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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十
    第八卷·娱乐圈男神



    鬼医·十



    1455年的英格兰陷入长达三十年的“玫瑰战争”,同为金雀花皇朝的分支,白玫瑰约克家族与红玫瑰兰开斯特家族,为了竞争英格兰国王的位置,展开了一场政权争夺战。在这一年,赫特福德郡的一座小城镇上一对新人步入婚姻。



    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以兰开斯特家族的落败而结束,这场战争之后英格兰国王逐渐退出政治舞台,来自法国的玛格丽特王后开始在前方,显露出自己铁血的政治手腕。公爵理查重返朝堂,成了一位在政局中战局主导地位的监国大臣。



    好景不长,玛格丽特王后集结军队向威尔士边境勒德洛进军,威尔士是属于约克王朝的地盘,玛格丽特此举无疑是在向约克一派宣战。路孚德桥战役中约克一方战败,理查公爵逃到爱尔兰,其子爱德华和索尔兹伯里伯爵父子逃到加来。



    1460年的十二月赫特福德郡的一座小镇上,有一户丈夫参军身亡妻子怀着遗腹子的可怜家庭,在这个寒风冷冽的冬日里,天空一片雪花都没有落。在前三个月刚刚结束的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中,薇薇安的丈夫约翰逊在农田里被杀。



    约翰逊·里克是一个右小腿比正常人要弯七分的跛子,他身患残疾因而一直到四十岁才得以用一半的农田为聘礼,娶到了一个同样身有残疾的妻子。薇薇安·里克天生左手没有手掌,年过三十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夫家,一度曾想过自杀。



    1455年的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成为了薇薇安和约翰逊姻亲的见证者。两人婚后的第一个孩子迈克尔也是一个残疾人,他比正常人多了一条胳膊。加上当时新生儿感染肺病的情况剧增,且没有药品,迈克尔没能活到两岁就夭折了。



    在1460年诞生在里克家庭的这个遗腹子,是个生得非常健康的一个女婴,薇薇安按照已故丈夫的嘱咐,给女儿起名阿金尼。小小的阿金尼出生在红白玫瑰两个王朝战争最为激烈的时代,她像一株玫瑰一样披着满身傲刺在战火里长大。



    于此同时在约克郡也出生了一个富贵的小公主,爱德华四世为自己的女儿起名为伊丽莎白。出于两个阶级地位不相同的两个女孩,逐渐长大后却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伊丽莎白个性跳脱成日跳上蹿不像公主,阿金尼端庄尔雅不像农女。



    薇薇安·里克在辞世前告诉阿金尼,她才应该是约克郡里的那朵圣洁的白玫瑰,她是薇薇安于黑女巫做了一笔交易,互换了两个婴儿的灵魂得来的。阿金尼才应该是伊丽莎白·爱德华,那个出生在约克郡的小公主,才是薇薇安的女儿。



    阿金尼表示自己是薇薇安生下的女儿,她是薇薇安和约翰逊的遗腹女,她不相信母亲薇薇安所说的一切。直到薇薇安离世后不久,一个身穿黑色燕尾长裙戴着血色鸽子蛋戒指的女人找到阿金尼,告诉了她一个关于魔法和血族的秘密。



    年轻的阿金尼从此跟着这个黑女巫离开,五年后回到了约克郡,在这一年(1485年)亨利·都铎打败理查德三世的军队。阿金尼回归约克家族成为了‘伊丽莎白’公主,在这一年的五月下旬她和亨利七世举行婚礼,成为亨利都铎的妻子。



    阿金尼一身白色的婚纱象征着纯洁无瑕,手中的一束红白双玫瑰,代表着玫瑰战争结束后梦想和平的两个王朝。此时此刻躺在嘉懿面前的阿金尼已经死亡,看她的装束本应该是在参加婚礼,或者说就是在她自己的婚礼上,遭到刺杀。



    嘉懿此刻身处一个非常复古的西方英格兰式风格的宫殿中,四周的人都宛若纸片人一样静止在原地,时间不会流逝,热闹的婚礼现场听不见一丝声音。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结束战争以后的喜悦,有的人脸上怀揣着胜利者的高傲姿态。



