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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逃脱
    经了这么一遭,饶是苏候、苏先与苏华月皆有一定程度的愣住。



    苏候与苏先只想,如此来看,此事倒皆是岑秋兰身边的松嬷嬷所为,与岑秋兰并无半点关系了。



    岑秋兰早先的贤良模样再度浮现他们的面前,松嬷嬷与岑秋兰方才话里话外也皆是岑秋兰十数年来对苏华月的好,他们不由去斟酌,岑秋兰真的会害苏华月么?



    倒是那松嬷嬷,哪怕华月性子顽劣些,她又岂能去害苏华月的性命!



    但到底松嬷嬷自戕而亡,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苏华月则是若有所思。



    倒真是个忠仆,也是个有点脑子的忠仆。



    不仅为岑秋兰无障碍地揽下所有罪责,还在认罪前将她狠狠地贬了一把,仿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再在事后自戕了事,临了还不忘夸赞岑秋兰一把,勾起爹爹的恻隐之心。



    最后的结局,便是毒是她松嬷嬷下的,罪她都认了,但这一切起因都是她苏华月的错。



    有威胁的证据她先毁了,如今她已命丧黄泉,你们绝不该再“冤枉”与为难什么坏事都没做的“好人”岑秋兰……



    岑秋兰哭得愈发梨花带雨,或许终究觉得岑秋兰该是被冤枉的,苏候最终抬手将岑秋兰扶了起来。



    岑秋兰顺势一倒,便软在了苏候怀里。



    苏候安抚了她几句,又将她扶了开去。



    岑秋兰感觉到了苏候待她比从前多了几分生疏,眸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哪怕今日松嬷嬷揽下了所有罪责,也让他们没有将矛头放在了她身上,但到底她是当家主母,华月出事她必然有责,且又是她身边亲近之人出了幺蛾子,苏候对她丝毫没有不满也是不可能的。



    但这一切,都怪苏华月!



    若是没有她,松嬷嬷不会死!她也不会因为此苏候对她有了怀疑!



    苏候又蹙眉瞧了瞧松嬷嬷与严大夫的尸体,一挥手道:“将这两具尸体带下去!”



    苏先对苏华月道:“华月妹妹,给你下毒的松嬷嬷已经自尽了,如今待毒解了,你只养好身子,莫要再多想什么。”



    到底忽然在房中死了两个人,加之先前被投毒,苏先总是怕苏华月怕的。没想到竟是松嬷嬷要害华月。



    苏候亦是有些担心苏华月,但见苏先说了宽慰苏华月的话,他也未再多言。



    只道:“你好生休息,爹不会再让此事再度发生。”



    苏华月微微点点头,也未去解释松嬷嬷对她的诋毁之语。



    一来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什么,她到底是不是如松嬷嬷所说的那般顽劣,他们日后体会便是。



    二来,其实她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她父兄皆不会觉她不好、嫌弃于她。



    这事她前世早已深刻领会。从松嬷嬷方才哪怕那般诋毁,父兄也未在病重怪罪她一句也可看出。



    只是,因着那件事的隔阂,父亲心中虽是爱她极切,却也并不愿多加面对于她。



    此事她在前世于几年后才知晓,今世,她必要早早解开父亲的那般心结。



    苏华月道:“华月不要紧,倒是松嬷嬷自戕在华月院中,临死又带走了严大夫,着实叫华月有些害怕。”



    言语中自有松嬷嬷认罪便认罪,何必好端端带走严大夫、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的意思。至于旁人能不能体会出,自要看他自己的领略。



    苏候听了苏华月之言,果然微不可见地蹙蹙眉。



    但不待他说些什么,一旁眼泪未干的岑秋兰忽然道:“老爷,若芝这些日子心绪不稳,一直需要妾身陪在身边。妾身如今,也该回院去看看她的状况了。”



    苏若芝倒不是最要紧,经她劝慰后,她早便从汪管事那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倒是哪怕松嬷嬷已经揽罪,有些细节的东西,还是需要回院处理一番的。



    否则搭了松嬷嬷一条命,她再栽在这下毒之事上,着实得不偿失了。



    此时提起苏若芝,也是借口。



    苏候听岑秋兰提起苏若芝心绪不稳之事,眉头霎时皱得更深。



    苏若芝先前失去清白一事已传遍全京城,他也正是因为此事提前回府。



    苏若芝也是他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出了这等事,叫他如何不担心。



    但不待他回府岑秋兰什么,床榻上的苏华月忽地湿润了眼眶,有几分颤抖地道:“爹,有一件事,华月不知应不应说?”



    苏候见此将从对苏若芝的思绪转移到了苏华月身上,见苏华月这般,关切地道:“何事?你直接与爹说便可。”



    苏华月将目光投向了岑秋兰,那等目光虽并无什么锋芒,却直看得岑秋兰有一瞬发毛。



    怎么回事,这贱蹄子看她作甚?



    苏华月瞧了眼岑秋兰,却是欲言又止,低目摇了摇头,似是受了什么委屈般道:“罢了。”



    苏先见此却是觉苏华月必然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又见她看着岑秋兰欲言又止,只当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与苏候单独说。



    便道:“华月妹妹,可是有什么话不便岑姨娘在此说?”



    苏华月听此未点头也未摇头,只道:“罢了。经历了这般多事,华月有些累了,爹、哥哥与姨娘便先回院去吧,此事日后……”



    语罢她再度欲言又止。



    岑秋兰见此却是有些发毛。



    有什么不便她在此说?



    难道是下毒之事她知道了什么?



    若真是如此,可不能让这个小贱蹄子单独与苏候说些什么。



    如今这般敏感时期,若真是说下毒之事,她在此,好歹还有辩解的机会。



    否则此事本便是她所为,若苏候暗地里查出些什么,她必然会很麻烦,松嬷嬷也白死了。



    如今的苏华月已不似往日对她言听计从,甚至还十分难拿捏,她不得不要小心。



    岑秋兰道:“华月,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便好,才发生了这下毒之事,你这般想说又不便说的模样,徒徒会叫为娘与老爷担心你。”



    苏候亦道:“华月,你有事便说,爹会为你做主。”



    苏华月这才轻叹口气,眉头略舒展,眸底冷笑道:“华月便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