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清心抱着、拉着、带着一帮小孩子走下台阶时,整个世界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谢清心眼前突然一黑,脚下地面突然裂开一般的叫她失重跌了下去!
“姐姐!”皇甫涟漪惊得尖叫出声,一瞬间,她只觉得掉进地缝里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她自己,吓得她双眼倏然睁开。
“夫人,”坐在旁边的鄞乾化赶紧扶住差点磕到车厢壁的皇甫涟漪,将她拢进自己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不怕,我就在这。”
皇甫涟漪紧紧攥住丈夫的手臂,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
鄞乾化抬手看了眼车窗外,就在妻子睡着的那一会儿功夫,外面下了些小雨,现在已然停了。远处山坡上甚至出现了一道如梦似幻的美丽彩虹,叫人心情异常的舒缓平静。
放下车帘,他伸手够到对面桌子上的水壶,递到妻子面前,柔声劝慰道:“夫人喝点水罢,只是个梦。”
皇甫涟漪刚要去接丈夫递来的水壶,听到他的话,忽然抬起头,望着他,眸底闪动着一种莫名的哀伤,“哥哥,不全是梦,我看到姐姐了···”
鄞乾化的眉梢蓦地一颤,不自觉的将妻子拢得更紧了些,“白莲教已死,现在的温香教到底是个冒牌货,再不能伤害涟妹分毫。涟妹莫怕,莫忧。”
皇甫涟漪将脸埋进丈夫怀里,眼角泪水在他衣衫缓缓洇开,“我又看到那日逃出堂口的情景了,那时我只以为姐姐真的都安排好了。后来才知她不仅没有自己跑出来,更将那些孩子们带了出来,若不是正好赶上朝廷重兵攻山,那时的姐姐怕是就不在了···”
鄞乾化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颇为感慨的说道,“那时我与表兄也被她惊到。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后面一众武功高强的邪教徒追击下,竟然还能带出四个小孩子跑出。
后来更是趁着官兵不注意,带着四个孩子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真真是个奇女子。”
记起姐姐当年的传奇经历,皇甫涟漪心底忧伤更加浓了,“姐姐与姐夫远胜你我,只可惜老天不长眼,竟叫他们···”
感受到妻子情绪即将崩溃,鄞乾化将她抱的更紧,“竹筠还在,涟妹放心,这次兖州大案,我就是拼出去这条老命去,也要保他周全。凭着他的本事,定能立下第一等的头功。到时定能助他回京城晋升为温家翻案。嫂子与表哥的仇,一定能报。”
皇甫涟漪双眼阖闭,泪水无声的淌过脸颊。
鄞乾化抚着妻子的背,再度放缓的声音,温柔的转移了话题,“说起孩子们,我不仅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嫂子与薛冰他们的时候。当时哪成想到,薛冰他们几个竟会随着你,进到我鄞家来。”
皇甫涟漪略略直起身,透过前面车帘,向正在扬鞭驾车的年轻护卫望去,情绪平复了些许,哑声说道:“那时我和姐姐更不敢想,能把薛冰他们养这么大。”
皇甫涟漪目光不自觉的颤了下,一说到孩子,她便不能不想起已经离家数年的女儿,鄞纤纤。
“也不知如今的纤纤又该是什么模样,”说着皇甫涟漪攥着鄞乾化的手不觉寸寸收紧,“更不知她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
鄞乾化目光微动,鄞纤纤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当年纤纤忽然离去,他面上虽然维持了最基本的理智,但心里的不舍却一点不输任何人。
可是现在他仍是不能把心里的不舍如实表现出来,因为他是她的依靠,“这么多年,暗中保护纤纤的人,从来没有断过。涟妹放心,只要我鄞乾化活着,就会护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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