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响亮又雄厚的嗓门,令晏修的面色覆盖了一层冰寒之气。
黎妤儿目光迷离地看着晏修,委屈地用贝齿咬着唇瓣。
这副模样,还有他的这副模样,怎么离开?
晏修重新低头,想要忽略深泉。
“皇上!”
深泉扶着晃动不停的脑袋,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晏修长臂撩起些许池水朝着门所在的方向挥去,那撩起来的水砸到了门板上,发出“哗啦啦”地声响。
门外的深泉抖了抖。
紧贴着黎妤儿的晏修,身体变化太过明显。
黎妤儿找回了些许的理智,轻轻触碰晏修的手臂,软绵的嗓音有些许的无力:“皇上,深泉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许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晏修的脸黑如锅底。
出事?
出什么事?
他只知道,自己若这个时候停下来,出事的那个人就变成他了!
“不要理他,我们继续。”晏修低下头,重新吻住黎妤儿,想要将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皇上,剑义重伤!水白被劫走了!”
深泉抱着头,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
这一声可谓是用了不少的内里,在瑶华宫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风音和花音的面色顿时白了,怔怔地看着深泉。
剑义他们见过很多次,那可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暗卫,身手极其高,他,受了重伤?
天!
还有诱饵水白。
关在慎刑司虽说是为了钓大鱼,可那也是做了妥善安排的。
剑义亲自在外守着,他所带去的人,都是一个顶十个的高手,就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让人将水白给劫走了?
还,还受了重伤?
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伤了剑义!
御池中,晏修是彻底无法继续下去了。
黎妤儿也收回了理智,就这么看着晏修,虽然眼底还有旖旎之色,可她还是很理智的询问了一句:“可是功亏一篑?”
晏修抿了抿唇,俊颜极其冷冽。
他将黎妤儿从水中抱出来,在上岸的时候撩起长长的纱衣帮黎妤儿裹住了身体,将她放在了软塌上。
而他自己也穿上了衣服。
“待在这里不要动。”晏修尽力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冷。
黎妤儿点点头。
“进来。”晏修扬声唤道,走出屏风。
深泉是自己一个人进来的,连东来都没有带,他的手中捧着晏修需要穿的衣服,哪里都不敢乱看,直接伺候晏修更衣。
晏修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上。
“皇上,您的头发……”
“无碍,”晏修冷冷地说道:“剑义在哪?”
“奴才命人将他送回去了,请了太医在诊治了。”深泉低声道。
晏修:“嗯。”
收拾好仪容后,晏修迈步朝外走,浑身上下散发着“朕很不爽,朕想砍人脑袋”的气息。
深泉再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胆战心惊地跟在晏修后面。
东来连晏修的背影都不敢多看,默默地拉开距离,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
“娘娘。”
风音和花音进来将门关上。
“娘娘您洗好了么?”
黎妤儿叹气:“还好吧,伺候本宫更衣吧。”
风音和花音松了口气,二人上前帮黎妤儿穿戴好。
“娘娘可要睡觉?”
风音看见了黎妤儿身上的印记,也知晓黎妤儿和皇上的好事被打搅了,生怕黎妤儿不开心,忙错开目光,红着脸小声问道。
“唔?”黎妤儿再次叹气:“不睡了,帮本宫梳头,本宫想去园子里逛逛。”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
刚刚她可是很主动地缠着晏修,是真的想的,可就这么不上不下的结束了,她也不好受,床上到处都是晏修的气息,她可不敢躺上去。
那不是睡觉休息,那叫自我遭罪!
“娘娘的头发还没有干,就简单梳个发髻吧。”风音帮黎妤儿擦拭头发,擦了许久都没有干,也不好将她的头发全部都盘上去。
“都可,本宫就在园子里逛逛,不见什么人。”
黎妤儿嗓音有点哑,浑身上下透着慵懒之气。
这样的黎妤儿很有魅力,尤其她穿了红色的长裙后,只觉得气质与往日不同。
风音多看几眼,想了想,只盘上去些许头发,用根妖艳的红宝石发簪固定后,再帮黎妤儿选了红宝石的耳坠让她佩戴。
黎妤儿对此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就算是出去逛,那也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谁让宫里到处都是晏修的小老婆呢?
哦,她也是小老婆之一。
这么想着,黎妤儿瘪瘪嘴,竟有些不痛快起来。
“娘娘。”花音端了果茶过来给黎妤儿润喉。
黎妤儿接过,直接喝了半盏茶,这才觉得喉咙确实舒服不少:“走吧,如今天色尚可,出去走走,头发干的也快。”
风音扶着黎妤儿起身,跟着她一块出去。
“如何了?”
晏修负手立在剑义床前,冷声询问太医。
太医额头冒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水,袖子都擦湿透了,才勉强将剑义唤醒。
剑义嗓音沙哑,只唤了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皇上……”
晏修的面色也因此愈发的黑了。
剑义看向太医。
晏修抿了抿唇:“他可能说话?”
“能,能,臣刚帮他施了针,等臣再去开个方子,他这是内伤,要,要养……”太医磕磕盼盼地说道。
晏修目光凉飕飕地看过去:“你先退下。”
太医如遭大赦,心里重重松了口气从房间里退出去写药方去了。
“皇上,奴才……”
“躺着,讲重点,然后好好休息。”晏修冷着脸,但他说出口的话却令剑义心中浮现暖意。
他没有做好主子安排的事情,死都不为过,竟然还被主子关心?
剑义扯动了伤口,偏头咳嗽了几声,头晕目眩。
但他强忍着难受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
“对方来的人,比奴才带去的要多一些,也是个顶个的高手,奴才和他过了几招,虽说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也奈何不了奴才。”
剑义说到这里,苍白没有血色的面上,全是愧疚之色:“可就是因为与他缠斗太久,才会令人有可乘之机劫走了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