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弗里·拉法利特王子轻蔑地说道:
“哼……不过是些没种的奴隶崽子而已……比起拿枪拿剑,他们还是更适合拿锄头,
父王不必担心,只要像上次那样出兵镇压,顷刻间便能消灭个精光!”
“傻儿子,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那可是超过一百万人,就算是一百万头猪站着让人杀,都得杀上好一阵了。”
“您应该命令陆军总司令威尔斯勋爵,让他集中主力部队打一场大战役。”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那该死的角斗士用了游击战术,打完了就跑,不断地袭扰我们的哨站和补给线。
如今正规军和民兵部队都已经疲惫不堪,多地的治安官和宪兵也都被逼到了绝境,若不是巫毒教的护教军和王家禁军救场,局势早就失控了。”
乔弗里王子喜上眉梢,用力拍了个巴掌,说道:
“对啊!黑暗教长迪亚蒙德大人亲自出手,那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等到镇压住了,我要把这些奴隶崽子的头颅统统砍下来,蘸上焦油插到城门上示众!”
“小子,一个劲儿放狠话有什么用,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或许是时候让你披挂上阵了。”
一听到要自己上战场,乔弗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语气也变得唯唯诺诺:“父王,我还没准备好,还是交给别人去办吧。”
国王失望地摇摇头:“逃避没有意义,你早晚要面对我们的宿敌,
我们的敌人不只是奴隶那么简单,瓦尔斯塔女皇很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或许就是她暗中为奴隶义军提供情报、训练、军火和医疗物资。”
“不必担心,我们手里有人质。”
乔弗里王子看了眼身旁的妻子;“到时候就把刀架在这蠢女人的脖子上,瓦尔斯塔女皇准会被吓得乖乖住手,啊哈哈!”
罗斯玛丽·米德奈特装作没有听到,,贴身女仆伊丽丝正替她切牛排舀奶油汤,她饭量惊人,不多会儿身前便堆满了空盘子。
乔弗里笑道:“嘿嘿,瞧瞧这头瓦尔斯塔母猪!不对……她比母猪更能吃!”
国王觉得儿子丢脸,想要尽快岔开话题,于是看了眼怀表,说道:
“好了,下午一时,我们该向黑暗之神祷告了,祭司,进餐厅来举行祷告仪式!”
这时候,餐厅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巫毒教的黑暗祭司,而是一名神色慌张的禁军骑兵少尉。
“陛下,大事不妙了,一支正规军部队和王家禁军交火!已经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
“你说什么?”
路易斯·拉法利特一世扔掉刀叉,站起身来。
“目前看来,有可能是两支部队的高层闹了矛盾,具体事宜还需继续观察。”
乔弗里王子被吓得手足无措:“攻击我们的禁军?这……这是造反了么?”
“冷静!”路易斯国王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即做出了反应: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按最坏的可能去准备,把附近所有的禁军部队都调到这座行宫来!还有,派一队轻骑兵斥候去通知黑暗教长大人,让他出手援助!”
行宫内的人们全都慌张起来,只有太子妃一人仍在悠然自得地进餐。
“该死!你这头母猪,快别吃了!”乔弗里王子骂道。
不多会,斥候带来了坏消息:“陛下,最新消息,作乱的部队是舒派亚将军的两个步兵师和一个重骑兵旅,他对一座禁军营地发动突袭,杀死了很多人!”
“舒派亚!这个混蛋!”国王拍了下桌子:“威尔斯勋爵呢?她是怎么管的手下?”
斥候磕磕巴巴地说道:“貌似……威尔斯勋爵也反了……半小时前陆军司令部那边就没消息了,他很有可能带着大部队潜伏在附近。”
“什么?”国王惊讶地瞪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我亲手把他提拔上来,他怎么能这般恩将仇报!”
这时候,餐厅中依稀可以听到远处的枪炮声,一颗榴霰弹碎片击穿了落地窗,落在了餐桌旁边。
王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禁军卫士,快来保护你们的君主!”
罗斯玛丽瞥了一眼夫君的狼狈相,那表情充满了戏谑和满足。
“不好了,一支叛军部队攻破了防线!距离行宫仅有600公尺远!”
