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随他去吧!”司沐夜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方才收回目光道:“三日后西城门口去接他。”
他说回来,他便再信他一次。
他坐到桌前,打算继续享用他的美味午膳,但拿起象牙筷,迟迟未曾落下。
他竟是,连一顿午膳都不愿与他吃的。
意识到这一点,桌面上的这些美味,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司沐夜一下失去了食欲。
“咣当!”象牙筷被扔到桌面,发出一阵脆响。
他的心情有些烦躁!
“那个女人寻到了吗?”一阵沉默之后,他突然冷不丁地询问道。
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定是那个女人!
一听自家殿下提那个女人,乐流撞墙的想法都有了。
他慌忙缩到墙角,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艰难开口道:“迄今为止,没有她的消息!”
多少天过去了,还没有她的消息。
司沐夜眼神一瞥,眸中凌厉之色令人胆寒。
他手下人办事的效率是越来越低了。
“追踪鸟也一时无法寻得她的气息吗?”
她夺取了他的衣物,那衣物上有天山雪莲的气味,追踪鸟对气息敏锐,不可能寻不到。
司沐夜的质疑,令乐流恨不得钻入地缝去。
他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他能服侍殿下这么多年,说明他是贴心得力的,以往不管任务如何艰巨,他都无往不利,甚少出错。
可为何,便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栽倒了?
愁!真是愁死他!
“殿下,那女人狡猾的厉害,她定是用某种方法藏匿了气息。我们的人还在想办法,一定尽快给您消息!”
乐流说此话时,强装镇定,实则是没有底气的。
司沐夜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稳定情绪,吩咐道:“你去骊山别院一趟,将那里的炼丹房收拾一番,三日后接安生过去,炼制丹药。”
“可是……”殿下,那炼丹房是为修杰大人特设的,那修杰大人,似乎对安生有很大的敌意!我们用之前,能不能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乐流想要好心提醒一下,后面的话却有些不敢直白提出。
乐流支支吾吾,令司沐夜冷脸,他不悦地反问道:“有何异议?”
乐流忙摆手,连连答应:“没,没,属下遵命。”
他答应后,原打算离去,可人到门口,迟疑着,终是硬着头皮转身,低语道:“殿下,今日皇上又派人宣您进宫了!听闻皇上身体不适,众位皇子皆去探望,殿下您是否也该……”
他的话一出,令室内温度突然降了好多度。
司沐夜沉默许久,终是断然回绝道:“关好你的分内事!”
“是!”
……
他确实很久不曾进宫了。
宫内的那个老头子,对于他来说,是名义上的父亲,更是一个陌生人。
他出生时,母亲血崩难产而死,而他自生下来便身染寒毒,这十九年来,几次命悬一线,差点入了鬼门关。
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一个养在深宫的贵妃,一个即将临盆的女子,她能遭来多大的仇恨,让人在她的饮食中一点点下了寒毒,让她在分娩之时,毒性爆发,毒发而亡。
据说临产前,母亲对身中寒毒有所察觉,若是及早处置了腹中胎儿,胎儿带走血中毒,她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但她没有!
她拼着自己的性命,毅然决然地生下了他。
她的母亲,是用命换了他的命。
那时候,他所谓的父亲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依旧左拥右抱,被一群环肥燕瘦的女子包围着,没有丝毫的痛楚。
如今,他病了,伤了,为何他一定要去看他。
哼!真是可笑至极!
“乐流,明日准备一些东西,我要去祭拜母亲。”
是的。他要去祭拜的人,仅仅是他的母亲,而不是什么人的贵妃。
“乐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