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三剑开山黄展堂。
东卢太书院的院长。
一生很少收徒,但他的徒弟无一例外,都已经拥有了不起的成就。
东卢不少皇亲贵胄,想要自己的子弟拜入黄展堂门下,最后嘴皮子都磨破了,黄展堂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今天,他竟然要主动收一个燕蛮子为徒。
大家都用又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向庄义生。
“院长,他可是燕人?”费墨道。
“剑不分东南西北。”
黄展堂双目炯炯地盯着庄义生,庄义生所展现的剑道天赋令他惊艳。
“那个……”
庄义生顿了顿,心想我拜你为师有啥用,对于我来说,最好的老师便是零号。
“先生,我喜欢自学成才。”
“嗯?”
黄展堂皱起眉头。
一道道目光唰唰看向庄义生,心想这人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一位剑道大师面前,你说你喜欢自学成才。
黄展堂忽然笑了:“你的剑道天赋的确不错,可是你的年纪,到现在也只有后天境界。不算差,但也绝对不算好,错过了最佳修炼年纪,你这一生成就有限。”
穆秋白、李守红、钱知蓝、费墨四大弟子同时昂起头,是的,他们现在敌不过庄义生,可他们还年轻,等突破先天,抵达炼灵阶段,到时候庄义生可能还是后天。
纵然他的剑法再高妙,也不是四人的对手。
大家又何必在意眼前的输赢呢。
“先生,我想试试。”庄义生道。
黄展堂微微点头:“那好吧,看来你我没有师徒缘分。”
庄义生心中一动,忽然道:“先生,我有一事相求,我能不能进入藏书楼二层和三层?”
黄展堂迈步要走,忽然停住脚步,道:“你是燕人,二楼和三楼有不少珍贵秘籍,理论上是不允许你这样的人上楼的。但既然你有好学之心,却也不是不行?”
“有什么办法?”庄义生眼睛一亮。
“接我一剑,如果你能接得住,我便许你上楼,如果接不住,你便要留下来,拜我为师。”
费墨等人撇撇嘴,看来院长还是不死心呐。也不知道这燕蛮子有什么本事,院长上赶着收他为徒。
他不愿意,你可以收我啊。
一剑?
庄义生怎么可能接得住。
庄义生想了想,道:“我觉得可以试试。”
“好,倒有些少年气。”
黄展堂伸手一招,地上一柄木剑凭空飞回他的掌心,他持剑道:“请了。”
不是师徒,便是同道中人,要守剑道的礼节。
周围人刷地一声退后,腾出十丈空间,眼睛睁大,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庄义生退后十步,左手握剑,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地一声。
黄展堂立在那里,手中一柄木剑,却给人一种大山压顶的感觉。
零号开始运算,他握剑的姿势,他的呼吸,剑指的方向。
他……没有破绽。
并非绝对没有破绽,只是以庄义生现在的实力,抓不住这破绽。
境界差得太远了。
黄展堂开始出剑。
并不快,很慢。他没有动用本身境界,否则就算十个庄义生绑在一起也接不住。
这一次比的不是境界,是剑法。
一剑递出,平平无奇。
他出剑时,那种无懈可击的感觉便消失了,无可避免地露出破绽。
但依旧接近完美状态,破绽有,却一闪而逝,想抓住太难了。
庄义生握紧了剑。
额头渗出一滴滴汗珠。
黄展堂平平无奇的一剑,便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压力。
零号在进行高速运转,星云涌动,脑袋略有些疼,竟有一种进行高强度运算的感觉。
这时候,庄义生想起来,他掌握的半招剑法——安静之剑。
无声无息,收割生命的刺杀之剑。
背刺之剑加半招安静之剑。
庄义生也出剑了,单手握剑改为双手握剑,一剑缓缓递出,速度也是极慢。
黄展堂脸色一变,庄义生剑指的方向,正是他剑招的破绽。
他的剑势一转,破绽不见了。
庄义生手中剑也换了一个方位,指的是黄展堂刚刚露出的破绽。
黄展堂皱起眉头,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又将剑招一变。
庄义生的剑随之转变。
围观的弟子都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个人几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手中剑变来变去,像是老人在墙上画饼似的。
黄展堂变幻了七次剑招。
庄义生手中剑也变了七次。
次次指的都是黄展堂的破绽。
嗵!
黄展堂忽然抛下剑,木剑插入木板中,有人注意到,这时黄院长脸上落下一滴汗水。
庄义生长出一口气,发觉衣襟已经被冷汗打湿。
太难了。
零号通过运算分析,指出破绽,自己用背刺之剑配合安静之剑,全身神经绷紧,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松懈。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黄展堂道:“你是不是懂术算?”
“嗯,略懂一些。”庄义生心想,自己在南燕的人设,便是精通术算。
“果然如此。”
“黄院长,我是不是可以进入藏书楼二楼和三楼了。”
唰!
周围人的目光看向庄义生,再看向黄展堂。
庄义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刚才他接住了黄院长的剑。
岂不是说,黄院长输了。
黄展堂脸色一红咳嗽一声道:“当然可以。”
庄义生心中一喜。
“不过,你只能待在上面两个时辰。”
“啊,这……”
黄展堂笑了笑,心中暗爽:“我是答应你可以上楼,但没有说让你待多久。你也知道,你一个外人,允许你上楼,已经算是破例了。”
庄义生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不过两个时辰便两个时辰吧,总比没有强。
“费墨,钱知蓝,你们两个带他去。”黄展堂解下一块玉佩,道:“拿我的玉牌去,记住了,只有两个时辰。”
说罢,轻飘飘地离开。
而剑室内的其他人,还在议论着刚才的比试经过。
“你说他接住了嘛?”
“院长这么说,应该是他接住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啊,没有看明白。”
“太难了,实在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