宫廷卫队长拔出指挥刀走出餐厅,临行前回头说道:“陛下,请放心,我们的部队马上就到,您是安全的。”
“哗啦!”一扇窗户被流弹击碎,吓得仆人们四散奔逃。
炮声越来越密集,国王看到了远处正在行进的叛军部队,面如死灰地说道:“不行……看样子顶不住了!快撤!让他们准备马车!”
“我们被包围了!舒派亚将军和威尔斯勋爵的叛军从南北两侧夹击过来了!”
国王应变极快:“没事,只要撑到援军到来就行,咱们去地下室暂且躲避!”
乔弗里王子想要夺门而出,却被一名高大的王家侍从拦住去路:
“您还不能走,王子殿下。”
“快闪开!”王子想推开侍从,可他既矮小又虚弱,反倒把自己推了个趔趄。
“不好!我们身边也有叛徒!”国王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转头看向正在进餐的太子妃:
“是这女人干的……卫兵!快……快杀了她!”
此时餐厅内尚有六名卫兵,全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国王流出了冷汗:(不好……我好久没来行宫……这些都是生面孔,这些卫兵都被人调包了!完了!完了!)
乔弗里·拉法利特走过去想要扇妻子一巴掌,却被高大的侍从攥住了手,只能无能狂怒地叫骂:
“你这该死的瓦尔斯塔母猪!叛徒!”
罗斯玛丽·米德奈特优雅地吞下一勺油煎鹅肝,不紧不慢地用餐巾擦了擦嘴。
“我的好夫君,你倒是打啊。”
这时候,行宫内效忠国王的卫兵和参与政变的叛军分子正在激烈交火,几名忠诚派血战一番后踢开了餐厅的大门,和里面的叛军战成一团。
国王终于盼到了救星,大声喊道:“太好了!快杀了太子妃!她是叛徒!”
三支手枪全都指向罗斯玛丽,高大的侍从为她挡了两枪后倒下,贴身女仆伊丽斯扑了上来,为女主人挡住最后一发致命的弹丸。
此时餐厅内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国王中弹后倒地不起,忠诚派和叛军全都没了气息,只剩下王太子夫妇面对面站着。
“蠢女人!你死定了!”
乔弗里·拉法利特狞笑着,捡起了一支手枪,却发现没有子弹,而后又换成了一把刺剑。
“小妞儿,你终究只是个娘们儿而已!就像你头上的玫瑰花一样柔弱,去死吧!”
王子擎着剑走过来。
罗斯玛丽·米德奈特放开了女仆伊丽斯的尸体,从裙服的暗兜里摸出一支上了膛的微型手枪,用拇指打开保险,对着丈夫的胸口扣动扳机。
“呯!”
一声巨响之后,王子的胸前出现了个大血洞,他倒了下去,一只染血的胖手抓着罗斯玛丽的缎面鞋子不肯放开。
“你这蛇蝎心肠的小娘们儿……竟敢谋害亲夫……”
说罢,王子的瞳孔逐渐放大,咽了气,玫瑰花瓣落到了他的头上,鲜血浸染了厚厚的长绒地毯。
“你只看到玫瑰花朵,却没看到它茎山的刺。”罗斯玛丽幽幽地说道,随即颤抖着扔掉微型手枪。
这是她第一次杀生,而且杀得不是什么蚊虫蝼蚁,而是一个大活人。
她的心脏狂跳,全身颤抖着冒出冷汗,腿一软瘫坐在高背椅上,望着整整一屋子的死人发呆,其中也包括国王和王子的尸体。
(好险……幸亏带了金斯嘉德送的手枪,差一点儿就失败了……)
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叛军攻入了行宫内院,忠诚派卫兵正在节节败退。
(这就是杀戮的感觉么?人类暴力52ggd.com的本能……真是美妙。)
罗斯玛丽·米德奈特给自己斟了一杯香槟,放了半勺蜂蜜和两块冰。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叛军把忠诚派卫兵一个个杀掉,领头的正是她的地下情人——威尔斯·坎特伯雷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