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慧叹了口气，看着嫂子这样，除了心疼还特别心酸。



    “嫂子，对不起，我不说了。”纪云慧低声说道。



    林润的目光望着茶几一处，一动不动，有些失神，她缓缓道：“今天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我想安安静静地待着。”



    ……



    这天晚上，林润睡得极不踏实。



    大约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她被噩梦中的情景惊吓到，满头冷汗地醒过来。



    她张皇无措地打开卧室里的灯，抱膝坐在床头，害怕无措地哭起来。



    纪云峰听到动静，迷迷蒙蒙地醒过来。



    他见林润在哭，忙坐起身子，安慰她道：“老婆，你怎么了？”



    林润闻声，抱住了纪云峰，痛哭流涕，边哭边向他说起梦中的事情：“我梦见婆婆将我从凳子上踢倒后，那瘆人得逞的笑。我梦见咱们的孩子如小天使般，对我挥了挥手，我却抓不住它，我梦见它对我说，让我给它报仇。我好怕，我也好恨……”



    纪云峰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老婆，有我在，你别怕了。”



    “你妈杀了我们的孩子，我要替咱们的孩子报仇，我要报警，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白白失了性命。”林润的情绪几乎崩溃，慌不择乱，拿起手机解锁，就要按110。



    纪云峰夺了她手中的手机，丢到床里边，他两只手臂紧紧地抱住她，说：“林润，你冷静点，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林润将他推开，半跪在床上，连连摇头。她哭了起来，哭得很痛心，哭得声嘶力竭：“不，不，如果我没有给孩子报仇，让佟玉岚得到报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安生。”



    纪云峰心疼地看着她，紧握着她的肩膀，出声劝道：“林润，林润，你别冲动。”



    林润蹲下身子，两手紧紧地抱着自己，崩溃大哭：“我只有冲动的时候，才不会顾虑那么多，你能不能别拦着我。”



    纪云峰看着林润因为孩子的事情大哭，肝肠寸断，他低着头，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心里有恨有怨，冲我来，我愿意当你的出气筒。如果你与我妈真到了对簿公堂的那一天，我们这一大家将会变得四分五裂。我不求你忍着，也不求你以后与妈来往，只求你能养好身体，咱们一起过了这道坎。”



    林润悲痛地说：“在你心里，还是你妈重要。孩子没了，你痛苦一段时间就过去了。我不一样，它是我在这个家痛苦的源泉，一想起来，我就痛不欲生。”



    纪云峰的眼睛早在林润哭的时候就红了，他看着林润哭，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第一次恨自己无能，第一次恨自己没能时时刻刻守在林润身边。



    “林润，我跟你一样痛苦。我渴望与你有一个孩子，有一个温暖的家。两个多月前，我比你更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在我刚得知有它就失去它的时候，心里跟你一样地难过、痛心。”



    林润抬起头，伸手擦拭脸上的泪水，说：“既然如此，为孩子报仇跟离婚你选哪一个？”



    纪云峰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离婚，要走到这一步吗？



    不行，他不能同意。



    “这两个选择，不管我选了哪一个，我们都不可能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了。老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