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大夫人的位置还一直空着,没有人能挤上去,与其说没人挤上去,倒不如说沈家没有那个打算提夫人。
沈家两老立下的规矩,大夫人生了沈知书沈家嫡孙,所以无论如何大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沈知书母亲的,所以这么多年无论是沈梁言纳多少房姨太太。沈家两老也不会管,只要是二三四这么排下去,就一直会相安无事。
这么多年,也形成了大家心里的一种认知。
她想,沈梁言年纪不大,纳了这么多姨太太,为何没有人有身孕?为何只有沈知书一个儿子?
所以这就是今日三姨太的急切吧,之前身子不好,对这件事死心了,可是现在身子突然好了,就像是深渊里终于有了一条出逃的路。
所以逃出来了,自然心里又想要更多了。
虽然这些日子陪着沈家老太,要不然就呆在房间里,但是她也是听说了。
那日饭桌上的八姨太,才二十出头,美貌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还年轻,沈梁言基本是回来了就去找她。惹的其他各房姨太太不满,可是那八姨太也是个精明的,日日粘着沈梁言,沈梁言不在她就去外面打麻将,沈梁言一回来她就跟着回来。
这样纵使大家心里再不快,也没办法插进去找不快。
“罢了,这里我也不会呆太久。”少女似叹息一般。
她从抽屉里拿出纸张,她来了上京半月了,也是时候要写封书信给爸妈,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了,至于这沈家的事情,那自然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
江柔早早的就起来了,她小心翼翼地折好了信封,去看了沈老太,并跟她说了自己要去寄信。
等她出门时已经八点多了。
周围的暗角处蹿出来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的抓到江柔的身上。
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猫,两个眼珠子一蓝一黄,它的爪子勾在江柔的裙摆上顺着往上爬。
眼看着就要那锋利的爪子就要抓到她脸上,江柔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
那猫吃痛松开了爪子,四条腿在空气里乱蹬,龇牙咧嘴的。
“哎呀,小白怎么跑这里来了?”一道女子的惊呼响起。
接着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妇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到江柔面前。
“怎么在小柔手里?”她故作惊讶。
江柔脸上带着笑容,“原来是五姨太的猫。”她松开了手,猫一得到自由立马蹿回五姨太怀里。
五姨太心疼的搂着它,“不怕不怕,吓到了吧?”她声音轻柔的安慰怀中的猫。
江柔只觉得好笑,自己的衣服都被猫爪子勾出纱了,差点要把脸抓花了,她居然可以熟视无睹。
猫儿得到了主人的安慰,立马安静了下来,窝在她的怀里。
五姨太这才看到江柔的衣服,“哎呀,小白叫你别乱跑,这下冲撞了人吧。”
“小柔,不好意思啊,我这猫素来是散养惯了,看到不认识的就喜欢乱抓。”她脸上带着歉意,可是眸子里带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刚刚她看的真切,怎么不把她脸抓花了去,小白真是没用。
江柔拍拍身上,整理好皱起来的衣服,“抓了我不要紧,可别抓了沈知书,不让这猫怕是要被他活活摔死。”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声音也是软软的。
可是五姨太却感觉到了凉意,她搂紧了怀里的猫,沈知书很少回来,对猫来说也是生人,要是抓了沈知书,这猫怕是要当场被打死,都不用沈知书亲自动手。
片刻,她脸上挂着笑容,变得真切了几分,“是,这猫儿平时很乖的,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狂了,一直乱跑。”
乱跑,这里离她住的地方隔得算是远的,沈知书住的地方一般都不准人过来,她这猫一下发狂就这么跑到了没来过的地方,还特别合适的就跳到了自己的身上。
“五姨太说的是,猫是畜生,哪里懂这些东西?”
闻言五姨太的脸拉了下来,这猫可是她捧着长大的,她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居然被江柔说成是畜生。
“哼,是畜生你在这里计较什么?”她脸上带着不悦。
“五姨太,你在说什么呢?”江柔睁大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猫把我衣服都抓烂了,要不是我手快,它怕是要把我脸抓花了,你怎么能说我计较呢?”
“不就一件破衣服吗?我赔你一件就是了,当真是小地方来的土鸡。”见江柔一副柔弱模样,她扬起了下巴,高高在上。
只见江柔低着头,“是小柔不好,挡了五姨太猫的路。”
五姨太一听心里高兴了,特别是她的仪态,让她觉得很舒服,她还以为多厉害。
不就是平城来的土鸡吗?妄想嫁入沈家成凤凰?
也就这样吧。
“既然如此,那就…”
“就什么?”一阵洪亮的声音响起。
五姨太吓得一激灵,她回过头,只见沈老太站在她身后。
她心里咯噔一下,沈老太来了多久了?她怎么不知道?
她反应过来,急忙赔笑,“妈。”
沈老太冷哼一声,并未理她。
她径直走到了江柔面前,她的裙摆被抓烂了。
“奶奶。”江柔看着她,低着头。
看着沈老太越来越沉的脸色,五姨太急忙走了过来,“妈,刚刚我跟小柔闹着玩的。”
“闹着玩的?看看小柔的衣服,都抓成这样了,若不是小柔抓住了猫,是不是脸也要变成这样?”
“还有天天搂着这破猫到处转悠,你去看看谁家跟你一样!人还要顺着猫活了?这是你姜家的家教?”
五姨太叫姜颖,她一听就知道沈老太是真的生气了,连姓都叫出来了,沈老太也不是不喜欢猫。
只是五姨太这不是当猫养,是当眼珠子在养,所以沈老太特别讨厌这只猫。
“妈,我错了,我下次不会了!”
“还抱着!”
“是是,小崔,快抱走!”她连连点头,看着身边的丫鬟示意。
丫鬟急忙抱走猫。
五姨太也不知道倒什么霉了,前些日子听说来了个江柔,饭桌上也看了,没想到这小丫头挺有心机,一来就扒着沈老太撑腰,这就算了,她听说还跟三姨太有关系。
仔细一打听是三姨太的病好了,她还偷偷去看了,发现三姨太确实是气色好多了。
跟以前没事的时候一样,居然是江柔开的方子,这样她心里就来气了啊。
本来姨太太就多,少了一个三姨太,她们其他人就多些机会,现在三姨太好了,她们岂不是又多了竞争对手了?
所以她今天特意带了小白,还心疼的拔了它的毛,它疼的就乱跑乱抓,她巴不得把江柔那张狐媚脸给抓了。
看着都碍眼。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沈老太,她只能点头赔笑。
没办法,谁让她惹不起呢。
这个五姨太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惹不起沈老太连连道歉,沈老太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还是有些生硬,“没事别来这院子。”
“好,妈那我先走了。”五姨太点头急急忙忙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生怕走慢了被沈老太骂一顿。
五姨太一走,沈老太拉着她的手,“没伤着吧?”
江柔摇摇头,“我没事,奶奶。”
“快去换身衣服,我叫管家送你去寄信。”
“好。”
沈老太听说她要寄信回家,怕她不认识,所以想叫人陪她一起,思来想去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找谁去。
没想到一来碰到这出戏。
江柔很快就换了一声黑色的呢子大衣下来,“奶奶。”
她就是看到了沈老太的身影,才故意示弱,她利用了她。
但是江柔也没有办法,在诺大的沈家举步维艰。
她没有靠山,只能靠着沈老太的庇护在这里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