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将铜牌接了,口中却冷冷的道:“青龙帝国如果不宁,碧落大陆终将难以平安。圣地还想坐享清福,怕没那么简单喽。”
大长老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
圣地的人总以首位自居,整日插手青龙帝国的闲事,说是惩恶扬善,却常常随心所欲,青龙帝国的人,其实大多敢怒不敢言。
但为了能留下来,岁寒还是把代表身份的铜牌接了下来。
似乎是对岁寒的得胜并不欢喜,四大长老纷纷起身离开,几位弟子也相继起身离开了。连个搭理岁寒的人都没有。
还是苏可馨走过来,冲着他露出赞赏的笑,“恭喜你,打赢了这场比赛。”
岁寒道:“我说过,你能打得赢,我也绝不会逊色于你。”
“只是以前看不出来,你有这般修为,崔俊和薛行他们和你比起来,实在是差得远了。”
岁寒淡笑道,“过奖。”
就这样,苏可馨与岁寒,一同在圣地留了下来。
众弟子每日寅时起床,净身打坐,吸日出之精气,融天地本元于自身,直到正午时分,方进行午睡休息。
下午待日过中天之时,再各自寻一个适应的环境淬体,或雷,或风,或火,一身凡骨几经淬练,慢慢的也就成就金刚之身。
辰儿被大长老接走,用自身真气助其尽快吸收了仙果的灵气,不出两天,便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见到娘亲与兄妹的时候,吓得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呜呜呜,娘亲,念儿,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虽然自己在沉睡,但其实外面的事情,辰儿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母亲赢了比武,他也想起身与母亲相聚,只是身子不听使唤,任他在梦靥中扯着脖子大喊,却始终无人听到。
以为自己被困在牢笼中,永世出不去了,也难怪他会吓成这般了。
念儿在一边扁着小嘴,道:“活该,看你下次还贪不贪嘴了。”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娘亲,你不要抛下辰儿。”
苏可馨心疼他小小年纪,经此一吓,生怕他再留下阴影,将他好生搂在怀中,软言软语的安慰着:“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娘亲不会离开你的,如今你得了奇遇,好生修练就是了。”
“嗯,辰儿知道了。”
大长老仔细替辰儿检查了自身的情况,拈须微笑道:“此子根骨奇佳,并且还是天生的天灵根,想必日后,定然也非池中之物,老夫想收他做弟子,馨儿,你没有意见吧?”
苏可馨眉头一皱,“大长老,我如今是天榜的弟子,而辰儿是我的儿子,你收了我,却又收了他,那这辈份上怎么算?”
大长老愣了愣,自己倒真是忽略了这点。
苏可馨劝道:“大长老,辰儿毕竟年纪还小,吃不得这修练的苦,若是您斥责两句,他一负气跑回来寻我这娘亲,反而会让你生气,不如再等些时日吧,待他六七岁的光景,再随您修练不迟,如今我已经是圣地的弟子,还怕我跑了不成?”
大长老只得点头,“也罢,想成为一代宗师,也非一日之功,那老夫便好生教授于你,待你有了进步,再教育他不迟吧。”
苏可馨暗自松了口气,可是,她却不知,这大长老口中的好生教授,却让她终生难忘。
苏可馨练的是九渊寒啸功法,唯有能抗得住更寒的体质,才能让功法更进一步。想要在为上有本质上的提升,她就得付出常人不能想像的辛苦。
——
悬凝冰瀑,是圣地的极寒之地。
山顶终年积雪,冰厚坚硬如墙,唯有酷暑之际,两个月之期,山顶的积雪才会融化。融化时,巨大的冰块融成强大的水流,从山顶高处坠落而下,击落在百米低的巨石之上,碎落成万片水花。
飞流直下三千尺,便是这种意境。
但此水流,落地后依旧冰冷刺骨,鱼虫难以成活,下落之势更是有万千潮涌之力,钢铁可破,但凡俗体,尽皆被击得体无完肤。
而苏可馨,此时却正被大长老指派,全身浸入到冰冷刺骨的寒水之中,接受那冰瀑的击打。
身体已经被寒气蒸得麻木了,尽管她修练的是奇寒之功,全身骨骼已可适应冰雪之伤,可如此极寒之属,却也让她难以承受,她牙关紧咬,身子抖成一团,用全身血脉之力,加速运转功力,力求用自身的热气,护住自己的心脉。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苏可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有时候,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寒冷,她开始出现燥热,甚至近乎昏迷,意识更是频频出现幻觉,自己三年前经历的事一一出现在眼前,那个男人的脸,像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样子,她伸手想去触摸,却不小心扑了个空。
耳边不时传来大长老念诵《金刚经》的声音,声音时远时近,似乎又像是在另一个空间一般,经声经久不衰,苏可馨得到他的鼓励,只能牙关紧咬,拼命忍受。
想成为合格的圣地弟子,只能先淬成金钢之体,她没有选择。
而岁寒,却默默的站在竹楼之上,手里拿着一壶酒,静静的望着在悬凝冰瀑下忍受寒气煎熬的苏可馨,脸上,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
身后,竹楼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岁寒回过头来,看到了焦伶。
“大师兄。”岁寒礼貌的打着招呼。
焦伶打量了一眼他手中的酒,“十弟好雅兴呀。”
“难得来圣地一趟,灵石仙丹什么的,我已不在乎,唯有这美酒,却是我心头所好,故此,多喝了些,大师兄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焦伶哈哈一笑,“十弟说的哪里话,圣地再穷,也不至于如此抠门,只是,为兄有些好奇,十弟来到圣地,难道,不想修练吗?”
圣地的奇花异草,药田灵矿,本就是天下提升功法的最佳之物,任何一个修行者来到这里,都会被这里的矿产折服,可岁寒,却好像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岁寒转过身子,望着远处道:“我此行旨在守护她,对圣地之物毫无兴趣,自然不想什么修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