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李奥拍着桌子，愤怒地大声朝海天泽吼道。



    一个小时前，他正在与某综艺负责人洽谈海天泽担任飞行嘉宾的事，从别人口中得知海天泽竟未经他同意直接在微博上公开了与杨若沼的恋爱关系后，他虽表面上镇定地中止了谈话，可实际内心早已如火山喷发般。



    他迅速一路狂飙回到家中，将海天泽直接拖去了工作室。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他瞪着眼睛，重重地喘着粗气。



    “我觉得到了时候。”



    “到了时候？你真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李奥继续吼道：“你们两个的风波还没有过去，而且你们都处于各自的上升期，如果现在被抓住把柄，粉丝大量脱粉的话，你知道这对你们两个的未来有多大的打击吗？！”



    “正是因为风波没有过去，所以我才需要把这场风波画上休止符。”海天泽看向李奥：“这是早晚的事，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承受伤害。”



    “说的伟大。”李奥依旧十分生气：“那你想过你和他公开后，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没有？”



    “不会更大。”海天泽站起身，靠近李奥：“如果她需要面临同样的网络暴力，起码现在，我站在她的身边。”



    李奥哑口无言。



    他的胸腔仿佛着了火，漫漫的浓烟找不到出口，呛得他无法呼吸。



    “至于我们的未来，我不觉得这会是阻碍。你知道的，现在这个圈子正在去流量化，观众会越来越在意演员的演技。她有巡光的比赛，有余小佳接下来的作品。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呵。”李奥勾起了嘴角：“你永远是这样一幅理想化的样子，不会知道在你这理想化的世界里，我需要去付出多少精力。”



    海天泽怔住了。



    “算了，就这样吧。”李奥转身走了两步：“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李奥！”海天泽出声叫住了他，他冲到他的身后，将他扳正身体对着自己。



    他承认在听到李奥刚才那无奈中带着疲惫的话时，他愧疚了，可是很快，一股无名之火却涌上了心头。



    “没错，我是让你付出了很多心力，我向你道歉。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压力，你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情如果我能解决的话，我完全可以……”



    “你想的太简单了。”李奥拨掉他的手：“你知道这次你公开，我需要费多少力气去反黑，去引流，去带网民节奏么？你知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打了多少电话吗？你知道你看到的那些祝福，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么？”



    “……”海天泽顿了顿：“这些问题，你可以和我说，处理这些事情的话，我也可以。”



    “和你说？”李奥笑了笑，眼神暗了下去：“你又和我说过什么呢？”



    海天泽哑口无言，他后退了两步，垂下手臂。



    李奥叹了口气：



    “天泽，我们好像一直在努力变成可以交心的真朋友，在别人看来似乎已经是这样。可是实际呢？你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过去，而我，也没有办法做到那么自然地将我面临的压力告诉你。归根结底，我们也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关系很好的艺人和经纪人了吧。”



    说罢，李奥转身，离开了工作室。海天泽坐到椅子上，重重地捏起了拳。



    李奥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兜兜转转，夜里的风凉飕飕的，将他的大脑吹的有些清醒了起来。



    他对着海天泽发这样一通火，还说了很多无关的话，真的是他在为他毫无计划地突然公开恋情而气愤么？



    李奥知道，不是的。



    他有私心，他对于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他失去了他心爱的女孩而愤懑，更是因为海天泽果断而勇敢的决策而憎恶自己的优柔寡断。



    他没有自己可以赢过海天泽的自信，可是，他连尝试都没有尝试。



    这种感觉，要比正面失败难受太多。



    他低声骂了一句，重重地踩下了油门。



    车子驶入西郊，路上车流很少，他的车呼啸而过，在夜晚的马路上留下沉重的轰鸣。



    他来到陆塔巷子，三拐两拐寻到了netherworld的牌子。



    在海天泽与杨若沼专注于巡光的这些天，他经常来这里。之前常皓的态度让他没了顾忌，既然已经被察觉，他便已没了遮掩的必要。



    只不过，netherworld和他想的完全不同，这里似乎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酒吧，许多年轻的经常会在媒体露面的富二代聚集在这里，喝酒，开趴，和普通的酒吧没有半点区别。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在这里遇见过常皓、杜良曦和linda。



    他不得不怀疑，这里还有一个更深，更黑暗的真正的netherworld。



    他点了杯酒，坐在吧台，头脑空空地看着舞池里热情高涨的年轻男女。



    他没有发现，据他不远处的小隔间里，一个女人正在顺着门缝打量着他，年轻的脸庞上渐渐露出了妖冶的笑容。



    此时此刻，真正的netherworld中。



    杜良曦疯狂地打碎了室内一切可以打碎的东西。



    她没有化妆，脸色惨白中带着不健康的黄。她瘦的几乎有些恐怖，整个人的状态如疯子般歇斯底里。



    常皓站在她的身侧，面无表情。



    “臭女人！”杜良曦大骂了一句，随即一拳拳锤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手臂传来疼痛又酥麻的感觉，可她却好像全然感受不到般，只是打着，嘴里咒骂着。



    “凭什么？凭什么？我杜良曦哪一点不如那个女人？面对我的时候，百般推脱。面对那个女人，竟然这样大方地主动公布？我差在哪里？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臭女人！”



    她骂着骂着，声音逐渐变小。然后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大口呼吸，身体有了些微的抽搐。



    “良曦。”常皓这才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滚！”杜良曦的呼吸已经乱了节奏。



    “良曦！”常皓吼了一句。



    “你！你现在立刻给我安排人，弄死那个女的，听到没有！”杜良曦的眼泪如泉水般倾泻而下，可这泪水，却显然是不正常的。



    “linda！linda！”常皓大声叫道。



    一个穿着低胸短裙的女人推门走入，她叼着根烟，表情有些轻蔑：“linda去上面了，她可以交给我来处理。”



    “最好快点。”常皓冷着脸说。



    “当然，如果让当红明星死在这里，我们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女人笑了笑，妩媚地走到杜良曦身边蹲下。



    “你要干什么？！”杜良曦红着眼睛瞪她。



    “良曦，听话。”常皓压住了挣扎的杜良曦，语气温柔。



    “我不要，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要回到原来的样子，我要回到阿泽的身边！”杜良曦哭着喊道，可是，她根本无法撼动常皓一丝一毫。



    她看着女人掏出了噩梦一般的真管，很快，感受到了丝丝冰凉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