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攸宁心里一凛。
昨日与黄三相约见面的人,也去了桃花庵凉亭,他一直躲在暗处,目睹了黄二被杀的全过程,为了让她认罪,所以将尸体搬来此处。
安攸宁想起昨日出手相救她的人,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
那个与黄三相约的人,目的简单明确,便是要杀了她。
昨日黄二差点杀死她,救她之人,没理由与黄二是一伙的。
一众安府族人们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处置?
眼下这情况,到底怎么办?无端端死了一个人,是不是该先报官啊?
张老夫人有些不乐意了。
“怎么回事?昝氏,你的屋内为何会出现一具男尸?”她扶着额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呵斥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面生的厉害,他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张老夫人一开口,便将一顶大帽子扣到昝氏的头上。
她的话里有话,分明是想污蔑昝氏偷男人,顺便害死人。
翱翔国的民风虽开放,但还没开放到可以时时给夫君戴绿帽子的份上。
钱氏一听张老夫人的话,瞬间满血复活,她也立马变了脸,喝声质问道:“姐姐,我们母女昨夜在前院身体抱恙,疼得死去活来,我还好奇,姐姐势必是听到动静了,为何不曾来探望一二,原来是房间内藏着一个男人,不方便啊!”
钱氏的话更加的赤果果。
他不但污蔑了昝氏,顺带将安攸宁的名节也搭进去了。
主仆四人,藏着掖着一个男人,定是遇到突发事件,怕被发现,便将他弄死。
昝氏被婆媳两个一番无理的攀咬,当下气得脸色发青。
这两人是她曾经恭顺优待的婆婆与妯娌吗?
一具男尸出现在她的后院,她们不曾关心她的安危,反而反咬一口,一盆子狗血污水便想全数泼到她的身上。
昝氏气得全身哆嗦,她想要上前争辩几句,但身为大家闺秀的她,从未说过脏话狠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谁的狗眼看到他在我们屋内?”少女一声清冽的质问,张老夫人与钱氏的脸一下子铁青,众族人们纷纷心里一颤!
牛掰!真牛掰!
她说谁的狗眼!
这不是明晃晃的指着张老夫人与钱氏的鼻子骂吗?
可她的话中,却挑不出半点错来。
这个安府的废材大小姐,没想到是个暴脾气啊!
有好戏看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多少年来,被坑得不敢吭气的族人们,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各个怀着看好戏的心态,凑上前来,议论纷纷。
“宁儿,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釜泽阴沉脸,冷冷地提问道:“你们母女当真没有见过此人吗?”
瞧瞧这位二叔问的话,若是不把这人的死赖到她的身上,他便心里不舒服似的。
安攸宁没有理睬他,而是直接上前,目光审视了一遍尸体,方才开口道:“这具尸体出现尸斑,说明死亡时间最晚也在昨日白天,而我们今早出门时,尚未发现他。这说明什么?哼!”
她冷笑着,冰寒的目光扫过每个幸灾乐祸的脸,冷冷道:“有人趁着我们主仆离开时,将这具尸体运到此处,凑巧遇到搜查的小厮,他情急之下,扔下尸体而逃,不知所踪。”
她的眼神转一圈,落到钱氏的身上,惊得钱氏一哆嗦。
这个丫头为何会令她心生畏惧,她不懂,却咬牙迎接着她的对视。
安攸宁冷笑反问道:“二叔,这别院中的护卫皆是您的手下,为何管理如何松懈,任人携带一具尸体都可跑进来。或者说,任人杀死一名男子,将尸体拖到后院,尚无人发现。今日是我与娘的住处,明日会不会找错地方……”
她话题一转,冲着张老夫人道:“去了祖母哪里……”
“呸呸呸……”张老夫人一听她的话,慌忙念一声“阿弥陀佛!”,顺便狠狠瞪了安攸宁一眼。
这个孙女这次从山里回来,脾气古怪,说起话来,真真能将人给活活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