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疑问和不甘,就在蓝天那声撤退,所有人真的毫不犹豫地开始往后退了。
因为他们知道,连蓝天的异能都不灵,眼前这少年没那么简单。
他站在屋顶上,浑身血流如注,仿佛一个被针扎了千万次的稻草人一样。
随时就会倒下,可是他们仍然不敢上来,因为眼前那两具滚烫的尸体,让他们感觉到害怕。
这里面最不甘心的就是蓝天了,可是他没办法,不能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不甘而让这么多人去送死。
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张灵府这样的人,今晚不弄死,以后肯定会来报复的,可是他不能让兄弟们去送死。
不仅会损失大量的人手,还会造成内部动荡,这样一来,说不定会失去抗衡王系的实力。
他们最终的目标,不能只放在一个小疯子身上。
现在的撤退,对他们来说最好。
但是与其说得再好听,倒不如说他自己没有底,他根本弄不清楚张灵府为什么还能使用异能。
大家都看见了,他凭空抽出一把刀,一眨眼就劈死两个同伴。
还是在蓝天不停地洗脑说小疯子异能不灵的情况下。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而当时他们的距离那么近,不存在小疯子不在异能范围的情况。
这对那些对蓝天深信不疑的人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哪怕他不下令撤退,那些人也未必肯上,自己做这个决定,一方面像是认了怂,其实也正好稳固了一下人心。
起码不会让其他异能者感觉到蓝天在撺掇他们去送死…………
看着那些人慢慢退出他的视线,张灵府巴不得想跪下来,可是他死撑着,浑身都在颤抖。
每一个呼吸都那么用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最后一次呼吸。
那些人紧紧地盯着他,害怕他冲上去砍了他们。
张灵府也紧紧地盯着他们,害怕他们发现自己的破绽。
双方都在死撑着,他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呼吸都觉得胸口发疼。
他是拼尽全力了,靠求生的信念和蛮力强行将黑刀拔了出来。
说实话,他没把握成功的,一度认为自己就要死在这了,可是他又不想死。
不肯,不甘心。
这才有了求生的动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算是破了蓝天的异能,他拔出黑刀后,也尝试召唤佣兵,可是没有动静。
所以,该说拔出黑刀是运气好还是怎么样,都不得而知了。
夜空下,那些人小心翼翼地退出巷子,隐没到其他的巷子里了。
“呼。”他终于松了口气,右手最先捏不住刀,油光锃亮的黑刀咚地一下扎穿屋顶,还没来得及往下掉,它就雾化了。
“咚。”张灵府跪在了屋顶上,喘着粗气,整个胸口都被鲜血浸湿。
他的伤口撕裂了一次又一次,还遭受过无数次的二次伤害。
他跪在屋顶上,上半身刚要扑倒,就被人扶住了。
瞬间几个影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牛心立马抱起了他。
张灵府嘟囔道:“快下去,屋顶指定还得压塌。”
就在牛心往下猛地一跃时,狗熊也正好出现了,那几百斤的身体凌空出现,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声音。
“哄!”
不只是牛心,其他两人也都吸取了教训,在屋顶塌个大洞前往下一跳。
“咚!”结果只有狗熊给掉进了屋里。
于禁焦急道:“抱去新城区!快!”
一伙人绕了个方向风风火火地在小巷子里拼命地奔跑,新城区并没有那么小,因此也不用刻意绕开蓝天那伙人。
此刻的天色还黑着,但过不了多久,肯定就天亮了。
他们的目标就是新城区,很明确。
以牛心的速度奔跑了近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一家卫生院前。
卫生院是卷帘门,此时禁闭着,狗熊忍不住想一个箭步给它撞烂了,被于禁拦住了。
他自己敲了敲卷帘门,那铁皮柔软地晃了晃,焦急地等待了几秒,还想再敲,林如风便示意:有人来了。
那个声音很轻,但是她却能听见。
那个脚步声很轻,来到门边,却没有犹豫,没有多问,大约这样半夜上门的患者很多,所以他毫无防备地开了锁。
“轰隆隆…………”
卷帘门推上去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里面的人毫不犹豫地将门推到脑袋的位置,林如风便一枪抵住了他的心脏。
冷冰冰地说:“救人,不然打死你。”
卷帘门内的是个老头,他先是愣了一下,但是能看得出他并不慌张。
他很快就看见了牛心手里的张灵府,只往店里退了一步,苍老的声音带着点倦意:“抱进来吧!”
随后,他转身去扭电灯,等他一转身,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全钻进他的卫生所里,他像枯树一样坚毅的面庞有了些许诧异。
“我的妈,连狗熊都有?”
“少废话。”林如风用枪口推了推他。
“好好,把患者放到里面的床上,我准备点东西。”老医生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一下工作。
自己走到柜台拿了一个眼镜戴上。
牛心已经将张灵府抱进了里屋,那里面有张铺着白床单的床,里面很简陋,但是看上去很安静。
把他放了上去,也许蹭到了伤口,张灵府还皱了皱眉,他没有睡死,不敢睡死。
他没有战斗力了,只能奢望着佣兵救他,当然不能睡死了。
“好了,都快出去。”老医生戴上了手套和口罩后凶巴巴地呵斥着:“看着外面那祖宗,别拿我的药吃!”
牛心一回头,果然看见狗熊对着那些瓶瓶罐罐正贼眉鼠眼呢,便冲过去狠狠地拍了它两下:“实习期实习期!别惹事!”
“吼…………”狗熊好像也听懂了,低吼回应,本来地方就不大的卫生所,放一个狗熊进来,显得更逼仄了。
于禁走过去将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林如风拿着枪守在门口,脸色很冰冷,老医生显然不喜欢被监视着,多少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有点不高兴地说:“你非要守在这么?”
“只要你不搞别的动作,我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
“行吧。”毕竟现在是被挟持了,自不自在好像没人在意,他熟练地剪开张灵府缠在胸口上的绷带,一打开瞬间就火了:“胡闹!谁让你们这样处理伤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