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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帮助
    “不知老先生是想要去哪里?”



    沐阳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老夫就随便走走,去晋省乡村调研。”



    乡村?沐阳眼睛一亮。



    “那您是去哪里的乡村呢?”



    “哪里没有小日本我就去哪里。”萧父看了眼旁边身穿日军少尉军装的王刚,欺负他听不懂中文。



    沐阳看了眼另外几人,那个青年还是挡在女孩和小孩前面,女孩余光又看到那股色眯眯的目光,又揽着两个弟弟后退了半个身位。



    看他们不像是作伪,沐阳给王刚打了个颜色。



    王刚瞬间了解,立刻就恢复了那一副和蔼的教导员脸,宛如老妈子的慈祥面孔。



    ……不过面对萧父这种前辈,他的面色还是比较尊敬的。



    “来!老先生坐!”王刚上去带着萧父,引他就坐于椅子上面。



    “咦?你不是日本人?”



    萧父惊奇地看着王刚,这句标准的中文是什么?



    “不好意思,萧先生,部队在执行特殊任务,必须特殊对待,外面还有其他百姓,可不能给他们看到。”王刚解释着。



    “同志们都出去吧!”沐阳舒了口气,不是间谍就好,日本人的间谍太猖狂了,他在穿越过来的这半个月里面就抓了不下十个形迹可疑并且最后确定为日军汉奸间谍的人,什么打扮和伪装形式都有,由不得他不警惕。



    “汝等又是何人啊?”萧父奇道。



    “萧先生,我们是八路军啊,至于具体的就不能告诉你们了,我看您带了那么多书,礼节周全、谈吐不俗,一定也是个知识分子……从紫荆关一直到太原,到处都是烧杀抢掠的日本人,您看要不我派战士们送你去别的地方。”



    “这?这怎么好意思?”萧父内心的怀疑已经消去了大半,没可能到了别的地方,那里还都是演员在演他们吧?



    把他们带到偏僻的地方?



    可现在不也可以吗?



    杀人劫财?



    可他也没什么钱啊。



    “没关系,我先送你去我们团长政委那里,我们团长和政委负责这一块所有事物,他们能管的地方多很多。”



    想了想,沐阳继续说着。



    “这样吧,您今晚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我给您安排一个小院子,等会炊事班也要开饭了,还得委屈您老去领个饭。”



    “那…多谢你了。”萧父面色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看向门外的八路军战士,已经有了一些长辈的自觉。



    “小吴!”沐阳向外面喊道。



    “到!”吴先立刻在前面立定站好。



    “我记得关内东边有个小院子,你送萧先生过去,帮带两个战士一起打扫一下。”



    “是!”



    “那么?”沐阳看向这三大两小的五人,把手枪和子弹还给刘正,“我还有军务,暂时不能接待你们了,我先走了!”



    “……”看着沐阳和旁边军官挺拔的背影,萧父还真的发现了他们与其他地方伪军不同的地方。



    走在外面,这些穿着伪军军装的战士面对穿着日本军装的士兵完全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或者说?随和?



    只见他们随便打了个招呼,笑了笑就继续巡逻了。



    “有意思…”



    …



    “日军情况如何?”沐阳来到了作战沙盘前面,这里临时捏了一个非常粗糙的地形图,标注了紫荆关方圆二十里的地形。



    赵守诚打开做好的笔记,依照地图开始讲解。



    “营长你看日军在这个小村,离我们紫荆关不过十多里地,因为天黑了所以没有再行军,不过他们明天中午前后肯定能到达我们关口。”



    “呵呵呵……”沐阳悠闲地走了几步。“等了他们好几天了,终于来了啊。”



    “后面有没有更多的日军?”



    “距离太远,暂时没有发现,不过我们的侦察兵同志们还在外面。”



    “好!枪声炮声传递的距离不远,超过三四里,外面就听不到了,就算他们后面有大部队,我们也可以趁他们暂时不知情,立刻往涞源地区逃窜。”



    “可这也是日军一个小队啊,我们该怎么让他们乖乖进来呢?”



    “我会一点日语,不过只是一些常用语,打仗用词我就不会了。”



    “沐阳同志你还会日语?”



    王刚面色愈发诡异,这位搭档到底会多少东西?



    这沐阳是个宝藏男孩啊。



    好活!当赏!



    “是啊,亿点点而已,到时候我就把他们引过来,指导员同志,你让炊事班的战士早一点煮饭。”



    “我们假装给日本人准备饭菜,让他们在阴凉地方吃饭,我们趁机埋伏他们,这个紫荆关随时可以弃守,就算全部毁坏我都不心疼。”



    沐阳面色没有变化,仿佛杀这四十多个日军就像是杀一群猪一样平淡。



    “可?万一被日本人识破了怎么办?”



