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风流的男子花晓寒听过不少。
但因为吝惜财物便舍去老相好的性命,甚至连儿子都不顾的男子,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毕竟卢家并非寒门小户,即便没有了一半财产,依旧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过得好。
而且以卢长老的身份地位,以及多年来积攒下的人脉,继续赚钱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花轻寒冷声道“你没听说过无毒不丈夫这句话么,若庐江王因此了结了那对母子,卢长老说不定还暗暗高兴呢。”
花晓寒的嘴角耷拉下来。
哥的话不无道理。
卢长老又不缺儿子,这对母子的存在对他来说绝非好事。
趁着他的风流韵事尚未传开,借着庐江王的手除去那母子二人,他不仅可以保住名声,还避免了家庭内部产生矛盾。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狼心狗肺,又道“萧姵,你写信告诉栗公子,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将那对母子救出来。
让他们死死抱着卢长老的大腿不放,看他还有没有脸继续当这个长老”
萧姵笑眯眯地看着她“庐江王一向是认钱不认人,少一文钱都不可能放人。
卢长老舍不得花这笔银子,难道你打算替他出钱”
花晓寒白了她一眼“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知道和我开玩笑。”
萧姵道“就算你现下在天水郡,我也不可能让你用嫁妆去帮卢长老赎人,他们也配”
“那你打算怎么做”花家兄妹一起问道。
“哪个藩王身上还没有几个把柄,你们等着瞧好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放人。”
她的话花家兄妹自是不会怀疑,毕竟大魏的藩王被她整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花轻寒道“小九,你这般热衷于此事,难道就是为了和卢长老过不去”
也难怪他会这么问,在弱水城生活了大半年,他一直都在帮萧姵处理弱水城的各种事务。
四位长老中,公孙长老德高望重,其他两位女长老也很好说话,唯有这位卢长老不太好相处,时常暗中给他和梁先生使绊子。
他和梁先生的身份只是上官城主的幕僚,卢长老当然没有必要刻意针对他们,他想要对付的人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小九。
以小九的聪慧,当然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想要整治卢长老一番也无可厚非。
但花费这么多的精力,甚至还要牵扯大魏藩王的阴私,似乎就有些不值当了。
萧姵笑道“当然不是为了和他过不去,等这件事情查清楚了,我一定原原本本说给你们听。”
“又卖关子”花晓寒白了她一眼“我去看孩子了,懒得听你们扯这些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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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姵对花轻寒道“我这句去写回信,轻寒哥稍等片刻。”
八日后,书信送抵庐江郡的听风客栈。
栗公子正愁着僵局无法打破,如今总算是等到了解决的办法。
大喜过后,他吩咐下人替他更衣,缓步走出了房间。
与他同住三楼的卢长老听见动静,打开房门追了出来。
“卢生,你这是要去哪儿”
栗公子顿住脚步,对他浅笑道“在下打算去一趟庐江王府,长老可愿一同前往”
卢长老忙摆摆手“那庐江王傲慢得很,老夫一时间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银钱,还是不去自讨没趣了。
只是你这怎的突然打算去王府寻他”
栗公子笑了笑“城主来信了,我是依照她的吩咐,有些事情要与庐江王当面谈一谈。
既然长老不愿与在下同往,那便在客栈中好生安歇,静候佳音吧。”
卢长老后悔不迭。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上官南萧那小子的确是有那么一些歪门邪道的本事。
这种时候她让栗卢生前往庐江王府,肯定是为了营救那对母子的事。
自己明明一直在挂念这件事,却鬼使神差地一口回绝了
栗公子把他的情绪看在眼里,翘了翘嘴角便告辞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的马车抵达了庐江王府。
因他最近时常进出王府,门房既没有讨要拜帖,也没有多加拦阻。
很快他就见到了庐江王魏祁。
“栗某冒昧前来打扰,还请王爷见谅。”栗公子抱拳施礼。
魏祁与魏绰同辈,年纪稍微大了一两岁,与栗公子算是同龄。
相较于那个獐头鼠目的卢长老,他对相貌堂堂文质彬彬的栗公子颇有好感。
而且他是淳于城主的妹夫,又深得上官城主重用,是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庐江王忙笑道“公子与本王也是老熟人了,千万莫要如此客套,快快请坐。”
栗公子道了谢,在他下首的椅子上落座。
“不瞒王爷,今日栗某是奉了上官城主之命,前来与您商议那谭氏母子一事。”
“哦”庐江王挑挑眉,有些好奇道“谭氏母子身份卑贱,连卢长老都打算放弃了,上官城主因何如此重视”
“其中缘由栗某也不知晓,只是城主吩咐,一定要将谭氏母子带回弱水城。
因此栗某不得不再来与王爷商议,可否看在我家城主的面子上通融一二”
庐江王故作为难道“城主身份尊贵,别说是本王,即便是我大魏皇帝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只是栗公子也是知晓的,那姓谭的都欺到本王头上了,这口恶气如何能咽的下。
假若本王轻易把事情了了,消息传到其他藩王,尤其是距离最近的广陵王耳中,岂不是让他耻笑
万一再被我大魏皇帝陛下知晓,皇室颜面何存”
庐江王与广陵王长久不睦,栗公子自然是知晓的。
但要说这件事会传扬出去,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要传早就传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王爷”栗公子拱拱手“那对母子不过是草芥一般的人,您大人有大量,卖我们城主一个面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