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冰冷刺骨。
杨若沼没有打伞,一路跑回旅店的时候,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她随便擦了擦头发,开始迅速地整理东西。
她已经做完了了结,她要回北城。
她仅用了五分钟时间就将所有东西胡乱塞进了背包,可当她起身想离开房间时,她却又忽然想起,杨若晴一直都没有回来。
她坐到床上,拿出了手机。
杨启刚和刘宇应该也去参加婚礼了,现在打电话,应该不会被他们看到。
想到这,她找到了杨若晴的手机号。结果,还未等她按下,杨若晴的电话却快一秒打了进来。
她迅速接通。
“喂,若晴,你在……”
“姐!”
电话那头,杨若晴崩溃的哭喊声传了过来,杨若沼一瞬间慌了。
“姐!!!”杨若晴还在呼唤着她,她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上气不接下气的:“姐,快来救我,我好疼啊……姐!姐!”
不详的预感侵袭了全身,杨若沼急忙起身,冲向门口:
“你在家吗?姐马上过来带你走!”
房间门外,海天泽正在纠结要不要敲门问问杨若沼的情况。可突然,隔音并不好的房间内传来了杨若沼惊慌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
海天泽下意识躲到一边,拉住了自己的帽子。
果不其然,一秒后,房间门被霍然推开,杨若沼奔跑着冲了出去,连门都没关,更是压根没看到躲在一旁的海天泽。
怎么了?
海天泽锁起眉头,一头雾水。
杨若沼一路飞奔回了自己那好久没有回去的家。
一切还是熟悉的样子,可她却来不及感慨,直接推向自家房门。
房门没锁,她冲进客厅,直直奔向了杨若晴的房间。
“若晴!”她大声呼喊。
“姐!姐!”杨若晴嘶哑的喊声传来。
杨若沼跑了过去,眼前的画面让她愣住了。
杨若晴被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房门的门把手上拴着一条极粗的铁链,门的缝隙只够一只胳膊进出。
杨若晴坐在地上,哭的双眼红肿。
“若晴,你怎么了?”杨若沼蹲下身,担心地问。
“我昨天……想着回来……看看,然后……爸……打我……”她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没事,不要怕,我想办法解开锁链,带你走。我们回北城,再也不回来!”
“姐……我错了……我……我不该……要回来……”
“没事的,没事的,不哭。若晴,你起来,我们一起想想怎么出来。”
“姐,我起不来……”杨若晴哭得更大声了:“爸把我的腿打断了……”
!
杨若沼瞪大了眼睛。
她用手扒住门板,找了个角度看向室内。杨若晴瘫在一边的右腿上绑着一根木棍,床边的地板上,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混蛋!这哪里是人干的事情!”
“她怕我再逃走……”杨若晴吸了吸鼻子:“姐,我怎么办?你带不走我了……”
“放心,别怕,姐一定会带你走。”
“姐……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还好他们两个出门的时候,就把我的手机丢在这边,我才能捡到,给你打电话……”
“什么?把手机扔在这边?”杨若沼愣了。
“嗯。”杨若晴指了指杨若沼此时站着的脚边。
强烈的违和感袭来,这实在不像是杨启刚和刘宇会做出来的事。除非……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杨若沼警惕地回头看去,却还是晚了。
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尖锐物体重重地砸在了她的额角,她身子一软,沿着门板向下倒去。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杨启刚狰狞的嘴脸。
“小死丫头,臭不要脸!要不是用老二引诱你,你就准备这么躲一辈子了是吧?!”
温热的血液从额头留下,糊住了左眼,杨若沼下意识将手机藏在身后偷偷推进了杨若晴的房间,下一秒,肚子上却接了杨启刚重重的一脚。
她弯下腰,嘴里冒出一股甜腥的味道,意识逐渐涣散了。
另一边,海天泽虽然跟着杨若沼出来了,可是滂镇虽小,道路却错综复杂,刚追了两个拐角,杨若沼就不见了。海天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寻找,却连一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毕竟景家在滂镇的地位很高,几乎所有人都去婚宴捧场了。
海天泽冷的上牙直打下牙,心底那份隐隐的不安始终无法消散。
…………
杨若沼昏迷的时间并不算长,等再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也被关在了杨若晴的房间里,并且双手反剪绑在了以前杨若晴写作业的课桌的桌腿上。
“姐……”杨若晴的声音传来。
杨若沼晃了晃头,渐渐清醒了过来。
“姐,对不起,都怪我,但我实在太害怕了,没想到他们会……”
“没事,现在去想那些也没用,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怎么出去?我们两个都被绑着。”
杨若沼看向杨若晴。大概是杨若晴腿受伤了,所以杨启刚没有设防,杨若晴只是双手和左脚被绑在了一起,整个人还是可以挪动的。
“若晴,你蹭过来,我钻到桌子下面把手上的结朝向你,你先帮我解开。然后,我看看能不能把玻璃砸碎,背着你出去。”
“玻璃?”杨若晴抬头看向墙上的窗户。
杨家的房子非常小,但人口却多,所以自己隔出了一些房间,这个屋子就是被隔出来的,杨若沼口中的玻璃只是很小的一块方形,是房子侧面的排风口而已。
“姐,那里太窄了,我们出不去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杨若沼说:“你瘦小一些,说不定能出去。”
“可是我的腿……”
杨若沼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现在是最糟糕的形势,两个人都被关在这里,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
“对了,我刚才推进来的手机没有被爸抢走吧?”
杨若晴摇头:“我趁着爸打晕你的时候把手机塞到了床底下,他搜你身没搜到,已经放弃了。”
“那就好,你蹭过来帮我解开,我打电话叫人。快。”
杨若晴点头,然后忍着痛慢慢地蹭向杨若沼。杨若沼弯腰拱进桌底,同样朝桌子里面蹭去。她的手被绑的非常紧,每向里挪动一寸,都能感受到被粗糙桌腿摩擦的疼痛。
她咬咬牙,继续向里挪去。
突然,杨启刚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杨若沼回头,看到杨启刚站在房门的缝隙中,脸庞如魔鬼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