少女的手有些粗粝,指腹滑过肌肤时,能感觉到有些糙,却莫名搅得白尘心里不平静起来。
“我看你这个伤势也撑不了多久,咱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简单的包扎过后,沈盈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去找个可以歇脚的地,你再这等我,不许乱跑!”
“好,”白尘沉声。
“真乖,”沈盈盈揉了揉了他柔顺的头发,啊,手感真好,揉捏了两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白尘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却懵了,方才那是什么动作!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轻浮!
俗话说,男儿头,女儿腰。
男子的头和女子腰,只有……只有足够亲近的人才能摸,而方才她竟然摸了他的头,是对他有那个意思吗?
看着沈盈盈离去的方向,白尘心情复杂。
这个少女不是简单的人,他只是失忆了,不是变成傻子了。该有的常识,他一点不少的记得,山药?柠檬?在大齐是不曾见过的。
白尘把玩着手里的火机,还有这个一点就着的神物,也像迷一样。
她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来日方长,他总会弄明白的。现在紧急任务是:确认自己是否还有危险?
插入他胸膛的箭头制作精细,不是平凡物,白尘把玩着箭头,沉思,那些追杀他的人是谁?现在是否还在追杀他?
还有,他是谁?
“我回来了,不远处有个可以躲雨避风的山洞,应该是猎户们弄的,里边还不错。来,我扶你起来。”
沈盈盈兴冲冲的回来,小脸跑的通红,并没有注意到白尘变了的眸子。
白尘敛目,藏匿好情绪,“你扶我,我疼的没劲。”
“行,大爷。”沈盈盈放下背篓,用尽吃奶的力气扶他,而白尘却纹丝不动,“大爷,你倒是使使劲儿啊!”沈盈盈累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等两人磨磨唧唧的进了山洞,外边已经暮霭沉沉。
山洞一应齐全,该有的东西基本都有,沈盈盈拿了一点地瓜烤了,白尘在一边看着。
她低眉不语,专注的把握火候,少女明媚的眉眼,衬着大火的红光,不甚好看的脸,却让白尘的心,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白尘别过脸,不去看她,紊乱的气息却是在提醒他,他刚刚确实……想了一些不该想的。
你可真是禽兽!她还是个孩子!!
一边吞咽着喉咙在心里暗骂自己,一边又忍不住回眸去看。
“呐,烤好了。”考虑到白尘大爷本性,沈盈盈特意把地瓜皮给去了,热气腾腾的送到他跟前。
“多谢。”白尘尽力把目光移到烤地瓜上,能不看她就不看她。
总觉得每次一看她,心跳就有点古怪。
他不会是被下毒了吧?还是说伤及了心脏?
沈盈盈没心没肺的吃饱了,找了几张草皮,往地上一铺,倒头就想睡。
“你这是做什么?”白尘不明。
“睡觉啊,”沈盈盈理所当然,吃饱了,不就该睡觉了么?
“对了,草皮有限,你只能跟我挤挤了。”
哈?她一个女子,竟要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白尘好半天才缓过劲,一脸娇羞,“娘子,这也…太大胆了点吧?进展有点快,为夫还没做好准备……”
沈盈盈蹙眉,“想什么呢,只是睡觉!要敢胡思乱想,你就站着睡!”
说完,沈盈盈就抱臂转过身子,她是挺喜欢美男子的,可仅限男子,她对孩子是没有兴趣的好吗?!阿斗这小身板,看着也就是十六七,她可没兴趣。
白尘一直墨迹到半夜,沈盈盈睡熟了,才慢慢悠悠的爬到草皮上,在边边上躺好。
这可是他目前记忆中,第一次跟女子睡觉,战战兢兢了许久,才恍惚进了梦境。
夜色渐浓,山上的温度也随着夜色慢慢的下降。虽然在火边有足够的温暖,但还是顶不住低温的侵袭。
睡梦中的沈盈盈本能的向着热源的方向,靠了过去。
“嘶!”白尘还没来得及入梦,就一下痛醒了。
身前很沉,胸前的伤口被重重的压着,撕裂的疼痛让白尘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低头一看,沈盈盈像只猫一样在他怀里拱着,最后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一手揽过他的身子,一腿搭在他的身上,跟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他,脸上尽是满足。
被女子如此抱着,白尘惊异的发现自己心里不但没有想象中的抵触,甚至还有种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