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郁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小九向来是有什么仇怨当场就报,身为她的未婚夫,他自是不能让她失望。
“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明日一早你定能听到好消息。”
“什么时候竟学会卖关子了?”萧姵嘟了嘟嘴:“罢了,且等明日一早听过结果再说。若消息不够好,我定要让扎不脱躺着回北戎!”
桓郁神情有些怪异:“小九,得罪你的人是乌木图。”
“我知道啊,打蛇打七寸嘛,乌木图的七寸就是扎不脱。
扎不脱每回跟他在一起都出事,赤都汗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大木头的脑子虽然不好使,武功却是一等一的好。
若是能够离间他与赤都汗的关系,也算是减轻了一些小五哥肩上的担子。”
※※※※
上元节的热闹还在继续,会同馆里却已经恢复了宁静。
诸葛越换了一身软袍,歪在榻上听伶人唱曲。
宋莲儿和马溪悦今晚累坏了,也无心争宠,只陪在他身边说话。
不过听了两支曲子,诸葛越的头一点一点,竟打起了瞌睡。
宋莲儿挥挥手,伶人和乐师止住乐音,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诸葛越反倒是醒了过来。
“嗯……”他睁开眼睛看了看:“人呢?怎的不唱了?”
宋莲儿道:“时辰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安歇吧。”
诸葛越道:“你们两个今晚也累了,都回房歇着吧,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再等一会儿。”
宋莲儿和马溪悦都是聪明人,如何不知他在等什么。
但这里毕竟不是武都王府,她们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两人福了福身,各自回房安睡不提。
诸葛越强打精神,又吩咐仆从给他送了一壶浓茶。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外面的人尚未通禀,诸葛越提高声音道:“进来回话。”
很快就有一名身材矮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他单膝跪地行了个礼。
诸葛越道:“可曾见到县主?”
那男子道:“属下等人依照王爷的吩咐,圆情散了之后便暗中尾随弋阳郡主。
他们一行人去了品客居,喝了一场酒后便散了。
云汐县主和一名身材高大魁梧,满脸大胡子的男子是最后出来的。
二人虽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但属下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有情。”
“什么?!”诸葛越一拍桌案:“昨儿你们不是说云汐县主最近几个月很少出府,每次去城南皆是弋阳郡主作陪么?”
“是……”男子低下了头:“属下也不知道酒精发生了什么。”
诸葛越握了握拳:“可有打探出那男子是何身份?”
男子道:“属下仔细打听了,但没有人知晓那人的身份。
只是听见弋阳郡主唤他大叔,云汐县主偶尔称呼他一声将军。”
诸葛越的眼睛眯了起来,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粗重。
“王爷……”男子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赶紧抬起头看着他。
“吩咐下去,明日本王要去魏宫求见魏国皇帝。”
“王爷,明日乃是正月十六,是魏国各府衙开印的日子,魏国皇帝要主持大朝会的。”
“哦……是本王忘了……那你们去安排一下,本王明日一早去定国公府求见萧家的四老夫人。”
“王爷,现下已经太晚了,要不属下明日先去递帖子,什么时候四老夫人得空了您再登门。”
“不成不成。”诸葛越摆摆手:“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本王的起步已经晚了,若是不抓紧时间,别说求亲,恐怕连汤都轮不到一口。”
男子不敢再劝阻,只好道:“王爷还是早些安歇,以免影响气色。”
这话诸葛越深以为然,他站起身道:“那本王去安歇,你去准备一份礼物,记得礼一定要厚。”
男子应了一声,疾步走出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尉迟扬未至,诸葛越的拜帖也未至,萧姵就已经收到了桓郁传来的好消息。
她一听就大笑起来。
昨晚圆情散了之后,扎不脱几人并未如诸葛辰他们那样直接回了会同馆,而是相约去逛灯会。
谁知才刚逛了不到一刻钟,扎不脱就莫名其妙摔了一跤。
虽然没有断胳膊断腿,却把门牙给摔断了一颗。
萧姵笑着笑着,突然间就想起了昨晚桓郁那个有些怪异的神情。
原来他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要想让乌木图感觉到痛,对付扎不脱是最好的选择。
晴照笑道:“郡主,扎不脱王子断了一颗门牙,还怎么出席万寿节的宫宴?”
萧姵挑眉:“他出不出席宫宴,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北戎对大魏的野心是永远不会消弭的,两国迟早都会再开战。”
“郡主郡主——”一名小丫鬟跑了进来:“尉迟将军已经进府了。”
萧姵重新笑了起来:“快给我换身衣裳,大叔来拜见岳母大人了。”
晴照等人赶紧替她收拾妥当,将她送出了骕骦园。
福泽堂中,四老夫人兰氏正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年轻人。
没有了大胡子做伪装,尉迟扬不止是变得年轻俊美,连脸皮都变薄了。
被准岳母大人这般盯着瞧,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连脖子都红了。
三夫人聂氏在一旁看得好笑,偷偷掐了兰氏一把。
萧灿夫妇忙请尉迟扬落座。
兰氏道:“阿扬,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年前就该进京来与我们一起过年。”
尉迟扬没有想到兰氏竟这么年轻,“伯母”两个字真是有些叫不出口。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脸皮再厚也不好现在就叫母亲。
他笑道:“年前军中事务繁忙,老郡公又极力挽留我等在府中过年,只能辜负伯母的一片心意了。”
见准女婿不仅外表出众气宇轩昂,言谈举止也这般大方得体,兰氏越发满意。
聂氏和萧灿等人也替她们母女高兴。
自从毁了与魏绰的婚约,萧思怡的亲事就像压在每个人心上的大石头一般。
大家都清楚以她的条件,再寻一桩亲事不难,可要想满意谈何容易?
眼见她一心扑在善堂事务上,只字不提婚事,就连最沉稳的聂氏都开始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