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及萧思怡和花晓寒的身体,一行人并没有真的玩一整夜。
丑时刚过,萧姵等人已经回到了国公府。
萧炫等人住在外院,各自回去安歇不提。
萧姵和萧思怡来到二门处,两人的脚步都有些犹豫。
“小九——”
“小姑姑——”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小姑姑先说。”萧姵笑道。
萧思怡道:“我一向都睡得早,今日错过宿头恐怕难以入眠。
小九若是不困的话,不如去我那儿喝杯茶?”
萧姵揽着她的肩:“我正有此意,咱们走吧。”
姑侄二人一起去了萧思怡的院子。
沉烟等人不敢多问,上了热茶和点心后都退了出去。
萧思怡倒了两杯茶,这才问道:“小九,方才太过嘈杂,有些话我不好问得太细。”
“小姑姑是想问离国那浪荡王爷?”
“唉——”萧思怡叹了口气:“这十多年来离国与大魏的关系还算不错,为了些许小事,陛下也不可能真的把武都王怎么样。
更何况他不过是多看了我几眼,顶多算是言行不当。
假若我们真的抓着不放,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萧姵笑道:“小姑姑放心,我不会把他弄死弄残,只是让人把他遣送回离国而已。”
“小九……”萧思怡拉起她的手:“你实话对我说,武都王是不是还没有死心?”
萧姵略有些吃惊。
他们回到画舫之后,只是简单说了诸葛越的身份,并没有对整件事情做详细的分析。
没想到小姑姑竟这般敏感,把一切都看穿了。
萧思怡松开她的手,苦笑了下:“有些事情还是早些让我知道,以便能够妥善应对。”
萧姵道:“我听姐夫说,明年万寿节周边的几个国家都有意派使团前来。
诸葛越如果真的对小姑姑有意,他一定会跟随使团前来大魏。
届时他如果当着各国使臣的面提亲,姐夫也不好一口回绝。”
萧思怡自嘲道:“陛下当然不会一口回绝,他只会让我自己做决定。
我自是不愿意嫁给那登徒浪子,但今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娶我了。”
小姑姑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萧姵自是不会再浪费口舌作解释。
她直接开口道:“小姑姑,方才我和桓二哥还有小五哥商量过了,要想不被那厮纠缠,只能尽快为你寻一桩合适的亲事。”
萧思怡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这事儿哪有这么容易。”
萧姵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一时半会儿的咱们上哪儿找合适的人选。
而且我们几个觉得合适有什么用?
小姑姑的婚事只能你自己做主,小姑父必须是你喜欢的人才行。”
萧思怡的脸更红了,眼神却有些迷茫。
萧姵的脑子像是开了光了一样,突然间无比清明。
瞧小姑姑的模样,仿佛已经有了心上人。
可瞧她的眼神,似乎那人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小姑姑,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萧思怡搅了搅手中的帕子,微微点了点头。
萧姵瞬间就兴奋起来:“那人是谁?我认不认识?你们俩到哪一步了?”
萧思怡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定了亲之后的小九并没有变得沉稳,还是如从前一样急躁,却又那么可爱。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甚至都不知晓他的名字和身份。”
萧姵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脑袋道:“小姑姑,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半分线索皆无,就算她求了姐夫帮忙也没用啊!
萧思怡忙解释道:“我也只是随便想想,那人看起来年纪不算小,应该早就娶妻生子了。”
萧姵更加沮丧了。
萧家势力再大,小姑姑再美,他们也做不出逼人休妻弃子这种事。
况且为了权势和美人就能休妻弃子的男人,他们才不稀罕!
萧思怡抚了抚她的脸颊:“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又何必当真?”
萧姵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小姑姑,咱们不能只凭自己的想象行事,你还是把事情经过同我说一说吧。”
萧思怡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才把当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几个月前,萧姵为了躲避魏鸢,同桓郁一起离开了京城。
没有了侄女的陪伴,开善堂的事情却不能耽搁,萧思怡每隔几日就要出府一次。
营缮司的人非常得用,善堂的图样很快就出来了。
与此同时,那所旧宅子也被推倒,开始清理土地。
活了十七岁,萧思怡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执着地做一件事。
随着事情的深入,她越发认识到这件事情的意义所在。
一心扑在善堂建造上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事情。
就连魏绰被人打断腿并抢了金银一事,她也是半个月之后才听说的。
她不似其他人,还有心思去猜测这件事是谁做的,只是笑一笑就过了。
没想到她毫不在乎,魏绰却一直惦记着她。
又过了半个月,他的腿伤养好了一些,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于是他让人打听了萧思怡的行踪,在那所旧宅子附近的小巷子里堵住了萧思怡。
吃一堑,长一智。
最近吃了好几次亏的魏绰学乖了,足足带了十倍于萧思怡护卫的人手。
萧思怡虽不怕魏绰,但面对这样的情形,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又能怎么应对?
就在她最艰难的时刻,一名身材极其高大的男子如天神临凡一般出现了。
不过三拳两脚,他就把魏绰带来的人打得哭爹叫娘,魏绰也吓得险些尿裤子。
萧思怡出身将门,见惯了武功高强气势逼人的英伟男子。
可这人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与自己非亲非故,却愿意出手相助,甚至在得知了魏绰的身份后也没有丝毫退却。
更为难得的是,在打发了魏绰后,他并没有以恩人自居。
非但没有报出姓名和身份,甚至在她表示感谢的时候都没有趁机多看她一眼。
不是她自恋,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丝毫不为她容貌所动的男子。
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可那人的形容却时常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是听着父母的故事长大的,很清楚恋慕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断定,自己一定是喜欢上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