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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 鳟鱼镇
    第二支敢死队顺着绳索降下河岸,他们找到迪克森少校提到的那条小径,顺利绕到敌人爆破组附近,匍匐在干枯的灌木丛里暗中观察。



    篝火旁边围坐着七名护教军士兵,这些人一边搓着手烤火取暖,一边抱怨着自己被留下来执行任务,火药桶的引信就在这群人脚边放着,



    木柴燃烧窜出的火苗劈啪作响,飞溅出来的火星随时都有可能点燃引信。



    帕丁森笑道:“七个人,比想象中的要少,我们有二十人,俩人对付一个都绰绰有余,这还叫什么敢死队啊,简直是易如反掌!”



    杰克拍了下他的后背:“笨蛋!小声点儿!被听到就完了!”



    不远处传来几声清澈嘹亮的布谷鸟叫声,这是擅长模仿鸟叫的迪克森少校发出的信号,声音学得及像真的布谷鸟,没有引起敌人的任何怀疑,



    两支敢死队同时开始行动,



    穆勒等二十人开枪齐射,围着篝火的七人倒下了五个,有两人中枪受伤,其中一个挣扎着爬过去,用染血的手拿起引线,扔到了火苗上,



    由于纸芯内里包裹着火药,引信燃烧的速度相当惊人,。



    “该死,快过去熄灭它!”



    众位运动健将当中,矮胖敦实的列兵杰克竟然是跑得最快的一个,



    他像一枚炮弹似的猛蹿出去,撞到了试图阻拦他的护教军伤兵,随后一脚踩熄了引信。



    众人刚刚想要松口气,有人喊道:“不好,另一条引信在桥底!有个人正在用燧石打火呢!”



    “这家伙疯了?引信这么短,他自己也会被炸死的!”



    “你忘了么,邪教徒本来就是一群疯子!”



    来不及装填枪弹了,穆勒顺手捡起一支敌人的步枪,所幸是装填好的,他努力回想着凯特教官教过自己的射击方法,



    放松全身,打开保险,搬动击锤,将准星、照门和觇孔连成一线,嘴里小声念叨着;



    “瞄小目标,命中率高,瞄小目标……”



    凭借着极佳的视力,他用准星瞄准了对方的背带裤吊带正中央,随后果断扣动扳机。



    “呯!”子弹贯穿心脏,护教军士兵一头栽下桥墩,掉进了河里,尸体被冲走了。



    “干的漂亮!吊死鬼穆勒!”



    战友们都上前恭喜他,帕丁森将穆勒举起来抗在肩膀上:



    “你即将创造历史,成为第一位得到帝**功章的外籍士兵!”



    突袭行动完美收官,



    对岸的敢死队员因为游泳无法携带火器,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冷兵器血战终于消灭了敌人爆破小队,过程中仅阵亡一人。



    工兵成功拆除掉桥墩上的炸药桶,排除掉所有隐患,部队顺利通过木桥。



    一名敢死队员被葬在了桥头的空地上,是那名帕丁森心心念着的女兵,



    据说她为了熄灭引信,手持刺剑朝着敌人枪口猛扑过去,结果被子弹贯穿脖颈身亡。



    她本是瓦尔斯塔有名的游泳健将,有希望在世界大赛上夺得蛙泳金牌,



    仅十七岁的年纪,却在这异国他乡香消玉殒,战友们都为她扼腕痛惜,在坟墓土堆上摆放野花,每个人路过时都低头致哀。



    “我宣布,这座桥改名为克劳迪娅大桥!”威廉亲王大声宣布;“以纪念这位年轻的英雄。”



    “克劳迪娅……她是萨斯科男爵的女儿,为了参军还和家里人闹翻了,多么漂亮、快乐的孩子,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就这样被射杀在岸边……”



    说着,诺伊莱伯爵攥紧了拳头:“骷髅师,为战友复仇!”



    没了黑水河的阻挡,援军顺利加入战斗,



    威廉亲王的炮兵部队被部署在高地上,凭借着良好的视线提供精准火力支援,迪克森少校的62轻骑兵团在侧翼骚扰,诺伊莱伯爵的骷髅师担任攻坚任务,



    炮弹摧毁一座又一座碉堡,骑兵冲上去消灭掉隐藏的狙击兵,步兵纵队齐射之后挺着刺刀高呼:



    “皇帝万岁!”



