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神医，公神医，我，我……”那患者脸通红，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这位小哥，看病可不能讳疾忌医。我们都是医师，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医东海以为这名患者有什么心理负担，于是便宽慰道。



    “无妨，我们是医师，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不过是一些恶臭罢了，我们闭闭气也就过去了。”慕枫同样点了点头，对那名患者说道。



    看到慕枫和公学海的态度，那名患者咬牙将鞋子脱了下来，里面，竟然还缠着厚厚一层裹脚布。



    随着那名患者将一层层的裹脚布揭开，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



    “呕——”



    猝不及防，医东海身子一转，发出一声干呕。



    反观慕枫，则是神态自若。



    那名患者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慕枫和医东海，脸色酱紫，表情忐忑不已。



    “你继续好了，你的病正与你脚上的恶臭有关。”慕枫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患者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正因为他脚上的恶臭，大多数医馆都在闻到味道的同时，便拒绝了为他诊疗。



    因为，他脚上的恶臭，十个人，有九个半都忍受不了。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并非有意，只是一时间没有防备而已。”医东海不愧是大医，瞬间便反应过来，郑重向这名患者道歉。



    这名患者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等他将所有裹脚布都揭下来，恶臭的味道越发浓烈起来，给人一种置身于鲍鱼之肆一般。



    慕枫走出诊台，伸手就要去抓患者的脚。



    那患者连忙将脚收了回来：“慕神医，您不要动，太脏了，你只管告诉我，怎么做，我来替您完成。”



    “呵呵，医治的事情，你还真的不能替我。我是医师，您来看病，是拿了钱的，既然收了你的诊资，我就要竭尽所能，让你康复起来。人无贵贱，何来脏污？”



    慕枫微微一笑，便将患者的脚抓在手中，不见慕枫有什么动作，几枚银针便刺入患者的脚踝位置。



    “这几处穴位，医老应该都清楚吧？”慕枫一边问道。



    “巨海，天强，鬼根……”医东海一一将慕枫所刺的穴位报出名来。



    “不错，用银针刺这几处穴位，针入三寸六分，可隔绝患者对银针以下部位的感知。”莫小川淡淡地说道。



    医东海内心一震，看起来，好像是慕枫在给他解释银针刺穴的目的，但是，何尝不是在对他进行提点呢？



    “慕神医，我的脚怎么了，我怎么感应不到我的脚了。”那名患者慌乱起来。



    “别急，一会你就能感应到了。”慕枫说道。



    说着，慕枫便从桌子上拿出一柄柳叶刀，然后，直直切入患者的脚底。随着慕枫双手灵活的运用，一颗颗如同大米粒一般的黑色荆棘状东西，被一一挑了出来。



    十个呼吸过后，慕枫便将两只脚底的黑然荆棘状异物，全部都清理干净，然后，又从一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看似肉色的丝线，穿针引线，将患者脚部被刀划开的地方，细细缝合好。然后，又拿出些药膏涂在创口周围。



    “这东西是一种叫做铁臭荆的植物的种子，这种种子坚硬似铁，身上长有绒刺，他所沾染的东西，都会带有一种浓烈的恶臭。因为绒刺，所有，你走路的时候，脚底会发生钻心的疼痛，同时，也感染了你脚上的恶臭。”



    慕枫解释说道。



    “慕神医，我这病算是好了吗？以后，还会不会再犯？”那患者问道。



    “不会，但是，我会给你两粒丹丸，七天服用一次，半个月后，便会症状全消。”慕枫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太谢谢你了慕神医，”那患者说着，便冲慕枫跪下，“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快起来，承惠两百金币。”慕枫上前将那患者扶了起来。



    “不不不，慕神医，两百金币太少了，我给您两千，不，两万。”那患者说着，拿出一沓金票放在慕枫桌子上。



    “看病收诊费，天经地义，但是，你这两也就是只收两百金币，如果你真有心，以后，多做些善事，给自己积些福报。”慕枫从中拿出两百金币面值的金票，其余的金票又都塞进那患者怀里。



    “这这……”那患者可怜巴巴地看着慕枫，除了钱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怎么样才能报答慕枫的恩德。



    “你做善事积了福报，我劝人行善，自有功德降临。不必纠结了，记得按时服药。”慕枫拍拍患者肩膀。



    “慕神医，您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那患者坚定地说道，然后，郑重地向慕枫躬身施了一礼，出了诊疗室。



    慕枫也想不到，本来是无心之举，却造就了无相城第一善人，而这患者所积下的福报，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惊无险地躲过了毁家灭族的横祸。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



    见微知着。



    医东海只是通过慕枫对这名患者的态度，便看到了慕枫身上，身为玄医之流才有的那种豁达，与责任。



    接下来，慕枫继续按发出的号牌给人治病，医东海都在一旁仔细观察和聆听。



    慕枫诊病，向来都是化繁为简，以最简易的比喻，告诉患者抽象的问题。往往一杯水，一根针，便能医治那些久病缠身的疑难病例。这是任何一位医师都不可能达到的。



    一天下来，医东海感觉自己学到的东西，比他这一辈子学到的东西都要多。



    “东海感觉慕神医不吝赐教，回去之后，还要好好消化一番。明日，东海还想再来与慕神医学习，还请慕神医恩准。”



    医东海临别的时候，恭敬地向慕枫施礼道。



    “如果你愿意，天天来都可以。”慕枫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慕神医。”医东海惊喜莫名。



    到了医东海现在这个年纪，他最想追求的，便是医者的极致，达到他师父都没有达到的水平，也算是为他师父了了一桩夙愿。



    “公子。”医东海走后，赵奢走了过来。



    “我的提议，你们觉得怎么样？”莫小川淡淡地问道。



    “恶龙帮上下，以后，都以公子马首是瞻，绝对不忤逆公子半分。”赵奢坚定地说道。



    那怕最终，他赵奢舍弃了恶龙帮，也要追随在慕枫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