    阿金尼站在亨利·都铎的对面,双手捧着玫瑰花面上带着微笑,对自己的婚姻她或许也存着几分希翼憧憬。面容静谧连睫毛都一动不动静止的亨利,眼中倒映出来的却并不是自己的新娘子,而是突然之间出现在他这个宫殿里的外来者。



    赫然,一把忽然出现的餐刀从亨利的身后刺向了阿金尼,银制的餐刀刺进阿金尼的心脏瞬间就消失了。阿金尼惊恐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心脏,一个茶杯一样大的伤口里面往外不断的淌着鲜血,嘉懿尝试着替阿金尼止血,但却是无用功。



    阿金尼到底死亡不到一刻钟,整个宫殿就开始崩塌,从亨利·都铎开始现场的每个人都莫名其妙的倒地气绝了。嘉懿一头雾水找个位置坐下来,本想沉思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遗漏的,结果却看到了这一幕——



    死去的阿金尼又一次复活,她出现宫殿的门口那一刹那,其他人也随之从死亡之中苏醒过来。亨利·都铎会和之前一样从神圣的大主教面前动身,走到宫殿门口去迎接自己的新娘,而此时陪在阿金尼身边的男人,正是爱德华·沃克。



    这一次婚礼的流程嘉懿观察的很细致,包括两个小花童的发型他都记了下来。只是最后还是没能够阻止阿金尼的死亡,因为他并未看见亨利都铎的身后,到底是哪个人手中拿着那把银制餐刀。嘉懿被困在这地方看了七场重复的婚礼。



    到最后他着实不乐意待下去了,转身就离开了这个‘阿金尼空间’。显然把嘉懿困到这个空间里的幕后之人,也没想到嘉懿居然可以自己离开,嘉懿一回到现实里地上的那张扑克牌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是一张扑克牌而已,他才不会管。



    白无双把今天的早餐送到起居室来,看见嘉懿正拿着一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扑克牌在玩,凑过去拾起地上的一张小丑牌:“这张大帽登怎么少了一条胳膊,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歪货,想打牌跟我说啊,我去喊青蛙精出来凑一桌。”



    “少了条胳膊?”嘉懿凝着眉将扑克牌从白无双手里抽走,这张牌确实是没有让嘉懿察觉到异常的,他从前玩过的扑克牌里是没有大帽登和小帽登的。现在的扑克牌已经变成了五十四张牌,“白无双,你看看这副牌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对劲?”白无双狐疑着将桌子上的其他牌都拿来看了一遍,这就是一副很普通的扑克牌啊,白无双觉得这样一副扑克牌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如此想着他又将这些牌重新洗了一遍,然后按照摸牌的方式把牌重叠在一起形成三个扇形。



    每个扇形的牌都是十八张,不过这些牌里有一部分的图案上,都少了一部分。譬如那个大帽登少了一条胳膊,小帽登缺了一只手。此外其他的十二张jkq牌都少了一些身体部分,有的没有耳朵,有的没有眼睛,这一副牌像是一副残局。



    嘉懿吃好早餐出门时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突然变得黑沉沉的,滚滚乌云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电闪雷鸣。引来闪电和雷鸣的地方是个废弃已久的福利院,这个名叫玛利亚的福利院在1980年的夏季起了一场大火,所有人都在大火里丧生。



    驱车从山腰下来过了十多分钟才到滨港国际的正大门,今天站岗执勤的保安叫王磊,嘉懿跟其他住户们一样,喜欢喊他石头。石头是退伍老兵出身,来滨港国际做保安已经有三年多,他的老母亲患有尿毒症,所以每月王磊的排班最多。



    站一天保安亭除了中午和下午吃饭的半个小时之外,要从早上五点半一直站到晚上的十点半,这是一份非常辛苦的工作。然而工作虽然辛苦能够收获到的报酬却也是成正比的,滨港国际保安的工资都很高,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是一万起。



    嘉懿开车过来前王磊正在看手机上的工资到账短信,上个月他站了二十天一天都没休息,工资有了一万八千五。这个月他已经站了十六天了,再坚持四天又会是一万八千五工资,只要坚持下去相信很快就能攒够母亲的医药费了,他想。



    “滴——”王磊迅速收好手机,收敛心神以恭敬的态度迎接住户的到来。王磊回到岗亭,转眼看见嘉懿开车过来,王磊先向他问了个好:“龙先生欢迎回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龙先生这一次是去新开的那个枫林影视城拍戏了吗?”