    仅仅一次大规模墙式冲锋,就拿下了外沿防线,友军部队见到来了强援,也是愈战愈勇。



    两面夹击之下,盘踞在鳟鱼镇的护教军部队终于坚持不住了,丢下满地的尸体和装备仓促撤退到了河谷深处。



    “我去追击逃敌!你们先稳住!”迪克森少校促动战马,带领轻骑兵追杀出去,



    其他部队在鳟鱼镇汇合,



    安迪·怀特菲尔德元帅受了伤,大腿被霰弹碎片击中,染血的裤管湿漉漉的裹在腿上,元帅本人面不改色,坚毅地站定原地,任凭军医护士们包扎消毒。



    “名不虚传!真是条好汉子!”诺伊莱伯爵上前与元帅握手:“对不住,我们来迟啦。”



    此时威廉亲王也策马赶到:“元帅,你太心急了,低估了对手的兵力。”



    “好啦,接受批评,是我错啦!”为了分心忘记疼痛,安迪点燃了一颗雪茄开始喷云吐雾:



    “我得为自己辩解一下,有出逃的村民前来控诉邪教徒的暴行,所以我们才会不惜代价攻打这座城镇。”



    一群王**士兵前来汇报:



    “元帅!我们在镇中央发现了进行过大型献祭仪式的祭台,有几百具被肢解的残破尸体,从皮肤的刺青上看,一多半是农奴和奴工。”



    “这帮混账……畜生!”



    由于切身经历,安迪·怀特菲儿德最为痛恨欺压奴隶的行径,更何况是此等非人的暴行。



    众军官来到现场,眼前的景象令人反胃,



    “这……像是一座大型屠宰场……”威廉亲王吩咐部下:“把煤油拿来,焚烧尸体,在周围泼洒酒精和生石灰,避免瘟疫蔓延。”



    诺伊莱掏出手帕捂住鼻孔:“看这献祭仪式的规模,如果没来得及阻止,怕是得召唤出不得了的怪物。”



    安迪·怀特菲尔德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悲哀伤痛又怒不可遏,心中满是愧疚自责:“抱歉了……奴隶同胞们……若是我早些来就好了啊!”



    “又见面了,元帅。”一只温暖的手掌搭上他的肩膀,安迪回头一看,是曾经与自己站在对立面的奴隶商人之子穆勒,如今二人已经是好友了。



    “小子,看来你立功了啊,戴上了中士军衔,还有一枚帝国铁十字勋章。”



    “我因为保护桥梁得到了功勋,受到大伙儿认可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你身体如何了?”



    “不太好,但无所谓,我想开了,要在毒发之前死在战场上,在此之前,多拉上几个邪教徒给自己垫背。”



    “不要那么悲观嘛,说不定你的病还有救,至少,我们都在做着正确的事,不再迷茫了。”



    当烈火燃起,焚烧尸体的味道令所有人捂紧了口鼻,鳟鱼镇的居民自发组织起来,为罹难者作祷告。



    镇长对着安迪元帅讲述:



    “大人,牺牲者不光是奴隶,这帮邪教徒也抓普通镇民去祭祀,连婴孩都不放过,总之,巫毒教会输急了眼,已经是丧心病狂了。”



    “这是失败前的垂死挣扎,放心吧,镇长,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消灭一切害人虫,让索兰国民从恐惧中解脱出来。”



    半小时后,前去追击逃敌的62轻骑兵团押解着一大群俘虏回来了,



    诺伊莱上前打招呼:“少校,收获不错啊,快把这帮混蛋关在茅屋里,我要给他们洗个冷水澡,好好去去虱子和跳蚤。”



    “我带来了坏消息,”迪克森少校下马抖了抖靴上的血迹:“敌人的援军也来了,不然的话我还能追击得更远,我留下一小队骠骑兵前去刺探详细情报。”



    不多会儿功夫,骠骑兵小队回来了,他们如此描述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敌人的骑兵和步兵的队列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人数至少有五万,巨大的怪兽被巫毒教祭司驱使,每走一步大地都在颤动,我们甚至见到了黑暗教长本人的的旗帜。”



    安迪与迪克森少校对视一眼:“看来得带上镇民撤退了,敌人主力正在朝咱们前进。”



    “是该撤退,不过只是暂时的。”年轻气盛威廉亲王兴奋地叫嚷起来:



    “你们还不明白嘛?一场决定性的大战役就要开打了!



    我现在就去给父亲写信,让他向陛下建议,把咱们的主力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