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威廉·艾因富特读完这一段话的时候,
火把燃烧得劈啪作响,煤油灯的昏暗光芒照射到墙上凸出的神龛,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隧道墙壁上的石英石反射出蓝色和红色的光,使得周边的整个坏境变得光怪陆离,气氛更加诡异了。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威廉低声说道:
“那些外乡人进入城堡之后,为了阻止其他人进入,用了特殊的方法封锁了外城的城门,
然后用咱们可怜的,巡逻队队员的鲜血,在外墙画了一个巫毒教派的法阵,他们通过某种奇特的方式,直接传送到了地下室内,这样就能解释这一路上为何没有脚印了。”
“真是……越来越离奇了,我们就像踏入梦境的领域,距离现实世界越来越遥远,”
维克托评论道:“威廉,你的猜想……听起来有点儿像古籍中描述过的空间魔法。”
“我也不愿相信,”威廉少爷无奈地摊了摊手:“可现实就是如此,异教徒的脚印突然出现在地下室内,除了传送魔法,我无法得出其他的结论。”
“该死!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维克托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试图鉴别自己是否清醒:
“嗯……我们的确不是在梦境里,这一切都是现实,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维克托看着隧道墙壁上的一个个神龛,不安地说道:“看看那些异教徒崇拜的神,我们得小心点儿了,”
宪兵靠近其中一个神龛,朝里面仔细一看,被吓了一大跳:
“天呐!这些异教徒可真是胆大包天!
竟然公开搞起了恶魔崇拜!看看那墙上的神龛啊!里面供奉的全都是形貌可憎的妖魔鬼怪!墙壁上雕刻的也都是些腐化堕落的、不敬神的场景!”
“我们出发的时候……应该把镇子里的圣堂教会牧师带过来……”
面对眼前这些亵渎神明的雕像和画作,五名雾松镇的本地志愿者被吓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三位民兵,纷纷在胸前划着十字,掌中紧握圣像护符,口中不住祈祷:“诸神庇佑、邪魔退散!”
维克托捋了捋胡子,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
“通过现有的信息,我们来简单分析一下。
以幸存的目击者的说法,那些非法闯入者都是些皮肤黝黑、身材瘦长的外国佬,穿着打扮也都是南方热带群岛的装束。
从这些神龛里摆放的恐怖雕像,再到墙壁上那些怪异的法阵,有充分的理由证明对方存在恶魔崇拜的行为,这些人试图利用某些不可描述的,黑暗混沌的力量。
我现在可以颇为确定地说,那些非法入境的外国佬就是索斯卡亚巫毒教派的使者。
很多很多年前,他们曾经引诱此地的封建领主布兰登伯爵成为邪恶的巫毒教徒,残害了雾松镇的无辜镇民,八百多年后的今天,这些外乡人又回来作恶了!”
“我也持有相同观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威廉点头表示同意:
“无论这些外国佬想要实现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肯定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他们就像占星术师口中的灾星,一旦出现,就会带来无尽的瘟疫和死亡。”
“轰隆!”狭长的地下隧道深处,再次穿来一声巨响,震得隧道里的小石子来回晃动,神龛上的灰尘也被震得松动,飘落下来。
“声音就来自前方,看来咱们没走错。”
眼看火把即将燃尽,宪兵摘下墙上挂着的一盏煤油灯:
“那些异教徒应该就在里面,或许……他们正在进行着某种黑暗恐怖的仪式,我想……我们被俘的巡逻队员们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说罢,艾德嘉公主扛起战斧,再次冲到队伍前面。
威廉少爷发出警告:“艾德嘉!小心一点儿,停下来!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当心陷阱和埋伏!”
可这位任性的公主不仅没有停下,还转头朝他扮了个鬼脸:
“我是瓦尔斯塔的女战士,生得光明磊落,才不会像老鼠似的偷偷摸摸,我要昂首挺胸地冲进去,荡平这个鬼地方!就像母皇陛下当年在战争中所做的一样!”
艾德嘉没有听从劝告,仗着自己的夜视能力,她大步流星地踏入黑暗,而她鲁莽的行为终于给自己招致了危险。
“咻!”
随着尖锐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一道黑影从隧道远端冲着她疾速飞来。
“天呐!有埋伏!小心啊!艾德嘉!不!!!”
威廉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隧道本就黑暗狭窄,还是突遭暗算,看似已经是避无可避,可艾德嘉·米德奈特公主并非凡人,她继承了瓦尔斯塔皇帝的神血力量,此时她目光一凛,已然看清面前的威胁。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臂以闪电般的速度抬起,凌空抓住了疾速飞射而来的物体。
她低头一看,手里握着的是一支做工粗糙的短箭矢,竹制箭头上蘸着些许翠绿的药膏,显然是淬有剧毒。
“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她轻蔑地说道,随即用拇指用力一按,咯嚓”一声,折断了掌中的箭矢,扔到一旁。
“给我出来!你这个胆小鬼!”她扛着斧头,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继续向前走。
“哎!真是愚蠢透顶!哪有主动暴露自己的!”维克托咒骂一声,赶忙冲上去帮忙。
“咻!”
又是一道黑影疾射而来,这一次,艾德嘉公主早有准备,“当!”地一声,她用斧头格挡开第二枚箭矢。
“我看到你了!受死吧!”说罢,她俯身拔出靴子里的匕首,用力投掷出去。
“哎呦!”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随后是倒地的声音。
“停下!我先过去看看!”
为了防止更多的箭矢飞过来,维克托从墙上取下一面盾牌护身,另一只手举着煤油灯,
大约前进了三四十步,终于看到了偷袭者的身影,是个穿长袍的瘦高个子男人,此刻已经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维克托按住对方的脖颈,感觉不到脉搏:“这家伙已经死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