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她刚触到苏候,便被苏候挥手甩开:“华月好好的一个人在府中这般被害,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
苏候的眸色中此时有明显的怒意,岑秋兰听声一疙瘩,当即跪了下来,抹了把泪道:“老爷,华月有病,妾身这个做母亲的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华月病了一日,妾身就未安宁过一日,这十多年来,妾身何曾对华月有过一分懈怠……”
苏候想起从前每回回来,苏华月总是念叨岑秋兰的好,眸色里的怒火总算淡了些,但也未完全消散去。
苏华月虽是性子顽劣些,但跟人无冤无仇的,怎能在府中便被人下毒了?
这苏候府里,也并无什么外人。
难道是府外的人想针对于他,所以拿他女儿下手?前番若芝也出了那等事,丑名都传到了他耳朵里……
假若真有人那般不知廉耻,拿他府中的小女儿下手,他绝然不会姑息!
可苏侯府又是这么容易进的?
苏候暂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待那府外大夫被带回来再做打算。
突破口,必在那大夫那里。
苏先的脚程快,不多时,他便带着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入了屋内。
苏先将男子毫不客气地扔在地上,语气中透着鄙夷与怒气道:“父亲,岑姨娘,这位便是给华月妹妹看诊的严大夫!”
严大夫给苏华月的药单是害人之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苏先方才一入回春堂,一个没忍住,便对严大夫挥了几圈才将人带回苏府。
此时严大夫身上也吃痛得厉害。
这时,不待其他人有什么反应,岑秋兰率先行至严大夫面前,一把扯了他的衣领,悲愤地道:“严大夫,本夫人听闻你治病的声名才请你来给华月问诊,你怎能下错了药来害华月!”
同时,她在严大夫的耳边咬语:“注意着说话,若是拆穿了本夫人,你,还有你家人,本夫人都叫你们不得好死。”
此等方法她屡试不爽,栽赃威胁于人,只要拿对方的家人做筹码,就没有不妥协的。
严大夫听了岑秋兰之话果然一激灵。
这位夫人连府中嫡女都敢害,手段自然是了得的。
而他府中的良妻美妾与幼儿,岂能遭了这夫人的毒手?
可这苏候与苏大公子回府,他们又岂是好相与的?方才苏大公子一去他回春堂,便对他好一阵打,他如今都觉自己的骨头要散架了……
罢了,如今只要他不承认自己害了苏大小姐,最多他自己遭些罪,也不至于连累妻儿……
按岑夫人所说,苏候本该几日后才回府,他那时应当拿了钱财出去避风头,如今怎么……
早知便不该贪墨岑夫人的钱。
严大夫一滴冷汗流出,颤抖着微微点头,岑秋兰满意地勾起一抹隐笑。
这一切苏候与苏先均不知道,却被床榻上的苏华月看得清楚。
等着吧,待会看你是否还笑得出来。
严大夫跪趴了身子,磕头道:“还请夫人、侯爷、公子明示,小的实在不知怎么害了苏大小姐,苏大小姐邪病入体,小人开的药单,可都是对症治病的啊!”
当初他给苏华月看诊时,所说的病症便是苏华月邪病入体,开的药方虽说对苏华月本来的毒有加强作用,但若是医治邪病,这药方还算说得过去,他如今只能借此来为自己开脱。
早先与岑秋兰一同算计时,这点也是在她们的说辞里的,以防被人发现药单的不对劲,事后来拿捏他们。
方才岑秋兰的话语里,也是示意他来以此脱罪。
严大夫正打着这个算盘,还算计着待会怎么说更好。
不料苏候根本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他一听严大夫用言语来推脱,一个怒目,便一脚踹断了严大夫的肋骨:“今日本候若听得半句虚言,本候必让你命入黄泉!”
他是谁,他是堂堂的苏候,在战场上不知有多少历练的人物。
敌军奸细的嘴他都能撬开,何况一个小小的大夫?
对症之药?对症之药莫大夫会说华月的病方完全是害人之药?
若此人真是府外针对他的人,不让他出点血,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严大夫肋骨断了在地上不能动弹,几要痛得哭了出来:“侯爷,小的没有撒谎……”
这般下手力度,与方才苏大公子真是没法比的!
却他话还未说完,苏候又是一脚,严大夫直接碎了牙。
眼见苏候的脚还要踹来,严大夫两眼一花,哭着道:“侯爷,别打了,小的说,小的说,是岑夫人,是岑夫人买通小的要害苏大小姐!”
严大夫本便没什么骨气,敢跟着岑秋兰作恶也不过是贪心罢了,此时感觉在苏候面前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便全部招了。
娇妻美妾还可再娶,孩子还可再生,再者,若他逃出去,没准还能带家人逃走。
他的命若是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苏候与苏先等听了严大夫的话,却是当即愣住。
是岑秋兰要害华月?
岑秋兰与松嬷嬷听了此言亦是惶恐不已。
这个没轻重的大夫,怎么能将她们抖露出去呢?他家人的性命不要的吗!
也怪此番威胁下得太突然,或许他还不知道她们真实的手段!
岑秋兰惊唤:“你胡说!”
松嬷嬷亦道:“夫人与你何怨何仇,你竟要这般冤枉夫人,不怕全家遭报应吗!”
听松嬷嬷提起全家,严大夫又是一疙瘩。
但见苏候威严无比地看着自己,他再度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他索性将头一埋,唤道:“小的有没有胡说嬷嬷不清楚么?小的府里,还有嬷嬷亲送给小的的苏府银两,那可不能骗人!”
又道:“苏侯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小的也只是听命行事,就苏候放小的一条生路!”
语罢不断磕头,将地板磕渗了血也不自知。
苏候此时却是将探索的目光投向岑秋兰与松嬷嬷。
岑秋兰与松嬷嬷皆是喊冤,松嬷嬷已然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