    “对的,不过现在剧组已经杀青了,我昨晚回来的。对了,你母亲的肾源有合适的配型了吗?要是有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告诉我。”嘉懿的话让王磊感动,其实早在这之前嘉懿就已经帮过王磊一次的,那一次是替王磊解决一桩官司。



    王磊说:“谢谢龙先生,上次我被老大爷碰瓷还是多亏了龙先生你作证,才还了我清白,这份恩情我王磊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嘉懿笑了笑说这都是小事,毕竟他也没见过比王磊更倒霉又单纯好骗的人,当初帮他不过是顺手施善。



    “我妈现在还是只有依靠透析治疗,医院那边说会帮忙留意合适的肾源。”王磊拿着嘉懿递过来的一张卡片在控制机上刷了一下,随后又还给嘉懿:“龙先生慢走,滨港国际祝您一路顺风平安归来。”嘉懿将卡片放进抽屉里开动了车。



    出了小区大门右转直行到了一个能够调头的转盘,调头回来最后经过了两个十字路口上了内城高速。市公安局门口马路对面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是一个带着儿子的单亲警嫂开的,甜品店是以她那个在缉毒行动中牺牲的丈夫的名字命名。



    嘉懿推门走进这家甜品店的时候,店内开着暖气扑面送来了一阵暖风,店里现在还没有客人看得出来是刚开门。一个女人坐在一张客人座的沙发椅上整理订单,边上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在自己收拾自己的书包,忽然他抬头看过来。



    “欢迎光临,大哥哥你要吃点什么还是喝点什么呢?”小男孩很懂事,比他妈妈还要快一步拿了菜单过来递给了嘉懿。伸手接过了菜单,嘉懿开始往临街的一个卡座走,小男孩一直跟着他,“大哥哥,我妈妈的手艺很好的,真的。”



    他妈妈带着一副歉疚的态度过来,“先生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没有吵着你吧?东东你该去收拾书包准备出门了,过会儿小花老师要来接你去幼儿园了哦。”



    “没关系的,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请给我来一份蛋黄酥还有一个草莓蛋糕和蓝莓慕丝。”手上的菜单嘉懿其实并未曾细看,蛋黄酥是欧阳宁喜欢吃的,蓝莓慕丝是带给欧阳靖的,那份草莓蛋糕是给他自己吃的。



    女人点点头,对儿子东东说:“去收拾书包,妈妈去后厨给客人做甜品,记得把那杯牛奶喝了知道吗?”东东听话地点点头,在女人去了后厨开始忙碌之后,自己将书包收拾好又去给嘉懿接了杯热水:“大哥哥请稍等,很快就好了。”



    嘉懿:“东东,你长大了想做什么?”觉着这孩子很有趣,嘉懿跟他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天,东东爸爸去世的时候他已经三岁刚上幼儿园,从那个时候开始东东就变得很懂事,会给妈妈按摩给她捶背,还会主动帮妈妈扫地丢垃圾。



    在东东的身旁有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他已经死去只能以鬼魂的身份,待在他们母子身边默默地守护着妻儿。其实他早就应该跟着勾魂使者去往阴间,只是担心自己的妻儿,所以一次次的逃避了鬼差的拘捕,一直停留在这阳间。



    东东和他妈妈或许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却是看不见也不摸到他的。东东眉头微微蹙起,朝嘉懿竖起了一根手指:“嘘,我悄悄告诉你哦,我想当警察!”



    大概是因为爸爸因公殉职的关系,东东知道每当爸爸的同事来家里或是店里帮忙的时候,他的妈妈尽管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然而心里其实是有些排斥的。他想要快快长大做一个和爸爸一样的大英雄,做一个能保护妈妈的男子汉。



    嘉懿抬眼,顺着东东看向了他身后的男人,无声道:“时辰到了。”



    他在阳间多待了两年时间,所幸死后不曾造过杀孽,到了地府姑且能有一个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