    “这就要看我们的战士们的状态了,是伪军就要有伪军的样子,是日本兵就要有日本兵的状态”



    “说话可以由我来说,但是战士们的戏得给我演足了,不然小日本看到不对劲,肯定会暴起攻击我们。”



    “就算小日本识破了我们,他们肯定也进入了外城,依然是被伏击的命运,”



    “重机枪底座不要固定,随时准备挪动武器指向,让战士们到时候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对了!把汉阳造都给我藏起来,但又不能藏得太远,日本人用的都是日式装备,从来都不会一直拿着刮民党生产的武器,别到时候露馅了。”



    说着说着,吴先就从外面回来了。



    “营长、教导员饭已经好了,同志们就等你们了!”



    “哦?”



    沐阳看了眼手表,竟然已经晚上七点了,外面的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不会怎么疼了,这或许是个好现象。



    ……



    空地之上,萧父和子女学生坐在一处桌椅上面。



    看着旁边那群虽然追逐打闹却又言笑晏晏的战士,还有那亲民的八路军指战员,特别是跟战士们打成一片的沐阳、王刚等高级军官。萧父却是觉得有些欣慰,自从几年前开始,他就没见过这么其乐融融的军旅了。



    “呵呵,泱泱华夏,今之从戎不知凡几,家国之复兴或在其中!”萧父不禁感叹。



    “家国之复,在乎带甲,家国之兴,在乎于民也!也不知我们红军的地方怎么样了,我那几位老朋友…今安在哉?”



    “王事多难,维其棘矣。我华夏有善战者、善治者、善计者,未尝不能得胜。”



    看着沐阳专门给他准备的斋饭,萧父也只是微笑。



    在旁边听着沐阳在明天的布局,即使是萧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作战环环相扣,可惜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确定性太强,失败的话风险不小。



    不过后面听到沐阳的后续用以规避重大伤亡的策略,萧父才算是露出了笑容。



    “古人云,知(通“智”)不足,将兵,自恃也。勇不足,将兵,自广也。不知道,数战不足,将兵,幸也。”



    看了看还在台上说话的王刚和沐阳,萧父捋了捋山羊胡。



    “今有沐、王之辈,若知道,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内得其民之兴,外知敌之情,陈则知八陈之经,见胜而战,弗见而诤,此王者之将也!”



    “敌寇虽众,战力凶悍,虽然,若倾国之人同心,兄友弟孝,则贼寇旦夕之间可灭,何来覆国之危?”



    看了眼在念古文的萧父,旁边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爹,吃饭吧!你的菜都冷了…”



    “呃…呵呵,汐儿,你爹不是高兴吗,管饭作甚?”萧父的情怀被打断,此刻有了些小脾气。



    “那好,来,爹爹不饿,啊恕你去把爹的饭拿去吃吧。”萧汐嘴角一弯,拍了拍旁边二弟的头。



    然后萧恕还真的伸出一双小手准备搬走萧父的斋饭。



    “你!”萧父脸色一黑。“不过总角之年,吃那么多饭作甚?”一把夺过斋饭,自顾自地就这么吃了起来。



    ……



    饭后不久。



    沐阳快步走来,带着战士找到了萧家人,此行除了为他们安排明日一早的离去,还得解决一件小事。



    萧父谈吐极为不俗,似乎像是儒者,这点沐阳相处了不久之后就发现了,打算向他请教问题。



    沐阳赶紧按照见长辈的礼节对他施了个帝揖。



    “萧老先生。”



    “多谢款待!”萧父对沐阳颔首,随手还了一礼。



    “不敢!”沐阳摇了摇头,转而面向其他人。



    “萧小姐!”“刘先生!”



    萧汐回了个敛衽礼,刘正则是作了个下揖。



    有素养就是不一样……沐阳暗道。



    至于那两个小萝卜头,等他俩长大了再说吧。



    “我军将于日军决战,所谓将以兵为本,然,兵以民为本……我军或于日军间隙中游而击之,不知老先生可有一策,能使我军可以更好地存活于乡村版筑之间?”



    “呵呵,不必太过拘谨。”萧父呵呵笑道,“孙子曰:兵之胜在于篡卒……也就是说,保证你的本部是精锐战卒即可,不可太过拖累民生。”



    萧父想了想,从箩筐里取出一本摘抄本。



    “此吾所注些许古今用兵之法,或许对你有用?”



    沐阳拿着这本薄薄的不过十多页的本子有些发愣,不过还是对萧父拜谢,准备回去研究了。



    ……



    等沐阳走远,萧父看了看旁边的女儿。



    “闺女啊!”用食指顶了顶她的额头。



    “别以为你爹不知,你以前就偷偷背着你爹参加什么革命,之前又早已偷偷加入八路军了,这时看见八路军就想跟着走,爹养你十几年作甚?”



    “……”萧汐右手捂着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此行终点便是延安,啊恕和阿宽太过幼小,延安有吾辈好友,安置在那或许会安全很多,至于你……”



    萧父看了看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女儿,又看了看自己教了好几年的学生,“还有啊正,汝等去向我再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