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像柯林伍德元帅这样的出色的海军将领而言,这个时代无疑是美好的。
因为风帆战舰的制造水平已经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巅峰,一支舰队可以满载补给和船员,远离母港,在海上作战长达几个月,如此高效率的作战是同时代陆军远远达不到的,因此海军的地位获得极大提升。
这个时代最令海军军官烦恼是如何真正摧毁敌人的海军,尽管火炮的口径、射程、数量、射速都在缓步提升,但大型战舰本身的皮糙肉厚又让这一切看上去有些徒劳。
用来造船的木料本身就有很强的浮力,即使多个舱室进水也能继续漂浮,想要在舰载加农炮的远程射击中击沉一艘设计良好的大型多桅帆船,无疑是很难达成的目标。
为此,柯林伍德元帅发明了一种新战法,即带领舰队主力战舰勇敢地冲入敌方舰队的序列中去,执行果断的阵型穿插动作,用近距离的抵近炮击和甲板肉搏战,给予对方舰船和人员上的双重惨重损失。
为保证作战效果,柯林伍德元帅给予了手下的舰长们极大的自主指挥权,从来不做硬性规定,只要求他们充分发挥积极主动,敢于近战接舷战。
这次海妖峡湾之战,是他第一次实践这个新战法,没想到一经使用便大获成功。
原本令联军头痛不已的自由贸易同盟舰队已经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几艘着名的敌军战舰依次沉没,
辉煌的战绩令他得意不已,心中畅想着未来的愿景,此战之后,等待自己的必将是官运亨通之路。
而实际上,目前的局面并非全是柯林伍德元帅一人的功劳,尤其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帮了联军舰队的大忙。
狂风暴雨破坏了自由贸易同盟舰队的线列队形,使得他们火力减半,联军舰队的四路纵队在前进的路上才没有遭到重大损失。
更不用说双方的兵力本就不对等,联军舰船的数量几乎多出一倍,舰船质量也高出不少。
一位副官前来向他报告:“司令官大人,我们已经包围了敌军,但他们据意甚坚,战至现在,没有一艘船向我们投降,宁可沉没也不举起白旗!
交火中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幸运丹妮号”二级战列舰被击沉,“盛夏玫瑰号”重型巡洋舰起了大火,船员已经弃舰逃生。还有其他几艘船被严重击伤,基本失去作战能力。”
“这可不行,我们得及时止损!传我命令,让舰队集中火力攻击敌方旗舰‘鹈鹕号’!最好能杀死或擒获瓦尔斯塔人的宰相兰福德·奥纳西斯,这样会令对方陷入混乱,然后再分割包围剩余敌方舰船,逐个歼灭他们。”
他的命令通过旗语很快得到了执行,
两艘战列舰开始夹击“鹈鹕号”,这艘大船被打得千疮百孔,进水过多后开始倾斜。
瓦尔斯塔宰相兰福德·奥纳西斯带着舰队高层,狼狈地逃到了一艘救生艇上,随后登到另一艘完好的战列舰上,继续指挥着他的自由贸易同盟舰队拼死抵抗,可事到如今,除非援军抵达,任何努力都难以改变他的败局。
眼看这场战役就要结束,联军纵队的后方,联军旗舰“圣三位一体号”的观察员发现了来自后方的威胁,他用力敲打警钟,大喊道:
“不好啦!是黑底色的夜鸮旗帜!瓦尔斯塔人的援军来啦!我的天呐!船太多啦!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
此时弗兰迪亚教皇帕拉迪亚二世正带着自己的亲信观察前方战况,听到警报之后,教皇迅速来到舰船艉楼,架起望远镜观测。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女人带着瓦尔斯塔皇家海军的全部力量赶来了,大家不必慌张,我们的援军也来了,看那边。”
顺着帕拉迪亚二世指示的方向,人们看到另一支舰队的轮廓,其船帆上绣有黑色十字,那是克鲁塞德骑士团国的徽记。
杰奎因伯爵看得目不转睛,不禁感叹:“真是壮观啊,四个大国的全部海军精锐……汇聚于这个小小的女妖峡湾内,难道……就在今天了么?”
帕拉迪亚二世放下望远镜,说道:“没错,就在今天了,前面陆战的失利都无所谓了,这场大海战将会决定欧拉西斯大陆未来的格局。”
戴安妮修女注意到翻涌的海浪,她贴心地在教皇的盔甲外披上一层罩袍,随后用纯银锁扣固定,在教皇耳边说道:“而我们必将笑到最后,以虔诚侍奉者的名义,铲除异教徒与违信者!”
“说的好!”帕拉迪亚二世用一只戴着钢铁拳套的大手来回摸索着剑柄,手指开开合合,转身道:
“传令官,我帕拉迪亚·基亚拉蒙蒂二世教皇,以联军最高统帅的名义下达命令;
命柯林伍德元帅带领第一、第二分舰队继续围剿自由贸易同盟舰队的残余舰船,争取杀死或俘虏瓦尔斯塔首相。
第三、第四分舰队跟随旗舰‘圣三位一体号’调转船头,与我们的盟友克鲁塞德骑士团国的舰队汇合,一起对抗瓦尔斯塔帝国皇家舰队!”
“是,陛下!”
“随着信号旗被依次挂上绳索,庞大的联军舰队开始执行教皇的命令。
可瓦尔斯塔人来袭的速度,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快很多,他们与骑士团国的舰队几乎同时出现在海平线上,但此时已经把对方远远甩在身后,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联军舰队主力袭来。
杰奎因伯爵惊呼:“这是怎么回事?那些瓦尔斯塔人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能如此快速的……逆风前进?”
“圣三位一体号”的舰长说道:“伯爵大人,看来您很少坐船,不太了解帆船的原理。”
“是啊!我以为帆船就是靠风吹着走罢了!”
“此言差矣,伯爵大人,帆船之所以能动,并不是简单地靠风力猛吹船帆正面,而是依靠一种原理更为复杂的力量。”
旁边的教皇也对这话题饶有兴趣,问道:“舰长,你给我们简单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