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妙堂的门口仍旧站着那个穿着长衫的伙计,对着往来的客人拱手作揖,笑脸相对。
洛珍珠将驴车赶到了门口,回过头看着秦安说道:“好在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秦安微微的点了点头,尔后抱着明玉下了车。
走到了门口,看着里边人来人往的患者,都是络绎不绝的走来走去,小厮看到洛珍珠走了进来,不由得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在那哪里见过。
“伙计,快来,我这里有重病的患者,让他先诊治吧。”洛珍珠看着长衫伙计焦急的说道。
小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着她穿着不凡,怕也不是一般人,随即说道“可以,但是按照规矩,得先付诊费。”
她闻言立即笃定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交银子,你让他们先进去。”说着,就准备朝着一旁的银柜走去。
还没有走到地方,就发现了身上并没有一分钱。
原来是出来的时候比较着急,并没有带着银两出来。
一来一回,又要折腾一段时间,可瞧着洛明玉这个状态,也等不起她了。
思来想去,不由得有些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随即走到伙计身边低声说道:“我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带银两,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先让他们进去诊治,我这就去取银子来。”
伙计听到她这样子说,原本面上还有一丝笑容也渐渐地消失了,冷眼看着洛珍珠冷哼了一声说道:“没钱看什么病,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概不赊账。”
洛珍珠有些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说道:“我有钱,只不过出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带出来而已,我弟弟病耽搁不得,能不能先给他诊病?”
“姑娘,这可不行。”小厮摇了摇头,道,“我们医馆有医馆的规矩,先付银子,才能开药。”
“一共需要多少银子?”秦安摸向自己钱包,显然是准备支付这笔钱。
“一两三钱。”他照实了说。
秦安把钱包翻出来,里面只有二钱。
看着洛珍珠言辞恳切的样子,秦安都不由得有些动容,但是奈何自己也只有这些,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走上前一步,将怀中的秦安交给了一旁的洛珍珠。
尔后说道:“这件事情有些误会,我们只不过是出来的匆忙,我们会留下一个人陪着这孩子一起治病,另一个人会回去取银两来,还麻烦您通融一下。”
可是这小厮却将狗眼看人低演绎的淋漓尽致,说了这么多仍旧是不为所动,冷哼了一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这样的人我见过的太多了,去去去,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我们的生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就佯装要叫人过来动手。
洛珍珠见状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眼看着怀中的弟弟身体越来越热,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觉到滚烫的身体正在发热。
秦安有些气愤,不明白这真妙堂作为悬壶济世的医馆为什么这样视人命如草芥,思虑了一下,他正要上前再次理论,洛珍珠却叫住了他,尔后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过去了。
“如今我们无论是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所以接下来要想想其他的办法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秦安也是有些没有办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人站在妙真堂的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洛珍珠迟疑了一下,一瞬间她有想过要去找何凌,这是他家开的,想必他一句话就能够解决自己的困境,也能够救了自己的弟弟吧。
可是即便是这样想着,仍旧是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只不过和他有过几面之缘,最多也就是人家施舍了自己,还出了五十两的高价买了自己的药材,解决了自己的困境,这个时候若是自己这样去求,恐怕有些不好。
这样想着,更加没有了注意,怀中的明玉身体越发滚烫,她不由得有些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人群中走过来一群人,焦急的朝着这个方向赶过来。
“贾大夫,您快去看看吧,那位病人快不行了。”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伙计急急忙忙走过来,贾大夫也变得尤为紧张,顾及不上他们,赶快跑了过去。
洛珍珠不由得有些好奇,随即走过去看了看。
“快让一下,让一下,赶快起来。”为首的一个胖子焦急的看着面前看热闹的人说道。
洛珍珠看着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正朝着妙真唐赶了过来。
“候郎中,候郎中,快出来,赶快出来。”胖子焦急的喊着,走进了妙真堂的大门。
穿着长衫的伙计看到了胖子,已经不像刚刚那般狗眼看人低,立即迎了上去,笑脸相迎的说道:“刘老爷,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被称为刘老爷的人撇了他一眼,尔后厉声说道:“你说是什么风?好好的人谁会愿意来你们这里,快去把候郎中给我叫出来,快点。”
伙计见状不敢耽搁,立即跑了进去。
洛珍珠见状走上前去看了看担架上的男人,不由得有些惊叹,只见面前担架上躺着的人面色紫青,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在担架上痛苦的扭曲着。
洛珍珠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看这样子应该是得了什么急症,堵塞的呼吸,所以导致成了这个样子。
没过多久,胖子便再次走了出来,挥了挥手对着抬着担架的伙计说道:“快,抬进去,抬进去。”
几个人将人抬了进去,洛珍珠回头看了看秦安,转了转眼睛,随即走到了他身边低声说道:“如今明玉病的很重,经不起任何折腾,一来一回要去取银两肯定是来不及了,我进去想想办法,你在这里陪着明玉等着,我会尽快回来的。”她看着秦安笃定的说道。
秦安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担忧,思虑了一下随即说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尔后伸出了手摸了摸洛明玉的额头,叹了口气说道:“没关系,放心吧,等我回来。”
说完便径直走了进去。
正堂的里边,一个穿着白色衣袍,身影纤瘦的男子正在站在担架前里外的忙活着,看着他的样子,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
旁边的人见状不由得有些议论纷纷:“候郎中看样子应该是遇到棘手的人了。”
“莫说是他了,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没见过这样的病症啊。”一个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瞧他这个状态,贾大夫就心急如焚,额头直冒冷汗,“不是刚吃过了药吗,怎么还不见醒?”
伙计同样忧心忡忡,“刚才是醒过来一会儿,可马上又晕过去了,而且这次怎么唤都不醒,又是针灸,又是喂药,就是无济于事。”
“您说,是不是挺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