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怎么哭了?”
“你是个混蛋。”雪娘子抽泣道:“你既然无情,又为何用心。”
侍女在门口探头探脑,想开口欲言又止。
“做什么,说!”雪娘子忽然喝道。
“那个……二皇子的人在催了,问小许……喔,许公子什么时候出发?”
“让他们等着!”
雪娘子哭完了,又补了妆,换过一套衣服,和庄义生挤进一乘轿子中。
轿中略有些拥挤,轿夫略有些吃力,行不知多久,来到一处院落前,直接从后门抬入院子。
庄义生下了轿,二皇子早已在等候,刚要拱手,却见雪娘子也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二皇子的手僵硬在空中,半晌,尴尬地放下,心想:许小哥还是个孩子呐。
这次贵妃出宫,过不久还要回去,如果被人知道,她悄悄见了一个男人,有些话好说不好听。
当然,东卢那么多的破事,皇帝陛下可能早就不在乎了。
在一间暖阁中,庄义生和雪娘子见到了静贵妃。
怎么说呢,能成为皇妃的女人果然不简单,眉眼间只有一股风情,斜歪在罗汉床上,容貌气质都是一流,只是脸色有几分憔悴。
庄义生和雪娘子见过礼。
静贵妃微微抬手:“免了,听言儿说起,我还以为是个俗人,却原来是一位俊俏公子。阿雪,你我也好久不见了。”
二皇子道:“母妃身子不灵便,常常腰酸背痛,要劳烦许小哥了。”
庄义生点点头,静贵妃歪在罗汉床上,庄义生刚接触她的肩膀,又立刻松开,脸色顿时变得不好。
“许小哥,怎么了?”
庄义生倒抽一口凉气,道:“贵妃的身子很严重,怕是积忧成疾,病都快到五脏六腑里了。”
二皇子神色慌张:“那该如何是好?”
“不怕,我有办法。”庄义生道:“不过,有一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小哥有话直说。”
“贵妃的身体如此严重,必须使用我许家的独门秘技。只是,祖上有个规矩,施展这门秘技时,外人不可在场。”
“这万万不可!”
二皇子立刻道。让静贵妃见到庄义生,已经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再让你们单独相处,我的脑袋不要了。
况且,我也明显信不过你呀。
“殿下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夫人留在这里,夫人不是外人。”庄义生又道。
“那也不行。”对玉灵言而言,这件事不能商量。
“灵言,小许公子这么说,必然有他的苦衷,我们皇家也不可仗势欺人。”静贵妃道:“你先退下吧……”
“母亲,这……”
“退下吧。”静贵妃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
玉灵言带人离开了暖阁,并关上了门,房间中只剩下庄义生,雪娘子和静贵妃。
静贵妃目光落在庄义生身上:“这位小先生,是有话对我讲吧?”
果然,不愧是皇帝的女人,不仅好看,而且好聪明。
雪娘子脸色变了变,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在下斗胆,请问皇妃是否有过一对镂金灯笼坠?”
静贵妃微微迟疑,笑道:“是有这么一件事,怎么了?”
“那它现在何处?”
“怎么小先生,你是在审我吗?”静贵妃笑吟吟道。
“不敢,不过此事至关重要,需要向皇妃问个明白?”庄义生的眼神不躲不避。
半晌,是静贵妃首先移开目光,道:“记不得了,大概是丢了吧。”
“是丢了,还是送给什么人了,或者是被什么人取走了。”庄义生的目光咄咄逼人。
“大胆!”静贵妃冷喝。
庄义生避开目光,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道:“麻烦皇妃,看认不认得这个人?”
画像当中,正是那天的凶手。
静贵妃的目光凝固片刻,这才慢吞吞道:“果然是瞒不住的。”
“笑来,出来吧。”
忽然一道风声,一个男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如同一只狸猫般落地。
一身灰衣,目光如剑,戴着一只耳坠。
正是画像中人。
庄义生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凶手会躲在这里。静贵妃这次出宫,确实是为了私会男人,不过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她的旧情人。
东卢皇帝头顶果然绿油油的。
庄义生一步跨到雪娘子面前,手中攥着一柄修脚刀,手腕轻轻颤抖。
凭自己的本事,在对方面前根本白给。四大高手中有一人在暗中保护自己,但估计也够呛。
自己识破他们的秘密,是要杀人灭口嘛。
灰衣男人瞥了一眼庄义生手中的刀刃,轻蔑地笑了笑。
静贵妃忽地笑笑,道:“你看把孩子吓的。”
庄义生道:“二位是要杀人灭口嘛?我们如果死在这里,皇妃怕也逃不过去吧。”
“杀人灭口?”静贵妃摇摇头:“我是心善的人,不会做这件事。”
“怕逍遥王不会这么想。”庄义生道。
“他的死我并不知情。”静贵妃道。
“是我做的。”灰衣男人道。
庄义生和雪娘子两个面面相觑,庄义生抓住雪娘子的手,心道,如果状况不对,就让雪娘子先逃。
“阿雪,上次你见我的时候,说天下男子都信不得,现在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意中人。果然,女人都会上男人的当,再聪明的女人也一样。”
雪娘子道:“夫人,人会变的,事也一样。”
静贵妃没有再说什么,看着灰衣男人道:“你同他们说说吧?”
灰衣男人开口道:“我叫秦笑来。”
雪娘子摇摇头,她没有在东卢听过这个名字。
秦笑来道:“你不知道也并不奇怪,我和阿兰相识时,我只是太书院一名普通弟子,学问不如何,学剑也不怎么样。”
阿兰就是静贵妃的乳名。
“那时阿兰能看中我,我很开心,也很珍惜。后来,便发生了那件事情。”
他说的事,雪娘子也知道,静贵妃年轻时去太子府找姐姐玩耍,碰到了姐姐身子不方便,便将她推到了太子床上。
秦笑来深吸一口气:“我一介书生,敌不过一位太子,负剑而去,东卢也没人再知道我的名字。许多年过去了,我再回来,便是要找狗皇帝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