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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帝(六)
    陈大牛夫妇回来前,陈二木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由于家里也没有什么异常,所以陈大牛夫妇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进家门的前一刻,柴房里被藏了个人。陈二木心虚的很,吃饭的时候三五不时转头往门外瞅,被陈大牛给训了。



    夜里陈刘氏拿着烛灯到嘉懿的屋里来,见她还在认认真真的写文章,催促她赶紧的去睡觉。嘉懿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娘都发话了她当然是麻溜的放下了笔,往自己的被窝里钻了呀。只不过等陈刘氏一走,她后脚就从窗户跳了出来。



    先前吃完饭的时候她特意藏了一碗饭,放在厨房的灶台里的,这会儿端出来的时候这碗饭还有些热乎。她拿了饭来到柴房,开了门进去就看见那个被陈二木用绳子捆住了手脚的人,嘴里还塞着一只陈大牛今早换下来的袜子。



    嘉懿毫不掩饰的抬手掩住了鼻子:“呐,真臭,你怎么还没被臭死?”



    “……”这人显然怕极了她,之前被她单手如拎绣花包似的扔进柴房的画面,到现在还深刻的记载他脑子里呢。眼前这个丫头长得一副纯善柔弱的模样,却原来是个女霸王,哎哟哟他的腿和他的腰啊,撞得都起红包了。



    嘉懿笑了笑,把饭放下来:“饭给你送来了,至于吃不吃得上,吃不吃就看你自己了。不过你要是敢发出半点儿声音惊扰了旁人,那就别怪自己命短。”



    说完她就出门去了,回过身来关门的这一刹那,夜空里忽然炸了个响雷。这个响雷声音巨大,周遭好多人家都给吵醒了,陈大牛夫妇自然也不例外。嘉懿绕到柴房后面摸着黑回到自己的屋,过了没多久,陈刘氏又来了:“二丫?”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嘉懿从被窝钻出头来,抬手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看着就不像是才刚从外头翻进屋来的样子。陈刘氏也没多心,这会儿外面又打了个雷,陈刘氏怕女儿被吓着,还抱住了嘉懿:“别怕别怕啊,娘在这儿呢。”



    “娘外面怎么打雷了?”嘉懿清着声问,陈刘氏一边拍抚着她的背,一边朝门外看:“娘也不知道,估摸着是要下雨了吧。这天都快一年没下雨了……”



    按照陈刘氏的想法来看也没什么错处,毕竟他们记忆中打雷都是要下雨的前奏,听见了雷声就之道是要下雨了。然而嘉懿却知晓这雷声来得不寻常,毕竟奸妃当道佞臣掌权,天子势弱将星西陨,这大夏的国运已经是走到尽头了。



    外面的雷声虽响却并不是从天上来的,说是雷声倒不如说是爆炸,这一番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乍然一听倒真有些雷声翻作的架势。



    等到外面雷声彻底没有了,陈刘氏哄着嘉懿入了睡,这才起身离开。



    陈家村的人都以为第二天早上起来,天会下一场雨,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哪怕是村子里自有一条能够为他们提供日常所需用水的水源,但这早晚也有把水源掏干净的一天不是,毕竟这水也还要挑着去地里浇菜呢。



    嘉懿吃过早饭打算出门去学堂,前脚出门后脚陈二木就跟着出来了,他问:“妹妹柴房里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啊?咱该不会真的要把人一直关在柴房呢吧,万一把人饿死了可咋整?”陈二木是真的很虚,万一死了人可咋办?



    嘉懿抬眼瞥了两眼对门的三瘸子家大门,今儿个倒是关得格外的严实,她想了想把褡裢里的一颗糖果掏出来递给陈二木:“哥哥,中午我想吃麻辣兔丁。”



    “好,哥哥等会儿就拿爹的夹子去山里给你捉兔子去。”才说着,陈二木转身就回了家门,再出来时嘉懿已经不见了,他知道嘉懿每天都要去村北的学堂,因而这会儿他想着自家妹妹一定是去学堂了。



    嘉懿站在三瘸子家的堂屋外面,看着屋里头的横梁上吊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儿个还和人吵闹打架的三瘸子。也不怪她倒霉,本想着往三瘸子家里躲一躲避开自家哥哥,没成想刚进来就看见三瘸子让人吊死了,唉,也是运气背。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了门,堂屋里很乱,显然是昨晚又发生过一次打斗。一把椅子面朝大门歪倒着,上面还有一层浅浅的泥灰,脚印不重倒像是被人用鞋子在上面刻意拍了一下留下的痕迹,还有三瘸子的脖子上的勒痕也有两条。



    这三瘸子看来极有可能是被人掐得假死了,之后那人把他吊起来,这才让三瘸子真的死掉了。也是该有此一劫,这三瘸子平素虽然没给村子里招惹什么麻烦,对嘉懿更是好得不得了,每次回来都会给嘉懿带一些新鲜的玩意儿。



    念在这人对自己倒还算是不错的份上,嘉懿把人的魂魄暂时拘了起来锁在他自己的躯壳里,这也是为了防止真凶还没落网,三瘸子自己就被地府的鬼差给带走了。枉死之人没能亲眼见着逞凶之人伏法,极有可能会变成凶煞的。



    这大夏已是面临着四分五裂乱世之相,再来一个恶煞为祸四方,那可太难过了。



    三瘸子叫嘉懿从死亡之中唤醒,睁开眼看到嘉懿时,愣了一下:“二丫头?”



    “你可还记得昨晚是谁将你杀死的?你这死了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应该记得住那人长什么模样。”嘉懿放下书袋,一脚踩着地上的一把椅子腿让它立起来,转了个身来往椅子上落座。



    三瘸子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两道勒痕对他来说却并不痛苦,就像是用画笔画上去的一样。嘉懿说:“你已经死了,这些伤痕对你自然没有感觉。”



    “我死了?那我为什么还……”



    嘉懿:“因为我把你的魂魄锁在你的躯壳里了,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是地府查不到你的魂魄所在,鬼差看不见也闻不着你。看在你从前对我也颇好,经常给我带小玩意和零嘴的份上,我便允你一个为自己寻觅真凶的机会。”



    “……我果然是死了么?”三瘸子拿起地上的椅子往头上砸了一下,虽然砸了个小窝凹了进去,但也没有流血也没有伤口,更不痛,像是砸中了棉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