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华月问起,她掂量之下,终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管小姐对她如何,若真是夫人对付她,她需要让小姐有所警觉。
苏华月看出了秋云的小心翼翼与忐忑,莞尔浅笑将她扶了起来,道:“秋云,你说的,我都懂。”
又在秋云耳边耳语数句。
秋云面色瞬间震惊无比。
她没想到,昨日苏若芝出的事,竟原本是岑秋兰准备陷害的她家小姐!冬玲会得如今的结局,也是她意图与夫人同谋害小姐,完全是咎由自取!
她想到了岑秋兰是因嫉恨,三小姐出了事她也要害她家小姐,没有想到,哪怕没有三小姐,岑秋兰也已早早打算要谋害小姐!
她在震惊岑秋兰竟起了这等心思之余,也欣慰自家小姐能看清岑秋兰的真面目。
昨日她还隐隐听众夫人传出夫人原是要害小姐的话语,但想到岑秋兰不会愚蠢到让自己女儿因此出事,由是未在意这等说法,没想到这是真的!
小姐是通过此事对夫人有所觉悟吗?
只是如今这种境地,只怕夫人绝然不会让小姐好过。
秋云思及此疼惜地对苏华月道:“小姐,奴婢会保护你。”
苏华月浮起一丝感动的笑,未言,道:“秋云,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日后有什么话,直接与我说便好。”
其实秋云,不仅忠心,还比她想象中聪明许多。倒是秋云,一直在她面前小心翼翼。
前世,她真是忽视与亏欠她太多太多。
秋云重重点点头。
苏华月顿了顿,又道:“秋云,我或许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秋云道:“小姐,您说。”
不说一件事,她早便知道自己是小姐的娘亲捡回来的,虽说嫡夫人已难产而死,但小姐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儿。
她又从小跟着小姐长大,长小姐两岁,见到了小姐在这个深宅中浮沉,早便发誓要保护好她。
小姐如今身边没有近亲,她是小姐最信任的人,无论小姐让她做什么事,她都会尽心做好。
苏华月对秋云附身耳语几句。
秋云听罢有几分诧异:“小姐,您为何……”
苏华月道:“到时候自有妙用。”又道,“只是你此番出去,不定会见到什么血腥场面,保护自己的安全最要紧,我让你做的,尽力而为便可。”
秋云听言应声:“嗯。既是如此,奴婢这便动身吧。”
苏华月点点头。
秋云换了身深色的衣物,行出如意院便隐藏在了夜色中。
苏华月望着秋云的背影,无言地道了声:“谢谢。”
谢谢你前世今生、一如既往待她无条件的好与忠心。
两三个时辰后,秋云从外回院,步履看似正常,其实有几分杂乱。
入了正屋,苏华月正伴着烛火独坐梳妆台前,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见秋云入屋,敛了思绪。
秋云将屋门向后一掩,便行至苏华月身边,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重与惊魂未定。
秋云道:“小姐,人已经安顿好了。”
苏华月点点头:“那便好。”又道,“见到颜姨了吗?”
秋云点头:“嗯。人便是颜姨安顿好的。”
苏华月轻点头,又见秋云面色仍有惊魂未定,抚了抚她的鬓发,道:“可是方才所见之事太过残忍?”
秋云点点头:“奴婢没想到……”
没想到她原以为岑秋兰不过是虚伪阴狠些,不料她竟那般残忍,苏华月让她去办事,竟见到那等血腥场面……
苏华月安抚了秋云一番,见她眼角发青,道:“眼见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别叫人看出异样来。”
秋云点头退下。
夜色渐浓,苏华月朦胧睡去。
一名黑衣蒙面人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行进屋内,见得幔床上熟睡的身影,挥起手中的刀,便要向她身上刺去。
却他的刀刚刚举起,一道利刃便向他撞了过来,见血封喉,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喊出声,身子便已倒地。
又一道冷面黑衣身影从暗处出现,托起地上的尸体,一瞬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所有事情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床上的人儿似感知到什么动静,徒然睁眼,向屋子四周望去,除了黑暗,便再未见到其它。
是她想多了吗?
这已是后半夜,苏华月一睁眼,本便睡不安稳的她,整夜便再也未睡着。
终是,思虑甚重,无法消泯。
与毒蝎的相契需要一定时间来磨合,苏华月这两日除了正常的作息,便是在与毒蝎进行相契感应,以便更好地控制它们。
这几日苏候府看起来甚是平静,岑秋兰在府门前吃了那一次亏后,并未来找苏华月麻烦。
苏华月觉此事奇怪,但也知平静只是暂时的,岑秋兰必会想办法来对付她。
这日,苏华月对秋云道:“秋云,今夜,我们去做一些有趣的事。”
秋云疑惑:“有趣的事?小姐,您想做什么?”
苏华月道:“当然是,向岑姨娘讨点利息。”
你前几日胆敢找流氓来找她麻烦,差点害了她跟秋云,此事自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现在她还不能扳倒你,但利息,还是能提前收收的,正好,也试试她新契的毒蝎如何。
夜间,岑秋兰院。
已是深夜,岑秋兰与松嬷嬷却还未眠,二人正在屋内,面色甚是不好地谈论着什么。
岑秋兰面色铁青:“这两次派出去的杀手,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么?”
松嬷嬷道:“是啊,夫人。也不知大小姐是使了什么手段,这两位杀手武功皆不低,可入了那如意院,便是再也没有出来过。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人就不见了呢?如意院的人也说未见院内有什么动静,您说……”
“啪!”
不待松嬷嬷说完,岑秋兰重重拍下桌子,气道:“这个贱人!”
松嬷嬷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您说,是不是老爷暗地里派了人保护小姐?否则怎会让我们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岑秋兰听声目色冰寒,气极地思索着什么,正这时,一道黑影忽从她们门前略过。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