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正能量的新闻,很快被权威门户网站印刷出来。
新鲜出炉的报纸送到各家各户。
今日天气甚好,何鸠江出门。
管家诧异,“老爷怎么没穿运动装?”
何鸠江哼了声,“穿不穿都无所谓,又不是去运动。”
去旁观人家炫耀的。
管家:“……”
这是怎么了?
估计只有何鸠江自己明白怎么了。
何鸠江将一叠报纸塞进大包里。
到时候无聊看看,消遣时间吧。
何鸠江还在为待会的朋友聚会烦躁。
年轻时,大家高谈论阔,意气风发;
年暮之际,聚在一起的话题变成了子孙和家庭。
纵然是一代传奇,最终还是要回归平凡。
这聚会,跟女人的聚会没啥区别,炫耀一下自己养的宠物,子孙成家立业之事。
男人也有塑料朋友。
何鸠江那几个塑料朋友,知道他孙子谈了个没文凭的乡下女朋友,肯定要嘲笑他。
他们约在高尔夫球场。
不打球,坐在树下聊天。
“老何,听说你那孙子的女朋友,是乡下来的?”
果然,嘲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老何板着脸,脸上的皱纹都很肃穆,嗯了声。
劝也劝过,他是拗不过何玄白的。
何鸠江左边的老头,地中海,脑袋特别长。
暂且叫他老长吧。
“我偶然听到我家帮佣八卦,说那姑娘连文凭都没有,我训了几人一顿,老何家的儿子多么优秀,怎么可能找一个文盲?不说家世,单说文化这块,至少得找一个名校学府出来的,是吧?”
文人最是有傲骨,何鸠江就是这般,哪能被人看不起?
敷衍地嗯了声,想蒙混过关。
那人不依,“这姑娘到底是不是没文凭?”
“没。”
几个塑料虽然没笑出来,那鄙夷的表情,何鸠江怎么品不出来?
何玄白以前样样都比他们子孙好,完全是碾压姿势,这导致他们心理有些扭曲。
很多人,喜欢往闪闪发光的人砸石头。
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的短板,不得踩几脚?
何鸠江不啃声,索性掏出报纸来看。
报纸有一面印着熟悉的面孔。
他猛地将报纸反过来。
老长还在笑,余光瞥见一个漂亮的脸蛋,他探过身来,指了指盛一南的脸,“这人有点眼熟。”
何鸠江声音有些缥缈,“是我孙子的女朋友。”
其他人一听,立刻感兴趣了。
“上报纸了?难道是出现在农业栏目?”
他们听说,盛一南以前在那什么蛋村种菜的。
一般这种权威新闻报纸,农业栏目都是夸国家扶农什么的。
“啧,想不到这姑娘家的情况,比咱们想的还要糟糕。”
老长觉得不对劲,指了指跟盛一南握手的人,木讷问道:“这个是?”
每天看报的何鸠江,眼前的报纸也有些晃,“咱们国家的总统。”
“是了,总统,”老长回过神来,倏然站起来,分贝拔高,“总统?跟总统握手?!”
何鸠江好歹在何氏集团叱咤风云过,一目十行扫过去。
越看,那底气越足。
越看,脸上笑意越浓。
他将报纸递给周围的人看,“既然你们这么想了解我孙子的女友,就看看这篇文章,上面有介绍。”
树荫下,全都是报纸传阅的“嘶啦”响声。
“盛一南是竹细工大师唯一的徒弟?”
“前段时间拿了艺传院举办的竹细工创意大赛第一名?”
“老华,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没抢到那政府发行的典藏版地标红包?是老何他准儿媳设计的。”
老华一脸哔了狗:“……”
“这次抗战纪念的红包,也是她设计的。”
“还被总统点名表扬,这都见面握手了?”
他们以前,都是在商界混的,自打退休后,偶尔关注一下商圈新闻,哪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知道这些事情?
但巫灵是谁,他们是有所耳闻的。
老长等人的脸,一寸一寸变难看。
何鸠江也很震惊。
不过,此刻他挺直腰杆,微抬下巴。
高兴。
就特别高兴。
老长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恼羞成怒,“何鸠江,不是说她没文凭?”
何鸠江眼神都不瞟他一眼,“这跟拿奖见总统,有什么必然联系?”
口气虽淡稳,只有他知道是装的。
老长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聚会后,何鸠江回家,整个人容光焕发。
毛彤给他倒了一杯茶,“爸,是有什么喜事?”
何鸠江浅啜一口茶,满齿余香,一本正经地颔首,“以前的我太肤浅,竟不知炫耀也是一件愉悦身心的事情。”
毛彤:“……”
是她倒茶的方式不对吗?
然后,她看见他公公打电话。
“玄白,在忙?”
何玄白的确很忙,忙着跟自家女友增进感情。
平日,何鸠江很少给他打电话,他怀里还抱着美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了?”
何鸠江开的是扩音,毛彤听了,以为何玄白感冒了,“嗓子听着有点哑,生病了早点去医院看诊,越拖越严重。”
何玄白嗯了声,把玩着盛一南白皙的手指。
怎么可以这么软乎?
何鸠江开腔,“那丫头,真的是巫灵的亲传唯一徒弟?”
“还有假不成?怎么了?”
那其他的也不假了。
“有空的时候,就带她回来,吃个饭。”
何玄白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下,笑着应了声好。
老爷子之前是不大喜欢盛一南的,这个变化,让他心里的坚定更加强。
福桃坐在地毯的对角处,咬着一只小黄鸭。
“阿南,我有个很严肃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
“喜不喜欢福桃?”
福桃被主人care,立马抬起头,吐着粉色的舌头。
盛一南怕他酸,想了一下,“更喜欢你。”
“我问你喜不喜欢福桃?只要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行。”
“喜欢。”
行,他下定决定了。
话题突然中止,盛一南觉得莫名其妙。
还想问,何玄白又在摸她的手。
这次,摸得特别认真。
像是在测量什么。
晚上,盛一南在浴室洗澡。
何玄白打了个电话,“将那颗粉钻,做成钻戒,无名指的尺寸是……”
*
七月份,是青梅成熟的季节。
盛一南与何玄白去参加一个青梅旅游节。
就是交钱去青梅种植林玩,顺便摘些青梅泡青梅酒。
许教教剧荒,没事情干,跟着一起过去。
有他在,开车就轮不到何玄白。
路上,许教教骂了几百遍的资本吸血鬼。
青梅树在郊区,种植在低矮的山上。
放眼望去,一片绿。
许教教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腔的新鲜空气。
他给许父母打电话,特别兴奋,“爸妈,之前你们不是不知道去哪里玩?这片梅林就不错,强烈推荐。”
许母:“是吗?看你身后的青梅,产量不少啊,看着就酸。”
“不酸??,青梅林主说不酸,我吃播一个给你们看哈,”许教教长得高,随手摘了个青梅,用力咬了一口。
满腔都是酸味。
他白嫩的脸蛋瞬间痉挛起来。
像极了在忍受酷刑。
艹!
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酸的青梅。
酸得都呛鼻了。
许母:“好像很酸。”
“还好。”
许父:“这是我看过最令人窒息的吃播。”
许教教:“……”
他爹真的很冒昧。