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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占有欲
    这次的确是疏忽。



    不过裴书珩这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嘴大的,听闻他三弟送出去的婆子也让他用‘好吃懒做’四字解决了。



    当时钰旭尧又气又恼,可却不得不屈尊:“我竟不知那婆子如此不得体,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再为裴家妹妹寻个好的。”



    但也让裴书珩三言两语打发了:“臣谢过三皇子,不过已经为舍妹寻了个通草药的。就无需三皇子费心了。”



    钰旭桀心知好吃懒做是假,别有用心才是真。他那三弟手伸的太长,反倒适得其反。



    他也不怕裴书珩说出去,遂耸耸肩食指缠着腰间的流苏坠子道:“我就在隔壁屋,裴大人若遇难,尽管求救一声。”



    带他走后,裴书珩温吞坐下,阿肆也凑上前来,一脸忿忿:“三皇子怎么这样,好端端诅咒公子。”



    裴书珩慢条斯理的打开信封:“他听得到。”



    他这话刚落,隔壁就传来爽朗的笑声:“你这小厮倒口无遮拦的。”



    阿肆连忙慌张的把嘴闭上,可见对方没怪罪,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这张嘴,日后可要谨慎些,他死了不打紧,可万不能拖累公子。



    想通这些,他擦了擦额间的汗。



    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张撕的整整齐齐的宣纸。记载的事情并不多,裴书珩看见‘楚汐’两字眉头就紧锁。



    可偏偏里头记载有一半却是关于楚汐的。



    他掠过‘楚大姑娘’四字,看起了裴幼眠的。



    ——章家人不知姑娘身份。



    ——姑娘乖巧,如今喝药不用哄了。



    ——姑娘念叨公子,今日问了多次,您何时归。



    ——入住章家第二日,相安无事,姑娘玩了一日的骰子。



    ————第二日,姑娘给鱼投食,笑容不断,欢喜极了。且姑娘很喜欢章家。



    裴书珩心下安定,萦绕心间的挂忧得了暂时的缓解。



    又一眼瞥见前头提到的齐家药铺,他眉头轻蹙,见楚汐干脆利落的法子,他不由挑了挑眉。



    她的变化可不是一点两点。



    原先就想让阿肆把这些收拾存好,他对楚汐的事提不起丝毫兴趣,可待看见齐家药铺一事,他心神微动。



    也不知哪儿来的耐心,他目光扫过纸张。



    ——主子出门第一日,酉时,楚姑娘相看人家,男,贺远霖,颐霄楼掌事。



    ——姑娘阴差阳错打断两者好事,楚姑娘恼怒,扬言要抽人。



    ——男,贺远霖原是介绍红娘,楚大姑娘微微遗憾。



    ——厚厚花名册,男子各色千秋。



    ——楚大姑娘,用钱贿赂奴婢。



    ————楚姑娘约着带姑娘去赌坊。



    ——京城关于楚姑娘的赌约,楚姑娘欲押下五百两大赚一笔。



    嗤,记得真详细。



    相看?遗憾?楚汐可真能耐。



    一个管事也能瞧上?她不是最为挑剔了,非官宦家眷不做。非富贵人家不嫁?



    裴书珩眼中闪过冷意,握着纸的力道加重在加重。



    若放在往常也就算了,可他决意娶这么一个锈迹斑斑的楚汐时,她就千不该万不该有出格的举动,连想法也不该有。



    不是在意楚汐,而是纯属于男人的占有欲。



    他垂眸,面色不负之前的冷静,眼中的锋芒暗了暗,漆黑的黑眸如一滩死水深不见底。平静极了,却又给人风雨欲来的征兆。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儿,他可不会怜香惜玉,该教训的还是要让她涨点记性。



    耳边仿若又想起那声能酥麻身子的,似哭似啼的‘疼’。



    他嘴角掠过一丝嘲笑,就算哭,也绝不姑息。如今的楚汐若知道他提亲的对象换到自己身上,想必腿又要抖成筛子了吧。



    嗤!



    念及此,他心底舒坦些许。



    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京城近日可有什么大赌约。”



    他这一问,可难倒了阿肆。公子最厌恶那些个乌烟瘴气之地。府里上下更加不敢谈论有关的话题,就连不着调的六娘,关于赌坊,勾栏一事避而不谈。



    他面露难色之际,隔壁传来了砰砰的敲墙声。



    随之而来的依旧是那醇厚的嗓音:“要说赌约,还是关于裴大人的。”



    这怎么还听着呢!阿肆埋怨,面露郁闷。这三皇子不就是个无赖么。



    钰旭桀打了个响指,带着看好戏意味道:“当朝新贵裴书珩若娶楚二姑娘,大姑娘可会现身?这件事街谈议巷,可是百姓茶余饭后闲谈焦点。”



    “我可是把最爱的那方上好的端砚典当了,全押在了不会上。也不知能赚多少。”



    他在裴书珩跟前掉了马,也就全然不顾及处境,言明堂堂皇子沦落到典当的地步。



    可见是没有强大的母族当后台支撑着,禹帝眼里只有钰旭尧,即便是皇子,可他在宫里并不好过。



    他想到钰旭尧高高在上字里行间的优越模样,一股恶气涌了上来。



    阿肆一听,嘴巴不由张大。他家公子上赌局了?



    裴书珩神色不明,他视线定在在‘遗憾’两字上,心情不虞反手搁下。负手而立来至窗前,对阿肆道。



    “收拾了。”



    阿肆捻起把散落的纸张,他未曾看内容,却是在每张瞧见尾部整齐的‘壹’字上,又想起拂冬的性情。



    他这嘴碎的性子,忍不住道:“这拂冬,脾气倒是怪。”



    见公子一动不动,阿肆习惯了他冷僻的模样,倒也没在意,继续道:“她进裴府时,是公子让我去接的人,她那包袱是我帮忙提的,重的很。里有数十本本子。”



    他当时还寻思着,觉得拂冬古怪,裴府还能少了她笔墨纸砚?



    一问才知,那都是拂冬参与药材识别大会的奖赏,拂冬可宝贝了。



    他倒是没想到拂冬会用这来记琐事,记就罢了,到有强迫症似的,用着每本的第一页。整整齐齐的撕下来捆在一起寄过来。



    阿肆已然能想到,下次寄来的尾端是‘贰’了。



    见裴书珩不曾回应,他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



    夜色愈发的深了,深沉的如化不开的浓稠墨砚,男子长身如玉,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周身的空气却压抑起来。



    章家想让楚汐出嫁,也需他颔首才是。就算楚汐有了下一个目标。



    嗤,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